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胖夜壺,你小子別死啊,周大爺我還沒虐夠你呢·······”
周淼一邊手如滑梯一般將接下的葉狐輕輕翻放在地,一邊腳下不停,施展着二字鉗羊馬的碎步,朝着飛撲向吳師亮的汪爺就是一記攤手。
“咔嚓········”
又是一聲骨裂聲,伴隨着周淼的冷哼,就像是死神的又一次怒吼,只見汪爺捏着匕首的右手如扭曲的蟒蛇一般瞬間纏住周淼的左手臂,緊接着,周淼便感覺自己的手臂就像是真的被不斷縮進的蟒蛇纏繞一般。
只是瞬間,隨着汪爺那如蟒蛇般扭曲的手臂在瞬間閃身抽走,周淼的左臂也被汪爺硬生生給扭斷了。
很顯然,汪爺並不打算要了周淼的命,而只是利用扭曲的手臂所產生的擰勁折斷了他的手臂,如果他真對周淼動了殺心,那麼他手中的匕首,完全可以劃開周淼的脖子。
“不······不可能吧?汪爺······汪爺居然會英度國的古瑜伽術?”
站在一旁原本想爲周淼和葉狐開口求情的保鏢組長心中一驚,立即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如果他沒看錯,就算這裡所有人一起聯手,都不一定是汪爺的對手,與其白白送死,倒不如做個乖順的狗,至少還有活命的機會,於是他微微扭頭對身後的保鏢說道:
“哥幾個,我知道你們和葉狐的關係,但以咱們的能力,管不了這事,都機靈點,別上去送死。”
站在保鏢組長身後的幾個人沒有說話,但是那上下不同蠕動的喉結,還有一口口吞嚥口水時發出的如同深井冒泡一般的聲音,足以顯示出他們內心的畏懼心理,都說汪爺是個隱藏的高手,如今看到他出手,這幫靠着不入流的拳腳功夫混飯吃的小保鏢,哪裡還有什麼爲兄弟兩肋插刀的義氣可言?
“噗·········”
就在這些平日裡將自己吹噓的多牛牛逼的保鏢驚訝之際,躺在地上的周淼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的雙手緊緊捂着自己胸口的肋骨斷處,面容猙獰,完全就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當然,也正因爲周淼的這一阻擋,汪爺的身形竟然停了下來,他俯瞰着地上躺着的周淼和葉狐,用那種高高在上的神明般目光蔑視着腳下的兩個螻蟻,嘴裡輕輕的吐出幾個字:
“不自量力的東西········”
“砰········”
就在汪爺的話音剛落,一聲尖銳的槍響突然傳來,而朝他開槍的人,正是魏德兵,如果說葉狐和周淼,是不自量力的蚍蜉,那麼魏德兵只能依靠自己手中的槍,向眼前背對着自己的汪爺殺個措手不及。
那顆從黑洞洞的槍口迸射而出的子彈,就像是潛伏在黑夜的忍者,在尖銳的槍響聲和膛火的掩護下,悄無聲息的朝着汪爺的後腦勺衝殺而去,而那被衝散的氣流,或許是唯一能夠感知的這顆子彈存在的東西。
但是汪爺在聽到那一聲槍響時,臉上卻依舊是那麼平靜,感受的臉上沒有一絲驚訝和畏懼,彷彿是提前預知到會有人在他背後開槍一般,甚至連回頭看一眼是誰朝自己開槍的興趣都沒有。
突然,汪爺的腦袋朝着自己的右側微微偏了偏,彷彿是在緩解自己的僵硬脖子一般隨意輕鬆,但就是這微微的一偏,只聽一聲子彈的呼嘯聲在耳邊一閃。
“啪······”
子彈擦着汪爺的耳邊一閃而過,直接砸進了對面的牆壁裡,彷彿是一個行刺失敗的此刻,僅僅將那黑白色的牆壁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彈孔,來表示內心的不甘,而汪爺那微微的一偏頭,似乎正好流出了子彈閃過的空間,彷彿他能夠算準子彈會從那個角度,甚至什麼時間射向自己一般。
如果說剛剛汪爺展露的制服葉狐和周淼的手段,足以讓在場的人目瞪口呆,那麼現在,汪爺僅僅一個細微的偏頭動作,便能閃過一顆子彈,這一幕則足以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寂靜,整個過道此刻就像是太平間一般,死一般的寂靜,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威壓,將這夏末秋初的熱流全部抽盡,讓人不自覺的感覺渾身冰冷,汗毛聳立。
但是在場的,卻有一個人,他的目光緊緊的盯着汪爺的身形,雙眼瞳孔急劇收縮,眼神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精芒,口中喃喃的唸叨:
“化進入微?”
雖然吳師亮在念這四個字的時候,聲若蠅蚊,但是這四個字卻像是一柄柄刀斧一般,透過所有人的耳朵,砍入心中,除了震驚和恐懼之外,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能夠用什麼詞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要知道,所有武者畢生夢寐以求的,無非是進入化勁,而在整個世界上,能夠進入化勁的武者寥寥無幾,就算進入化勁的,也都是一隻腳埋入黃土的宗師,而眼前的汪爺,不過是剛剛進入不惑之年罷了,相比於那些一隻腳埋入土裡的宗師,他絕對有機會達到化勁入虛的境界。
魏德兵聽到吳師亮口中的那幾個字,讓他瞬間想起了當時在趙家別墅時,太極宗師楊老爺的身手,他就是一位化進入微的宗師,如果不是楊老爺子最終改變主意,或許他們早已死在了趙家別墅。
而在場的人當中,除了吳師亮的洪拳剛剛達到暗勁的境界之外,其他人,都是徘徊在力勁中的跳樑小醜罷了,更別說魏德兵這樣只懂得幾套軍體拳的新兵蛋子了,所以汪爺想要將這裡的人屠戮乾淨,無非是時間的問題,至於手槍,在他眼中,不過是孩童手中的氣槍罷了。
魏德兵看着汪爺微微扭過投來,眼神中流露着不屑和殺意,彷彿這一刻,魏德兵在汪爺的心中,已經是一具死屍了,而他看向魏德兵的目光,竟然讓魏德兵握着勃朗寧的右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雖然他的腦海依舊發出勾動扳機再開一槍的指令,但是他那勾着扳機的食指,卻像是徹底失靈了一般,怎麼也使不上勁。
果然,現場的這一幕真讓吳師亮說準了,嵐山之行,兇險萬分,他相信,眼前這這個陰陽怪氣的傢伙,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於是吳師亮猛地跨前一步,眼神中絲毫沒有恐懼和膽怯,就連身上散發的氣勢,也與汪爺並駕齊驅。
在汪爺突然感受到吳師亮陡然爆發出的氣息,忍不住驚訝的扭過頭來,一臉欣賞的看着吳師亮道:
“我老汪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與我直面相對,而沒有絲毫畏懼的,你吳師亮不愧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勇士,配得上京城四大家的名號。”
“呵呵!”吳師亮雖然心中對汪爺的身手有些畏懼,但是臉上卻依舊露出一絲不屑,作爲軍人,能力上輸了無所謂,但是軍人的氣節和膽魄,卻永遠不能言敗,軍人的脊樑永不會彎曲,只見他對着汪爺拱了拱手道:
“嵐山的汪爺,果然名不虛傳,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化勁入微的武者,我吳師亮今天認栽了,相信以你的手段,一定不會讓我們就這麼離開的,所以,老頭子我希望汪爺講一回道義,讓我見見我的兒子吳天,老頭子今天就算是死在這兒,也毫無怨言了。”
吳師亮的這番話慷慨激昂,雖然表面看來是在求汪爺,但是卻絲毫沒有一點軟弱和求饒的意思,倒更像是一個準備全力以赴,拼個你死我活的鬥士,那身上的浩然正氣,更是讓汪爺一陣驚訝!
都說面對死亡,面對恐懼,即使是英雄,即使是不怕死的勇士,都會有所膽顫,而如今汪爺對面的吳師亮,卻讓一直陰陽怪氣,甚至堅信自己的雷霆手段可以折服所有人的他,第一次感覺到武力和殘忍,是多麼脆弱和可笑。
汪爺的雙眼緊緊的盯着眼前的吳師亮,企圖從他那堅毅的臉龐上尋找出一絲破綻,從而撕開這個老傢伙僞裝的面具,甚至從心底將他徹底折服,爲自己往京城的勢力發展打下基礎。
但是最終他發現自己錯了,眼前的吳師亮,根本就是一塊毫無裂紋的頑石,這滿冊戰功赫赫有名的京城四大家的吳師亮,果然是名不虛傳,吳瘋狗三個字,絕不是浪得虛名,不禁讓汪爺對他有幾分崇敬,他那枯瘦的臉龐突然舒展開來,喉嚨裡突然發出一絲尖銳的笑聲:
“哈哈,好,好一個四大家,好一個吳師亮,還一個吳瘋狗!汪某佩服!”
汪爺對着吳師亮連續三聲感嘆之後,朝着他輕輕拱了拱手繼續道:
“吳大人,吳首長,我等只是一介平民,尤豈敢與官鬥,與軍鬥?”汪爺說着,微微揚了揚雙手,而此刻,他剛剛緊握在手的那把巴掌大小的匕首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汪爺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繼續道:
“既然周所長邀請我們的吳首長前來天上人間消費,我汪某豈有拒之門外之理?你說是嗎?周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