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開始害怕起來,這古怪的老頭不會因爲剛剛父親打斷他,惱羞成怒,對自己有什麼企圖吧?而王長興這一表情,也直接引得鄭隊長一陣心悸,直接站在了楊柳的面前問道:
“王大夫,怎麼啦?”
“滾蛋!”
沒想到王長興見鄭隊長擋住了自己,直接扯着嗓子吼道,而他的右手陡然一轉,成蛇形,如遊走的飛蛇,朝着鄭隊長的脖子走去。
這古怪老頭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架勢,讓鄭隊長也是心中一驚,看着對方的右手如吐着信子的毒蛇,朝着自己的脖子直逼而來,鄭隊長忍不住運轉太極功法,雙手成抱球狀,準備截下這飛射而來的毒蛇。
可是就在他的雙手即將碰到王長興的手臂時,竟然讓他感覺到自己彷彿真的觸碰到一條毒蛇的蛇身一般,那粗壯的手臂陡然一轉,直接滑過他的雙手繼續朝着脖子飛去。
眼看那蛇形的手掌近在眼前,如張開血盆大口的蛇口,亮着獠牙朝着自己的脖子咬來,鄭隊長無奈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可就在王長興的蛇形手即將刺穿鄭隊長的喉嚨時,他的手掌陡然一轉,側到一邊,掌心緊貼着鄭隊長的大動脈處,如蚍蜉撼樹一般輕輕一帶,鄭隊長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到了一側。
如果論殺人技藝,戰場軍刀格鬥,槍戰射擊,眼前這個老頭絕對不是鄭隊長的對手,可是如果說到武者的功力較量,鄭隊長那剛剛入門的太極功夫,哪裡是王長興蛇鶴八步的對手,他已經是步入力勁巔峰的高手了。
“砰········”
鄭隊長的身體如同一個破麻袋一般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嚇得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驚,都忍不住用一副驚訝的表情看着這個古怪的老頭,彷彿頃刻間,這個老頭已經發瘋了,嚇得楊鴻仁猛地踏出一步站在自己女兒的面前。
雖然楊鴻仁內心極其憤怒,但他還是沒有發作,因爲現在,根本沒有一個人是這個老頭的對手,所以他依舊恭敬的朝着王長興拱了拱手道:“王大夫,怎麼啦?有什麼事我楊某人可以爲你效勞的?”
“滾,你個老男人對我沒用,我要你女兒!”
“你敢!”
聽到王長興囂張的話語,摔在地上的鄭隊長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拔出自己的配槍,直指眼前的王長興,滿臉的怒氣瞬間漲紅了臉,他惡狠狠的說道:“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是,我是警察,我可以依法就地槍決你。”
聽到王長興的瘋言瘋語,楊柳嚇得緊緊的抓着楊鴻仁後背的衣角,將自己的身體死死的貼在父親的後背,一臉恐懼的躲着,但是楊鴻仁臉上卻並不像鄭隊長那般怒氣沖天,而是一臉的疑惑和無奈,他了解這個老頭,雖然脾氣古怪,但還不至於被色心衝昏了頭腦。
所以他再次拱了拱手錶示尊敬,和之前見姜明浩他們的時候表現出來的痞子流氓樣判若兩人,只見他畢恭畢敬的問道:“王大夫需要小女幫什麼忙嗎?”
聽到楊鴻仁的話,王長興突然擡手猛地一拍腦門,自言自語道:“嘖嘖,老頭子太興奮,竟然差點忘了。”
隨即他那一臉色眯眯,甚至帶着滿心慾望的眼神竟然陡然一轉,變爲一副哀求和追問的樣子道:“小楊,你現在還是不是處·女啊?”
“啊?”
楊鴻仁聽到王長興這個問題,瞬間長大了嘴巴,一臉疑惑的看着這個老頭,而楊柳更是羞得滿臉通紅的躲在自己父親的背後不敢出聲,倒是鄭隊長,反倒被王長興的這番話徹底激怒了,他依舊滿臉怒氣的罵道:
“老不死的臭流氓,走,跟我回所裡,我非關你幾天不可!”
鄭隊長說着舉着槍上前,想把王長興拿下,但是王長興卻絲毫不在意鄭隊長的動作和表情,彷彿是一個渴望大人儘快給他糖果的孩子,用期待的眼神緊緊的盯着躲在楊鴻仁身後的楊柳。
“小鄭,你先等等!”楊鴻仁彷彿看出了一絲端倪,他知道王長興爲了醫學,終身未娶,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獸性大發?除非自己的女兒和他的醫學研究有關,於是輕輕的問道:
“王大夫問小女這麼隱私之事,難道是要小女幫什麼忙嗎?”
“嗯嗯!”王長興此時就像是一個激動地不會說話的孩子,他拼命的點着頭,有用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姜明浩道:“能不能救活他,就看你女兒了!”
“啊?”
鄭隊長這次也驚訝的看着王長興道:“這也太扯了吧?”
雖然他不相信,但還是緩緩放下了手中舉着的槍,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王長興,而一旁的鄭指導員聽到王長興的話,更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突然轉身拉住王長興的手問道:“王大夫你說的是真的?”
“嗯!”王長興自信的點了點頭,可隨即,他的眼睛瞥向楊柳,彷彿是在等楊柳的答案,而鄭指導員所幸直接開口道:
“楊警花,你就看着姜明浩救了你和你父親的份上,救救姜明浩把,算我求你了!”
見衆人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楊柳終於忍不住點了點頭,但是他那如玉磯般的臉上卻早已羞成了桃紅色。
“呼·······”
衆人終於鬆了一口氣,楊柳的回答,給了他們無比的希望,尤其是那緋紅的臉龐,可以確定,楊柳沒有撒謊,而這一切,都意味着姜明浩有救了。
“啪啪······”
沒想到王長興竟然直接拍起手來,完全就像是一個得到喜訊的孩子一邊,他一邊拍着手,嘴裡還不停的喊着好。
“王大夫,這到底怎麼回事呀?”楊鴻仁看着王長興古怪的樣子,心裡反倒沒了底,畢竟這是自己的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那他寧願和自己的女兒隱姓埋名,遠遁他鄉,也不希望了這得之不易的家業而和趙日天對抗,丟了性命,畢竟好死不如賴活着。
“你們過來看!”王長興似乎還未從興奮和欣喜中回過神來,那滿臉緋紅的樣子,反倒更像是迫不及待出嫁的姑娘,他徑自走到姜明浩身邊蹲下,輕輕掰開姜明浩的嘴道:
“看見沒?”
“啊?看見什麼?牙齒?舌頭?”衆人順着王長興的目光,依舊是一臉疑惑,因爲姜明浩的嘴裡,那潔白的牙齒早已經被血污染成了嫣紅色,舌頭也因爲痛苦而被他自己咬得滿是牙痕,除了這些,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大家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彷彿感同身受一般,彷彿自己的舌頭也一陣脹痛。
“嘶······”
鄭隊長看着姜明浩那被咬得稀爛,彷彿只有一層皮連着一般,他是警察,自然知道這是在承受嚴酷的、甚至常人無法忍耐的痛苦時纔會做出的反應:咬自己的舌頭。目的就是不讓自己發出慘叫聲,用自己的無聲和忍耐,來對抗敵人的殘暴,這是何等的意志力和忍耐力?
尤其是姜明浩的雙手,右手被一把匕首死死釘在地上,而他的左手,五根手指被掰斷了四根,還有那幾乎遍佈全身的腳印,可見姜明浩死前承受了多大的折磨,突然,鄭指導員心中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的那一槍是多麼及時,否則姜明浩那光禿禿的下身,還有被自己打死的那傢伙手中的軍刀,這立刻讓他想起了古代的宮刑,額頭不禁冒出一絲冷汗,可隨即,他的身體彷彿被憤怒佔據,尤其是那雙緊握的拳頭,被他捏得啪啪作響。
“畜生·······”
當這兩個字從鄭隊長的牙縫中擠出來的時候,他突然拔起腰間的配槍,朝着邁克的屍體,就是連續的幾槍掃射:
“砰·····砰······砰······”
子彈射入邁克的屍體瞬間,讓他的身體在子彈的猛烈衝擊下一陣抽搐,彷彿也在承受着極大的痛苦一般,衆人被這無端的槍聲嚇了一跳,一臉詫異的看着鄭隊長,可當他們看到姜明浩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身體,也都慢慢釋然了。
面對自己的同胞、兄弟,被人折磨得如此模樣,他們心中何嘗沒有憤怒,他們心中何嘗沒有仇恨,他們心中何嘗沒有痛苦?
“哎!”王長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彷彿看出了衆人的心思,他沉着聲音道:“發生的事都已經發生,改變不了,你們再仔細點,看與衆不同的地方。”
“與衆不同?”楊柳看着姜明浩的口腔,突然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道:“王大夫,你不會是說他的口腔黏膜吧?”
“嗯,孺子可教,哈哈!”王長興彷彿找到了知己一般,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但是這輕微的笑容,卻依舊改變不了隱藏在皮肉下的陰冷,他點着頭,開始滔滔不絕的述說起來:
“大家知道,在西醫裡,要進行脫氧核糖核苷酸比對時,最好的取材點是哪裡嗎?就是口腔黏膜,也就是說,口腔黏膜的變化,最能體現一個人身體的變化,這也是我們中醫裡望聞問切爲何要看舌苔的原因,當然,這小子的舌頭被他給咬得一塌糊塗,所以舌苔已經完全被破壞了,我現在也只能看他的口腔黏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