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凜冽的刀法!”
看着這男人婆揮刀如風,龍志文在一旁忍不住讚揚道,他龍家祖祖輩輩都是軍人,龍志文的父親,當年就是憑藉一把大刀參軍殺鬼子的,所以龍志文對刀法有着獨特的情感,可拼大刀這門功夫,對於炮兵學院實習期的吳天來說,完全就是趕鴨子上架,關鍵是,他手上連一把刀都沒有!
“砰······砰······砰······”
那鋒利的刀刃如風火輪一般,隨着柳大刀的身形翻滾着,如同跳動的輪胎一般,朝着吳天的腦袋劈過來,吳天一邊後撤,一邊拔出腰間的手槍,朝着柳大刀連開了三槍,衆人眼看着三顆金黃的彈殼從手槍的殼窗裡彈了出來,劃過完美的弧線落地後,原地打着轉,可與彈殼分離的三個彈頭卻並沒有如他們預料一般射入柳大刀的身體。
“鐺······鐺······鐺······”
在這三聲金屬的碰撞聲後,大家的眼前忽然一閃,竟然在這如飛輪一般的雪白刀輪上看到了三點火花一閃而過!
“丫丫的,刀劈子彈,這還是人嗎?”吳天一邊撤着,遠遠的躲開柳大刀的刀刃,一邊抱怨着:“難怪叫柳大刀,孃的,這大刀真是名不虛傳!”
但是這個剛剛被他調戲,又說胸小,又說男人婆的女人似乎並沒有因爲吳天的誇讚而放棄對他的追殺,只是這一招如風火輪一般的連續翻身斜劈,就已經讓吳天應接不暇,不敢上前,但是吳天也打定了主意,你翻着身掄着大刀耗費的氣力要遠比我使勁跑着躲閃大的多,所以我只要保證不被你砍到,等你力氣耗盡了,老子再一個轉身,一槍蹦了你就成。
可是,吳天繞着大廳前前後後跑了整整三四圈,而柳大刀跟在他後面也整整跑了三四圈,但是她的刀速卻並未因此有一絲減緩,急的吳天氣喘吁吁的大罵道:
“這個男人婆到底是不是人啊?媽的,力氣大就算了,耐力還這麼好!”
吳天實在堅持不住了,所幸擡槍,將彈夾裡剩餘的幾顆子彈全部一股腦的射了出去。
“砰······砰······砰······”
七八顆子彈前後相差不到0.5秒的時間,以稀疏的網狀形式朝着男人婆直撲而去,柳大刀看着那如大黃蜂一般的子彈迎面而來,她卻並不顯得慌張,那如風火輪般旋轉的身軀和刀刃彷彿是遇到了阻礙一般,驟然停下,隨着手腕的旋轉,那把大砍刀隨着翻轉的手腕,轉出幾個腕花,一顆顆金黃的子彈在一聲聲金屬的碰撞下紛紛落地,彷彿是衝鋒身死的黃蜂屍體,落在地上一動不動,甚至有些彈頭都已經被這大刀拍得變形了。
“好刀!”
一旁的龍志文盯着地上變形的彈頭感嘆道,同樣,在敵方陣營裡,那位粗衣麻布的白鬚老者也跟着緩緩點了點頭,他是武林中人,以柳大刀的刀法和這把砍刀,完全可以排列在用刀排行榜的前五內了,不過這老頭心中卻有一絲疑惑,他們六人出生不同,彼此也都不認識,但是從一個個的身形氣勢來看,都是非比尋常,難道他們和自己一樣,也是有恩與趙先生,纔來此爲其效命嗎?
就在大家驚訝柳大刀的絕技時,吳天又開了一槍,這一顆子彈是吳天刻意留下的,爲的就是讓對面的男人婆以爲自己方寸大亂,胡亂開槍,甚至將子彈全部射出的時候,她一定會驕傲甚至自滿,這也是柳大刀心底防線最脆弱的時候,如果在此時開槍,那麼這一顆子彈的威力與殺傷力要比之前的任何一顆子彈大得多。
“砰·······”
這一刻子彈直接瞄準了柳大刀的眉心,以極快的出膛速度,破開空氣阻力,彷彿將周圍的空氣也摩擦得熾熱如火,面對着突如其來的襲擊,柳大刀的臉色瞬間煞白,她甚至根本來不及使出任何招式來抵擋,眼看着那顆金黃色如同死神之矛的彈頭迎頭而來,她甚至都來不及側頭躲避。
“鐺······”
柳大刀猛地舉起手中的砍刀,將那銀光閃閃的刀背舉在額頭兩公分出,金黃色的子彈和雪白的刀片接觸的瞬間,一朵絢爛的火花閃過,本身刀背和身體的距離就近,柳大刀的手臂無法完全伸展支撐,一下子承受不了子彈的衝擊力,充滿韌性的刀身隨着子彈的撞擊,如彈簧一般猛地一彎,加上她手臂的顫抖,那雪白的刀片狠狠的撞在了柳大刀的額頭,瞬間一塊淤青。
但是這個擁有男人一般身軀的女子,彷彿同樣擁有男人的堅韌,額頭的淤青似乎並未給他造成任何傷害,柳大刀甚至連撫摸一下的想法都沒有,彷彿剛剛那一擊完全就是風輕雲淡的撓癢癢。
吳天看着叮噹落地,翻滾了幾下的金黃色彈頭,已經在那刀身的撞擊下完全變形,嚇得他忍不住渾身顫抖了一下,這樣的身手,配上這樣的寶刀,面對完全赤手空拳,甚至已經被恐懼完全佔據身軀的敵人,她還有什麼不贏的理由?
看着眼前這個充滿男子氣概的女人,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來,踏出的每一步都彷彿是死神的叫囂和嘲笑,吳天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距離死亡是如此的親密,原來等待死亡是如此的痛苦。
“呼·······”
是刀刃破開空氣的聲音,柳大刀舉刀對準吳天的脖子就要砍下,那鋒利的刀刃彷彿將空氣中的每一個分子都要剖開,粉碎的空氣和銀光雪白的刀身摩擦着,發出呼呼的聲音,彷彿是死神的呼嘯聲,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能逃得了這一刀?
豆大的汗珠彷彿是雨一般從吳天的臉上滾下,他的雙腿早已經不停使喚癱坐在地,吳天狠狠的閉上自己的眼睛,不敢看那如風一般落下的大刀,也許是心靈的呼喚,也許是最後的祈求和期望,吳天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
“浩哥,救我!”
“鐺······”
就在吳天的聲音剛落,又是一聲金屬的碰撞聲,吳天緊閉着雙眼,但是疼痛和死亡彷彿是迷路了,遲遲未到,只感覺一陣勁風從頭上掃過,可當他睜開眼睛時,卻發現眼前的男人婆正在和一個身穿夾克的中年大叔拼刀,吳天拼命的揉了揉眼睛,竟然是龍志文。
就在剛剛柳大刀舉刀照着吳天脖子砍下的瞬間,龍志文的腳尖一踩趙長明之前扔在地上的武士刀,那把武士刀在地上猛地一頓,便如皮球一般彈到了他的腳背上,龍志文接着腳如鐮刀一般輕輕一勾,那把武士刀彷彿是聽話奴隸一般飛到龍志文的胸前。
但是龍志文卻並沒有伸手去接,因爲眼看那雪亮鋒利的刀刃就要和吳天的脖子親密吻下,龍志文左手輕拍刀刃前端,那把飛懸在空中的武士刀彷彿是凌空飛機一般猛地一個調頭,龍志文趁勢右手一掌拍在刀柄末端,武士刀彷彿是一個點燃火焰的導彈,搖曳着火尾,直接朝着柳大刀飛射而去。
這是典型的圍魏救趙,如果柳大刀不顧龍志文投來的武士刀,堅持砍下吳天的腦袋,那麼她也會被這武士刀一刀刺死,但是柳大刀絕不會如此愚蠢,眼前的吳天如今完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偏轉刀鋒,刀刃貼着吳天的腦袋自下而上橫掃而過,直接將龍志文投來的武士刀掃飛了出去,吳天也因此大難不死。
“呼呼······”
柳大刀不愧是男人婆,那手臂的力道透過手中的大刀傳遞到武士刀上,原本直射而來的武士刀在與大刀相碰的瞬間,竟然打着旋倒飛了回去,彷彿龍志文之前投的是一個迴旋鏢一般,武士刀旋轉的呼呼聲,完全就像是一個被策反了的叛徒,反倒露着殺氣,向龍志文殺了回去。
“蹬······”
在軍靴與地面猛烈的撞擊之下,彷彿是猛虎撲身,龍志文眼見武士刀打着轉,就像是直升機的螺旋葉一般朝着他的脖子直掃而來,他接着雙腳的蹬力,竟然直接一個空翻倒飛到那旋轉的武士刀上方。
“探······”
如神猴伸腰,猶如海底撈月一般,那飛速旋轉的武士刀瞬間頓在空中,長長的刀柄緊緊的握在龍志文的右手上,隨着他身體的前翻立即改變了軌跡。
“刺······”
武士刀隨着身體的翻滾,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龍志文雙手握刀,在空中彎曲雙腿,力隨身起,由上而下朝着柳大刀的頭頂一刺而下,彷彿是蒼龍入海,將那周圍的空氣如海浪般猛地破開。
“鐺······”
又是一陣火花閃過,龍志文手中的武士刀刀尖直接刺在了柳大刀手中的刀背上,彷彿是兩條蛟龍的鐵驅相互碰撞在一起,龍志文來勢兇猛,而且快如閃電,柳大刀一時看愣了,竟然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等她回過神來,那把尖銳的武士刀刃已經在她的頭頂了,所以她只得雙手託刀過頭頂,以自己砍刀寬闊的刀背抵擋。
原本柳大刀見龍之文年過半百,以爲自己那一式便能取了龍志文的性命,就算他堪堪躲過,也不敢再上前拼戰,可沒想到龍志文寶刀未老,尤其是那一連串的高難度動作,就算是柳大刀自己,也未必做得如此行雲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