“吳天!”姜明浩見吳天還在堅持,但是額頭冒出的冷汗已經如密雨一般,他知道吳天想要證明自己,但是他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合開槍狙擊,於是冷冷的呵斥道:
“你覺得你的子彈有四零火的炮彈威力大嗎?老鄭的四零火都沒能幹掉這傢伙,你現在這顆子彈,只要出了槍膛,就再沒有機會開第二槍,你有把握一槍把他擊斃嗎?”
“呼······”
吳天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他的食指猛地從扳機上鬆開,狠狠地埋下頭來,就像是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吳天知道自己緊張,也知道自己這一槍未必能打中對方,可他好強的性格就是想證明自己可以,但最終還是聽姜明浩的話,放棄了狙擊。
“小天,別急。”姜明浩見他失落的樣子,輕聲的安慰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那些保鏢到了他的身後,他無暇顧及咱們,也是他精力最分散的時候,那纔是咱們開槍的最佳時機,你記住,狙擊手要上的第一課就是忍耐。”
姜明浩一邊說着,眼睛一邊死死的盯着對面的狙擊手,在他的心中總是有着異樣的感覺,彷彿這個敵人總能在危險來臨之前提前預料到,並能有效的規避,否則怎麼解釋吳天之前的那一槍?明明已經打中對方,姜明浩也親眼看到了血花飛濺,可那個狙擊手還活着,而且還能有效反擊。
如果說是因爲吳天第一次實戰狙擊,沒有任何經驗,讓這個敵人僥倖躲過,那又怎麼解釋鄭勇朝着他開的那一炮呢?那可是四零火啊,他竟然還能安全的躲過,而且還在冰天雪地裡隱忍一個晚上,到第二天再次進行狙擊,就這一點,已經能夠證明他絕不是一般的狙擊手,至少現在的吳天還沒有能力將他一擊必殺。
突然,姜明浩的眼神猛地一亮,因爲他的透視眼清楚的看到對面狙擊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警惕和不安,他的眼神開始不停的往身後瞟,因爲他所在的樓裡,早已經被他安置了陷阱,這些陷阱激發後產生的爆炸在提醒他,這棟大樓已經有敵人入侵了。
或許是等待得太久,不想放棄近在眼前的獵物,或許是根本就沒把這些初來的嘍嘍放在眼裡,這個狙擊手只是用自己的餘光瞟了瞟身後,便再次聚精會神的透過瞄準鏡觀察起來,這意味着他們還得繼續等待下去。
就在這時,姜明浩突然想起魏德兵發明的微型發報器,因爲正好魏德兵的耳朵裡就塞了一個,他趕緊敲擊綁在自己右手食指上的鈕釦發報器提醒道:
“小兵子,想辦法制造個誘餌,讓那傢伙開槍。”
姜明浩在發完信號之後,立即朝一旁的吳天提醒道:
“小天,放鬆一點,瞄準好對面的敵人,有意瞄準,無意激發,不要用手指去勾扳機,用你的肩膀和手指的合力去激發,在他開槍的同時,把你槍裡的子彈打出去,記住,一定要同一時間,不要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機會。”
而此時扔手雷扔得正嗨的魏德兵被耳朵裡突來的滴滴聲打斷了,他忽然停了下來,轉身朝着一旁的瑪麗打量起來,兩隻眼睛就像是被****充斥的餓狼,在瑪麗的全身上下游走起來,看得瑪麗渾身雞皮疙瘩直起。
既然已經知道身邊的這個年輕人不是姜明浩,瑪麗又怎會再捨身投懷送抱?直接舉起了手中的自衛手槍,用生硬的龍國語言呵斥道:
“再看我打爛你的腦袋。”
魏德兵看着那黑洞洞的槍口,再想想那被他一槍解決的保鏢,不禁一陣寒顫,這女人太善變了,先前還是一副潘金蓮的少婦模樣,現在完全就是一個蛇蠍美人,他立即搖着頭解釋道:
“瑪麗小姐,您別誤會,敵人的目標是你,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有什麼東西能夠用來引誘他開槍,好尋找機會解決他!”
看着這個渾身充斥着硝煙味道,傻傻呆萌的男人,瑪麗心中竟然產生特殊的情愫,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瑪麗立即搖了搖頭提醒自己來這兒的目的,但他指着魏德兵的槍口卻已經壓了下去。
“瑪麗小姐,您怎麼啦?”魏德兵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好意提醒道,沒想到瑪麗直接轉身冷冷的呵斥道:
“你覺得我身上還有多餘的東西給你去引誘敵人開槍嗎?”
雖然瑪麗的語氣很冷,可不知爲什麼,魏德兵卻感覺到了一絲調戲的味道,彷彿是在告訴他,自己身上除了這一身黑色的蕾絲連衣裙,便一絲不掛了,惹得魏德兵一陣臉紅,彷彿是被人調戲的黃花閨女一般,緩緩的低下頭道:
“瑪麗小姐,對不起,我·······”
看着魏德兵一副畏畏縮縮的憨樣,瑪麗又好氣又好笑,他無奈的說道:
“你難道忍心讓我脫了這唯一的連衣裙給你引誘敵人開槍,然後一絲不掛的站在你的面前嗎?”瑪麗彷彿恢復了少婦潘金蓮的本性,眼神中竟然散發出誘人的氣息,全然不顧現在的情形,如果對面的狙擊手知道他們在自己的槍口下調情,該是什麼樣的心情。
“拜託,”一旁的鄭勇終於忍不住打斷道:“兩位,幹啥呢?在打仗呢?要調情等打完仗再來好吧?小兵子,不就是引誘敵人嘛,你用自己的衣服不行嗎?”
“啊?哦!”魏德兵這才反應過來,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他感覺自己彷彿是被火燒了一般,趕忙利索的脫下自己的上衣,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瑪麗看着魏德兵身上如石塊一般的肌肉,在黝黑的皮膚下隱藏着,彷彿是一條條巨大的蟒蛇在蠕動,能夠讓人感受到這肌肉的巨大爆發力,看得瑪麗也跟着一陣臉紅。
“奇怪,我這是怎麼啦?”瑪麗立即用手捂着自己的臉蛋暗暗自語道,像她這樣的情場高手,御男無數的強悍女子,怎麼可能會真正愛上一個男人?更沒有哪個男人能夠讓其心動,在她的心目中,男人不過是被利用的工具罷了,可眼前這個憨憨的傻子,竟然讓她有一絲心跳的感覺。
“不,這不可能,我一定是太緊張了。”瑪麗在心底暗暗的提醒自己。
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向自己的父親證明,作爲女人,她一樣能夠接手金手指財團,根本不需要任何外人來幫忙,當然,瑪麗更不允許她父親的任何私生子女染指本該屬於她的東西,所以瑪麗會用自己最有價值的東西——美貌,來吸引和利用男人爲她做事,趙日天和李國政不過是她成功路上微不足道的兩塊墊腳石罷了,至於姜明浩,也將成爲那衆多墊腳石中的一塊。
“砰······”
“砰······”
就在魏德兵將自己的衣服扔向窗口時,幾乎同一時間,兩聲槍響如約而至,彷彿是約好的情侶在對唱,一顆狙擊彈從對面的樓裡直射而來,穿透了魏德兵的衣服,而另一顆子彈從魏德兵的樓上射出,卻穿透了敵人的腦袋。
姜明浩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那個敵人,即使是看見子彈穿透他的腦袋,帶起一陣紅白相間的液體,他也不敢有一絲鬆懈,一個能夠躲過精準狙擊和四零火轟炸的狙擊手,讓姜明浩不得不對他心存警惕,哪怕他已經中彈,因爲在姜明浩的心中,只要子彈不是穿透眉心,直接切斷腦部所有神經,敵人都有還擊的能力,而這種能力甚至可以以肌肉和神經反射來完成,尤其是經歷了阿爾泰山脈上,和胡參謀的一戰,讓姜明浩更加堅信,意志甚至能夠強大到超脫生理限制去控制身體運行。
看着對面樓裡趴着一動不動的狙擊手,紅白相間的液體順着彈孔流了一地,而那把狙擊槍也倒在一旁,姜明浩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道:
“小天,他死了,我們下去吧!”
可此時,一旁抱着狙擊槍的吳天,透過瞄準鏡看着滿是血和腦漿的敵人屍體,竟然開始瑟瑟發抖,彷彿自己幹了一件天大的錯事一般,就像一個恐懼的孩子,在害怕家長的責罰。
“吳天!”
姜明浩再次喊道,可這一聲喊叫彷彿讓吳天從恐慌中突然反應過來,看着那紅白相間的混合物,他終於忍不住嘔吐起來。
“嘔·······”
看着吳天差點把膽汁都吐出來,姜明浩無奈的搖了搖頭,或許爺爺說得對,一個真正的軍人,只有經歷過戰火的洗禮,才能夠真正成長起來,否則,他永遠是一個形式主義的童子軍。
見吳天終於吐完了,姜明浩說道:
“小天,鮮血,屍體,眼淚,戰火,這是作爲軍人必須經歷的東西,或許你可以憑藉你的通天家勢一步登天,但是你記住,那些東西就好像是騰雲駕霧,看不見摸不到,一旦煙雲消散,你就會摔的很慘,但是當你真正開始邁入軍人的隊列,成爲一名真正的龍國軍人,甚至成爲一把龍國不可或缺的軍刀時,即使不需要家族勢力的支持,你吳天也能傲視羣雄,威震四方,而這些深入骨髓發自內心的東西,任何人都奪不走,毀不滅,因爲這些淬鍊只屬於你一個人,任何人得不到,也拿不走。”
“嗯,”吳天擦了擦嘴角點點頭道:“浩哥,我知道了,或許這就是我老頭子爲什麼要我進軍校的原因吧!”
看着吳天吐得慘白的臉孔,姜明浩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知道,從今天起,吳天便不再是曾經那個天老大,他老二的紈絝二代了,假以時日,吳天必定會成爲龍國的一把鋒利的軍刀。
“走,我們也該下去找那個潘金蓮算算賬了。”姜明浩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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