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燚的笑，像是天邊聖潔的白鴿，是不染纖塵的白雪，是悄然綻放的白梅，總覺得拿一切美好純潔的事物來形容他的笑都不爲過。
他的笑已經很迷人了，加上溫柔如清風的聲音……
嗷！
方玫額頭磕在課桌上。
再這樣下去，她就要倒戈了。
全校公認的校草啊！還是學神！家世還很棒！
季燚渾身上下全部都是加分項目，壓根找不出一絲減分項目好吧！
小白，要不你就從了吧。
這想法突然閃過，方玫立刻直起身。
等會兒等會兒，校草給宮小白送棒棒糖，還是她最喜歡吃的檸檬汽水味，還對她笑，還對她刻意溫柔……
這些東西加起來說明什麼？
難道……校草在追宮小白？！
她呆呆地轉過頭，去看她的同桌。
宮小白接過了糖，揚起脣角，“那，謝謝啦。”
臉頰散下來幾根劉海，微微卷曲，拂在臉上癢癢的，宮小白用手撥了撥，笑意深了一點，“你喜歡吃什麼？下次我請你。”
禮尚往來，是必須的。
季燚捏緊手裡的中性筆，手心浸出的汗漬，令他握不住光滑的筆桿。此刻腦子裡想的是，我沒有喜歡的東西，如果可以，請把我喜歡的女孩賜給我。
落寞的情緒佔滿心臟，他扯了扯脣說，“不用了。”
宮小白執拗，“不行的。你經常給我講題，還幫我打水。”揚了揚手裡亮黃色的棒棒糖，“還送了我糖。我過意不去。”
其實你不用過意不去……
季燚說，“下次你幫我打水？”不過是隨口一提。
宮小白卻認真地點了點頭，“好。”
似乎覺得女孩下一秒就會扭過頭，不再注意他，季燚忙轉移話題，“上午的數學課，老師最後講的那道題，你聽懂了嗎？”
數學課是上午第四節，老師講最後一道題的時候，剛好打了放學鈴，不想耽誤學生吃午飯，姚軍講題語速加快，其中步驟省略了很多。
那道題並不簡單，他敢肯定，全班有過半的學生沒聽懂。
這裡面應該包括宮小白。
“啊……”她在腦海中將最後一道題過濾一遍，發現真的雲裡霧裡，沒搞懂，便實話實說，“沒聽懂。”
季燚輕笑，端起習題冊，“需要我給你講一遍嗎？”
學習上的事情，宮小白向來不馬虎，立刻點頭，忽然想到什麼，話鋒一轉說，“可，你在寫卷子，不會打擾你嗎？”
季燚說，“不會。”
“那就麻煩你了。”
旁觀了校草追人全過程的方玫，施施然舉起手，討好道，“學神大大，我……能旁聽嗎？”她也沒聽懂，時間太趕，連解題步驟都來不及抄下來，眼下黑板已經被值日生擦掉了。
季燚頓了一下，點頭，“可以。”
沾光了！
方玫一秒都不耽擱，回過身找出習題冊，翻到上午數學老師講的那道題，一手拿着筆，佯作認真聽課狀。
季燚抽出一張草稿紙，開始講題。
方玫終於意識到，宮小白以前享受着怎樣的待遇：學神講題也太清楚了吧！
一些很小的知識點，他都生怕宮小白聽不明白，單獨拎出來重點講。一道題下來，基本能get好幾個重要知識點。
難怪宮小白的數學進步神速。
有了季燚，簡直像擁有了一部點讀機好麼？哪裡不會點哪裡！
“聽懂了嗎？”季燚溫聲問。
宮小白髮現，聽他講題，都不用拿筆記下來，步驟都停留在腦海中，無比清晰。
遂，重重點頭，以示自己真的聽懂了，沒有一點不明白的地方，她捏着他送她的棒棒糖晃晃，咧嘴笑，“謝謝。”
方玫跟着說了聲謝謝。
扭過頭，趴在桌上，三下五除二寫下上午不曾來得及寫的答案。
宮小白也回過身，趴桌上寫。
寫完了，發現手裡還握着棒棒糖，正好三根。
她是個喜歡分享的姑娘，給了方玫一根，站起身扔了一根在封媛桌上。
硬邦邦的糖砸在桌面，“砰”一聲，封媛驚了一下，回過神來就扭頭說，“謝謝。”
——
第二次月考在週三舉行。
考到週五上午結束，下午又是滿滿當當的自習課，雖然只有兩節。因爲就要放五一小長假了，週六、週日、週一，連着放三天。
天氣已經很熱，不少運動完的男生直接穿着涼爽的白t恤，在教室裡穿梭。
最後一節自習課，同學們都心情浮躁，沒什麼心思做題，巴不得下一秒放學鈴聲就響起來。
方玫簡單收拾了一下要帶回家的東西，小聲問，“你假期打算怎麼過？”
“與五三一起度過。”宮小白晃了一下手中紫色封皮的書。
上面赫然寫着幾個大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方玫以頭搶桌，順便爲她豎起大拇指。
“你呢？回老家？”宮小白曉得方玫家在鄰市，坐大巴回去得兩三個小時。
方玫眼中閃過一絲糾結，爾後，堅定道，“當然啦。本來平時也沒空回去，放假不回去就不合適了。”
班裡好多學生在小聲聊天，班長羅川理解大家歸家的心情，沒有大力維持紀律。方玫和宮小白隨大流，也開始竊竊私語。
放學鈴在期待中響起了。
學生們爭先恐後往教室外邊涌。
方玫要趕大巴，沒空陪他們慢悠悠地走，抓了書包就往外衝，眨眼間就沒影了。
封媛也收拾好東西，側身說，“一起走？”
“好啊。”
兩人散步一般落在後面。
“對了，你放假有事嗎？沒事的話，還能來我家寫作業啊。”宮小白忽然提議。
封媛表情微僵，想起上次不太愉快的回憶，“不了吧。”
怕小白多想，她又說，“爸爸管得嚴，不太喜歡我亂跑。”她祭出這個理由，少刻，又笑着說，“你有我微信吧，大不了咱們開視頻。”
宮小白哈哈一笑，挽着她胳膊連連說可以。
兩人走出校門。
校門口停了一輛熟悉的黑車，半開的車窗露出男人英俊的側臉。
引得路過的好些女生頻頻側目，捂嘴驚呼“好帥”！
男人在茫茫人羣中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視線停留。
宮小白驚愕了一瞬，他來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