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浩的透視眼透過他的墨鏡,竟然從這個黑衣人的眼睛裡看到一絲血色,這是常年嗜血殺戮的人才會有的殺氣,那雷厲風行的步伐,還有額頭上的一道白色勒痕,姜明浩一眼便看出,這是一個退伍的軍人,看樣子,應該是楊家的保鏢,只聽他微微點頭向楊柳說道:
“小姐,老闆已經在莫斯城的住處等候您多時了,他讓我在這兒等您和您的朋友,然後帶你們一起過去。”
很明顯,從這個保鏢嘴裡,大家都已經猜到,這個所謂的老闆,就是楊柳的父親楊鴻仁,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女兒和三個男人在一起,剛剛楊柳也說了,自己的父親在米國出差,要下個月才能趕回來,可他卻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了,而且還是在姜明浩他們來鵝國莫斯城避難的時候刻意趕來,無疑是針對他們來的。
就在此時,這個保鏢注意到姜明浩的臉龐,他不由得渾身一顫,可隨即那一份莫名的顫動立即被自己的威嚴氣勢和肅殺的氣息所掩蓋,彷彿對眼前這個年輕人有着獨特的感覺一般,雖然這些變化只是在剎那之間,但是卻沒能逃過姜明浩的眼睛,因爲姜明浩的透視眼透過墨鏡,清楚的看到這個黑西裝保鏢眼角依舊還在顫抖。
人,是一種奇妙的動物,這種動物通常會有叫做第六感的東西,這是區別於感官之外的覺察能力,它的獲得可以有三種渠道,第一種,是你經常在某種特定環境下所磨練和培養出來的,比如經常在生死邊緣徘徊的軍人,對危險會有獨特的預感,而第二種,我們稱之爲緣分,如果當你和另一個毫無瓜葛的人相視一笑,彷彿彼此認識許久,那麼你們很有可能成爲生死兄弟,或者生死夫妻,而最後一種,則是心靈感應,這是基於血緣關係上所獨有的感覺。
現在,姜明浩看着眼前這個黑衣保鏢,就突然有惺惺相惜的感覺,彷彿這個人是自己的親人兄弟一般,但是在他心底很清楚,自己除了一個遠在丹城的爺爺,沒有任何親人,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或許眼前這個保鏢的反應,只是被自己的氣勢嚇到了吧?
姜明浩如此自我解釋着,等他回過神來,他們坐的車已經到了鵝國莫斯城的一處私人獨棟別墅,可就在這時,那個保鏢突然回頭道:“小姐,老爺讓你一個人先進去,他有話要對您說。”
“好吧!”楊柳無奈的答應道,他回頭朝着鄭隊長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便跟着這個保鏢走進了別墅,而鄭隊長和鄭指導員則在一旁聊了起來。
“丫丫的,老子也算紅二代,名門望族,竟然被一個做生意的小嘍嘍拒之門外,他妹妹的,都說販夫走卒狗眼看人低,龍遊淺灘遭蝦戲,如今我可算親眼驗證了,不行,我得抽根菸消消氣。”
鄭指導員一邊說着,一邊抽出三根菸來扔給姜明浩和鄭隊長,自顧自地點了起來,呼呼的抽着,姜明浩到不在意指導員的話,畢竟這只是他的第一站,在鵝國暫時避難而已,他來跟着楊柳來鵝國,只是想摸清楚到底有多少殺手在找他,還有那個敢給自己下挑戰書,甚至公然和自己玩狩獵遊戲的傢伙到底是誰,畢竟在龍國,他會受到束縛,甚至傷到無辜的民衆,等他大概摸清楚情況,然後就會回國和魏德兵匯合,進行全面反擊。
但是當鄭隊長聽到自己心目中的女人被人譏諷,卻有些不滿的說道:
“其實這也怪不得楊柳和他父親,畢竟和我們在一起,總歸是死大於生,刀口舔血,試想哪位父親願意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哼!”沒想到鄭指導員聽到這個傢伙的辯解,直接一把搶過鄭隊長手中還未來得及點的煙道:“既然你沒氣,那這煙就省了。”
“你······”
還未等鄭隊長髮火,姜明浩立即將自己的煙遞過去道:
“鄭隊長,你先前之所以不願意接受這位楊警花,她的身家背景和你的工作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你沒有證據撇清他父親和趙日天的關係,所以遲遲不敢接受他,對吧?你心裡其實很明白,嵐山的水,混得很,而能在嵐山這片山頭創下這麼大家業,甚至能把生意做到國外,多多少少都和趙日天有點關係。”
“嗯,我知道。”鄭隊長終於默認的點了點頭道:“但是她是她,楊鴻仁是楊鴻仁·······”
三人瞬間沉默了下來,鄭指導員將手中搶來的煙遞給姜明浩,三個大男人在別墅門前有一口沒一口的抽着,等待着楊柳和他父親談話結束,可就在這時,別墅裡突然傳來了爭吵聲,一個洪亮高亢的男人的聲音,就像是驚天震雷,徹底打破了小區的寧靜。
“放肆,我是你老子,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哪來這麼多廢話,信不信我把你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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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還有說話的內容,很明顯是楊柳的父親楊鴻仁,看來父女倆的談話並不和諧,緊接着,裡面便傳來了楊柳的反駁聲:
“你是我爸也不能軟禁我,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外面的三個男人默默的抽着煙,但是三人的眉頭都不由得緊皺了起來,鎖成了一個川字,彷彿楊柳的人生自由完全和他們三個人聯繫在了一起,他們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奇葩的父親。
鄭隊長此時突然挺起了胸膛,他猛地將手頭的菸蒂扔在地上,狠狠的碾了幾下,彷彿做了極大的決定一般,只見他陡然一步踏出,身上的威嚴氣勢彷彿是遇到汽油的火苗,轟的一聲竄了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敢作敢當的男子漢大丈夫,讓姜明浩和一旁的鄭指導員眼前豁然一亮。
二人也不由自主的掐滅菸頭,一左一右,緊隨其後,彷彿是鄭隊長的兩大護法一般,朝着楊柳別墅的大門整齊劃一的踏步而去。
“站住,什麼人?”
就在這時,門口的兩個黑西服,黑墨鏡的兩個男子突然各伸出一隻手擋住了三人的去路,嚴厲的呵斥道:“這是私宅,外人不許進。”
“滾蛋!”
沒想到鄭隊長突然來了脾氣,那種軍人的野性和霸道此時釋放得一覽無餘,他朝着這兩個黑衣保鏢直接呵斥道,根本不管攔住去路的兩隻手,直接朝着裡面就衝。
這兩個保鏢聽到鄭隊長的呵斥,臉色瞬間一愣,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遇到被攔的人敢這麼囂張的和他們說話,二人相視一眼之後,各自擡手,朝着鄭隊長的雙肩就要摁去。
“啪······啪······”
彷彿是骨頭脫節一般的聲音,這兩位如門神一般的保鏢只感覺身體一個踉蹌向前,一股刀割般的疼痛陡然從肩膀傳來,他們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是怎麼回事,各自摁向鄭隊長的那隻手的肩膀彷彿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各自的一條手臂便被鄭隊長身後的兩個傢伙死死的鉗住,似乎完全不是自己的了。
其實在他們伸手觸碰到鄭隊長肩膀的那一瞬間,鄭隊長的上身突然後仰,肩膀往後一鬆,這兩名保鏢的手就彷彿是摁在了一片塗滿潤滑油的鋼鐵上,突然摁了個空,腳下又一個不穩,身子猛的前傾,正好被站在鄭隊長身後的姜明浩和鄭指導員順勢擒住手腕,二人彷彿是心有靈犀一般,瞬間一帶一送一抖。
如果此時有人把門口的監控慢放,就會清楚的看到這兩個保鏢的兩條手臂就想好是凌空舞動的蟒蛇一般,在姜明浩和鄭指導員的一帶一送下,在空中瘋狂的舞動着,一股力道就像是絞肉機一般從手腕直接傳遞到肩膀,直接將兩人的手臂卸了下來。
“嗯······嗯······”
兩個保鏢也算是條漢子,在被姜明浩和鄭指導員卸下胳膊,單臂反手製服的情況下,竟然只是冷哼一聲,死死的咬着牙,強忍着肩膀斷骨般的疼痛,但是那額頭的虛汗和漲得滿臉通紅的樣子,顯示他們確實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不過讓姜明浩另眼相看的倒不是這兩個鐵骨錚錚的保鏢,而是剛剛這個警察隊長傾腰聳肩的動作,讓姜明浩陡然想起了一門內家功夫:太極拳,可隨即姜明浩便釋然了,從雪狼出來的兵,哪個沒想把刷子?
見鄭隊長已經大步流星朝着客廳走去,姜明浩和鄭指導員擒住這兩個保鏢的手一鬆,腳下一勾,便把這兩人放倒在地,二人各自伸出拳頭一碰,相視一笑,便跟着鄭隊長的步伐進了客廳。
“草·你媽,哪兒來的野狗,給老子滾出去!”
還未等鄭隊長走到客廳中央,一個坐在沙發上,肥頭大耳的光頭大漢便毫無素質的罵罵咧咧起來,除了脖子上那手指粗細的大金鍊子,絲毫不像是一個房地產公司的老總範,反倒更像是街頭的地痞流氓,尤其是那紋在頭頂的飛龍,把這胖光頭的凶神惡煞的氣勢展露得更加肆無忌憚。
“額······”
當鄭勇這個一隊之長聽到楊鴻仁的罵聲,竟然出奇的愣住不知道說什麼,平日裡,面對犯罪分子的那股狠勁瞬間消失殆盡,彷彿眼前的這個胖光頭真是自己的岳父一般,畏畏縮縮不知怎麼回話,尤其是當他看到站在一旁,滿腹委屈,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楊柳,心中更是一陣酸楚和自責,自己就不該答應來小楊家,爲她添這麼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