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軍人,強森和獵犬的想法沒有一絲紕漏,畢竟軍隊就是一個集體,在必要的時候,犧牲小部分人羣,以保證大部隊的存活和任務的完成,有時候也是理所當然,只是在戰友兄弟之間的朝夕相處,讓他們之間形成了一種親如兄弟一般的感情,而這種感情,就像是一種無形的羈絆,讓軍人們的感性在某些程度上戰勝理性。
但是從任務和大部隊生存的角度看,這種犧牲少數,成就多數的做法,卻並不違背軍事法庭的相關條例,只是作爲軍人,其內心的那股羈絆,就像是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高牆,讓他們在這高牆之下,接受着道德和情感的約束。
不過袋鼠他們卻不這麼想,雖然此刻和強森獵犬在同一個隊伍,但作爲殺手出身的他們,無論任務結果怎樣,他們的第一規則是活命,因爲任務目標在第一次刺殺失敗,你還可以進行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刺殺,可是命卻只有一條,一旦這條命沒了,就意味着一切都完了。
所以在袋鼠和其他四個人的眼中,所謂的任務,所謂的團結合作,都是扯淡,最重要的是自己能夠活下來,他們可不想成爲躺在地上腦漿滿地的第二個狙擊手。
就在這時,強森和獵犬的後背都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氣息,這股氣息,就像是一把把鋼刀那鋒利而冰冷的刀刃一般,緊緊的貼在他們的後背,讓他們不自覺的感受到一股危險之氣,而這氣息,竟然是從以袋鼠爲首的那四個殺手身上傳來的。
強森作爲隊長,自然知道當隊伍中出現叛逆情緒時產生的後果是多麼嚴重,一旦以袋鼠爲首的這四個人反水起義,那麼他和獵犬除了死,別無他法,而這起義最好的理由就是‘活命’,最好的反面教材就是那躺在地上,被敵人一槍爆頭的狙擊手。
於是強森立即清了清嗓子道:
“咳咳··········諸位,我們還沒給我們的兄弟報仇呢,走什麼走?就幹了他們一個人,你們難道甘心就這麼認輸,倉皇而逃嗎?”
強森不愧是老兵,他的話,很顯然是打算激起隊伍裡所有人的憤怒之意,以此來緩和隊伍對他這個隊長產生的懷疑,同時,畢竟在戰鬥過程中,傷亡是難免的,如果有人真如他所料一般受傷,那麼相信其他人爲了活命,也會不由自主的選擇他和獵犬的這一抉擇。
當然,如果他們這剩餘的七人小隊,能夠僥倖消滅甚至打退敵人,那再好不過,這樣一來,這場勝利就意味着他們接下來職業生涯的光明和希望。
但是當強森的話一出,令他沒想到的是,隊伍裡竟然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彷彿他們所有人的內心,都已達成了一起撤退的決定,畢竟眼前樹妖臨死前表現出來的巨大能力,已經在他們的內心形成了不可逆轉的震撼效果,他們就像是一羣別瘟疫傳染,甚至已經徹底失去戰勝內心恐懼希望的廢人一般。
就在這時,隊伍裡一個精瘦的黃髮男子突然用顫抖的聲音反問了一句,而這聲音,這話語,卻讓所有人內心的那股恐懼之氣徹底蔓延開來,讓這小心的隱藏他們身軀的窪地被一片恐懼的氣氛所籠罩。
只聽這個精瘦的鵝國殺手反問道:
“強森,你看看這周圍樹木在一瞬間產生的變化,他們當中絕對有異能者,而這樣的人物,在我們鵝國,只有國家內務部隊,纔有這樣的人存在,面對這樣的敵人,別說報仇了,你覺得我們還有活着逃走的可能嗎?”
可怕、冰冷,絕望!
這是這精瘦的男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臉上不由自主的產生的表情,就連強森這個一向自認爲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兵,臉上也開始凝聚起一股恐懼的神色,尤其是他那顫抖的眼角,彷彿是在隨着他胸腔裡因恐懼而極具加速跳動的心臟一般,撲通撲通的跳着。
“猴子,你是說,我們的敵人,有可能是咱們國家內務部隊的人?”
一旁的獵犬直接對着這個精瘦的男子反問道,畢竟在他們的內心,內務部隊就是上帝寵兒一般的存在,他們的存在,就像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任何其他挑戰這座高山權威的人,最終都會在這座高山上死無葬身之地。
“嗯,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他們,我之前一個兄弟,現在在鵝國部隊裡服役,聽他說過,我們普希金總統,學習龍國的軍刀特種部隊,蒐羅了在我們鵝國境內所有的異能人士,讓他們接受正規化軍事訓練,成爲異能特種兵,所以···········”
這個代號叫猴子的精瘦男子說道這兒,突然話音戛然而止,而他那雙迷離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了對死亡的恐懼,畢竟在所有活着的人羣中,並沒有誰是真正見過鵝國的這支異能特種部隊的。
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此時此刻,他們所面對的不僅僅是令他們聞風喪膽的鵝國內務部隊,還有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龍國軍刀特種部隊,如果不是因爲這支隊伍在一連串的僱傭兵的襲擊過程中,被這些僱傭兵以近乎蠶食的方式,令他們戰鬥力銳減,或許此刻,他們這些幽靈黨的殺手,只能在死神的懷抱中感慨和討論這些異能部隊的可怕。
終於,那眼角拼命跳動的強森,最終還是開口說話了,作爲鵝國野戰部隊退役的老兵,他自然聽過內務部隊的傳聞,但那也只是傳聞而已,畢竟這在俄國軍隊中,內務部隊是隻屬於鵝國總統直接領導,其訓練和駐紮的基地都屬於最高機密,任何見過內務部隊的敵人,此刻都永遠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所以強森深知這裡面的嚴重性和可怕性。
“獵犬,如果說我們剛剛打死的那個傢伙,真的是內務部隊的人,那麼我們就真的成爲叛國者了,到時候別說什麼地位和榮譽,估計這輩子我們都只能在黑暗中度過。”
“呵呵!”
獵犬聽到這兒,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而他的雙目中陡然迸射出兩道精芒,就好像是兩束紅外線一般,直接穿透擋住他視野的所有草木,彷彿那一個個躲藏起來的敵人,都清晰的展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一般。
只聽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強森少校,你覺得我們還有退路嗎?”
獵犬也是一名老兵,他自然也知道鵝國內務部隊一說,所以對這其中的厲害關係自然瞭如指掌,但是這一次,他卻對着強森直接喊出了他退役之前的軍銜,彷彿是在提醒強森,他也是軍人,而作爲軍人,在毫無退路的情況下,與其唉聲嘆氣,怨死憂亡,倒不如背水一戰。
“獵犬,你的意思是···········”
當強森聽到獵犬喊出他在部隊時候的軍銜,他整個人都不由得一愣,尤其是從獵犬那如激光一般的眼神中,強森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兩束精芒中所蘊含的殺氣和決心。
而他的身上,竟然在無形之中散發出一股如風雷涌動一般的威壓和氣勢,雖然強森的話還未說完,但是獵犬已經明白了強森的意思。
“沒錯!”
只聽獵犬斬釘截鐵的繼續說道:
“強森少校,別忘了,你我都知道這鵝國內務部隊的可怕,如果今天,這兒有一個人將我們的消息甚至情況透露出去,那麼無論我們走到天涯海角,這鵝國內務部隊的人,都會想盡辦法將我們全部除去,他們甚至很有可能尋找鵝國的老大哥龍國,請求他們來協助甚至絞殺我們,到那時候,我們可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獵犬的話,很顯然是在告訴強森,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是什麼選擇,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死,與其如此,倒不如賭一把,哪怕這勝率小的可憐,但至少還有,只要他們能夠將這羣鵝國內務部隊的士兵徹底消滅在這兒,那麼今天的事,鵝國當局政府就絕不會知道,甚至查到他們的頭上,到那時,他們該有什麼,依舊會有。
強森一邊聽着獵犬的話,一邊和他做了一個無聲的眼神交流,當這雙目四眼相對的那一瞬間,強森立即明白了獵犬這話中的用意。
很顯然,作爲兩個老兵,叢林生存、征戰、甚至是逃脫,是他們在部隊時候的必修課,但是這身邊剩餘的五個殺手就不同了,如果將他們丟下,就意味着這些人只能靠撒旦的照顧了。
獵犬的眼神告訴他,一旦和內務部隊的人交上火,如果局勢不敵,他們二人可以立即尋找機會逃脫,甚至可以製造出被全殲的假象,到那時,即使沒有所謂的光明,榮譽和地位,但至少他們還活着,還有活命的機會,只要活着,只要內務部隊的人不再追殺,那他們就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