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在想什麼,又皺眉了?”一路上,香彌望着蘇月茗一臉的愁苦,忍不住關切的問。
“沒甚麼,”蘇月茗輕嘆一聲,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男裝扮相。若不是自己爲了讓黎斐涵那個傢伙離自己遠一點,她纔不會這麼有悖常理,換上一身男子裝扮。最可氣的是:黎斐涵那個傢伙居然藉口自己不方便,偏讓自己一個人外出尋他嘴裡的那個娃兒。這、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黎家是以胭脂爲營生,蘇月茗當然知道。不過,黎家的胭脂鋪叫什麼名字她就不甚清楚了,所以出了黎府大院,一路上蘇月茗和香彌遇到胭脂鋪就會下意識地避開。
即便是一般的小小胭脂鋪子,蘇月茗也會繞道而行。
兩個人一行至一間首飾鋪前面的時候,裡面嘈雜的聲響吸引了香彌的注意力。
湊熱鬧,愛八卦是女人的天性。香彌似乎能聽到人羣裡面的咒罵聲,她有些猶豫的瞧了蘇月茗一眼。蘇月茗當然知道香彌的意思,但這邊還有正事要辦,可耽誤不得。她做出一副公子哥的架勢,拉上香彌便打算朝人羣的反方向走去。
可是,蘇月茗的步子還沒有邁開,圍觀的人羣突然利索的讓開了一跳路。不待蘇月茗和香彌有所反應,一個雪白的身影猛地朝自己這邊撲了過來。
等到蘇月茗和香彌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然是晚了。那個身影踉踉蹌蹌地就撞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們兩個人相互攙扶着,連退了幾步這才穩住身子。那雪白的身子還半倚在自己的身上,直到蘇月茗伸手去扶的時候,她才猛地擡起了頭。
好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
多情的水眸蓄滿了委屈,原本漂亮白皙的臉蛋已然是漲的通紅,小巧的櫻桃嘴輕輕地抿住,似在傾訴主人的委屈。那嬌羞的模樣,讓蘇月茗看的不由得心跳漏了一拍。按道理來說,蘇月茗原本就漂亮,可是這麼嬌俏的人兒,倒真是頭一回看見。
“對不起對不起……”倚在自己胸前的人兒終於回過神,她連忙退出蘇月茗的懷抱,連忙道歉,“這位小哥,真是對不住。”
溫柔甜膩地嗓音。就
算是道歉也夾雜着幾分撒嬌一般地軟糯。讓人聽了心兒也不由得跟着柔軟起來。
蘇月茗正準備開口說沒關係的時候。女子身後突然竄出來幾個濃妝豔抹地婦人,她們目光犀利地瞪着白衣女子。抹着鮮紅豆蔻的手指就差沒戳到女子地臉上。“沒錢還敢來買上好的首飾?你還當真以爲你拋個媚眼就不用給銀子了。長着就是一副狐媚兒的模樣。我呸!”
那白衣女子眼裡已經蓄滿了淚水。她低聲解釋道:“我出門地時候明明帶了銀袋子。想來是被路上地偷兒扒去了,以前又不是沒來你們這裡買過首飾。你們怎麼這般無禮?”
“哈哈,”一個身着橘黃色衣裳的女人笑道,“那些骯髒的銀子我們不稀罕。早就看你這個狐媚兒不順眼了。今個兒你把上好地珠釵動了。現在不馬上給銀子,我們就把你送上官府,要不就當衆扒了你的衣裳。”
白衣女子駭了一大跳。她下意識地捂住自己衣襟。連退了幾步。“我地丫鬟沒帶在身邊。要不我……”伸手將頭上地銀簪子扯了下來,女子往前面送了送,“要不我先拿這個做抵押。我即刻就回去取?”
那婦人得理不饒人,她一掌便將女子手裡的銀簪打的掉在了地上,“誰要你這破東西,立馬給銀子,不然我們可不客氣了。”
看到這裡,蘇月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不顧香彌在一邊的拉扯,徑直擋在了白衣女子的身前,“這位姐姐,你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婦人眸光一閃,斜睨了蘇月茗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見蘇月茗身上穿的也就是一些粗布麻衣,眼裡不由升起幾分鄙夷,“瞧你小哥長的眉清目秀的,怎的?也跟我家老頭子一般被這狐媚兒迷了心竅了?”
蘇月茗俏臉一紅,自己分明就是個女兒身嘛。“姐姐,這位小姐看打扮也不像是一般貧窮的人家,只怕今日卻是有困難,您就不能寬容些對待嗎?”
“真是可笑!”婦人從身後將白衣女子動過的胭脂取了出來,“這可是我這裡最好的珠釵,一個就要三兩銀子,可是你小子幾個月的月錢。我就是個生意人,每個人都寬容些對待,那我乾脆
就去喝西北風算了,還做個屁生意啊!”
婦人的這一席話引來了圍觀羣衆的鬨然大笑。
蘇月茗身後的女子也是滿臉通紅,她伸手輕輕扯了蘇月茗一把,“多謝小哥仗義,還是算了吧……”
蘇月茗回頭看了一眼白衣女子,隨即憤然地望着面前那個趾高氣昂的婦人。旋即,她從懷裡掏出一個銀袋子,從裡面掏出了約莫五兩銀子遞給了香彌,示意她吧這珠釵的銀子交去。香彌也是覺得這婦人太過分了些,便走到她面前,將那一錠銀子扔到了婦人的懷裡,“去稱稱看,這可不止三兩銀子。”
這一舉動,讓周遭的人都瞪大了雙眼。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蘇月茗那沉甸甸的銀錢袋子上,瞧那鼓囊囊的,起碼有好幾十兩銀子。
掩飾不住臉上的驚訝神情,婦人摸出一杆及其秀氣的小稱,居然發現蘇月茗扔過來的銀疙瘩居然真有五兩餘。她悶哼了一聲,生意人怎麼也不可能跟銀子過不去。憤憤然地收下了銀子,她斜睨了蘇月茗一眼,“爲了一個狐媚兒將自己的老婆本都掀出來了?真是可笑。”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婦人已經作勢退回到自己的首飾鋪裡去了。
周遭的人見沒有了熱鬧可以湊,也零零散散得散了開來,只剩下蘇月茗和那個白衣女子。
“多謝小哥相助,”白衣女子臉上露出笑意,給蘇月茗福了身子,“五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不如小哥跟我走一趟,我把銀子還給你?”
蘇月茗輕笑,搖首:不管是誰都會有難處,可是若人人都像這首飾店的老闆一樣得理不饒人,那這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思及此處,又記掛着黎斐涵交代自己的事情,她忙笑道,“這五兩銀子擱在我身上也未必能派得上什麼用處,現在能幫上你,倒有了用處了。”
這一席話讓白衣女子愣了愣,不過旋即她靈動的目光又在蘇月茗身上掃了一遍。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還有那細長的手指,在加上完全嶄新的麻布長衫和靴子……白衣女子終於瞭然於心:眼前這位可不是什麼一般的小廝,該是哪個有錢的公子哥兒貪玩,假扮了小廝出門纔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