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小白沒有繼續出擊,倒退兩步,也愣住了。
閆教官說盡可能快的出拳,她下意識提了速度,未免引起懷疑,她保留了一部分,誰知還是太快了。
鳳皇虛無縹緲的聲音響徹腦海,“你的能力提升了,速度的上限自然就提升了。”
宮小白恍然大悟。
所以,剛剛還是太快了嗎?
她嘴脣闔動,想要大罵鳳皇,理智讓她忍住了。她惡狠狠地用意識責怪他,“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當事後諸葛!”
鳳皇:“我認爲,你比較傾向我給你更大的自由空間,不喜歡我插手。”
就拿上次中毒的事來說,明明他動動小拇指就能讓她痊癒,她卻堅持承受毒素蔓延帶來痛苦,以及刀片劃開肌膚的疼痛。
他很早之前就察覺到,失去記憶後的她,經過最初的激動和好奇,並不喜他的存在。
她不再像以往那樣,把他視作良師益友。
對於他的話,宮小白無法反駁。
享受異術帶來便利的同時,她心底也會惶恐不安,每次使用都在提醒她與正常人不同。她甚至不敢將這些告訴宮邪。
積極向上的宮小白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她語調輕快地道,“這種重要信息你自然要提前告訴我。萬一被人發現我身體的秘密怎麼辦?”
鳳皇靜默不語。
他不會時刻監視她的生活狀況,但通過上次一事,那個叫宮邪的男人應該已經察覺到什麼了。
奇怪的是,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以宮小白現下對那個男人的在乎程度,如果他不停追問,她肯定會和盤托出。
這些猜測他都不曾跟宮小白說過。
鳳皇:“好,下次一定提前告訴你。”
他們倆用意識交流得不亦樂乎,那邊,閆左揉了揉眉心,還在思考宮小白剛剛到底是怎麼在他眼皮子底下同時出了兩拳、而他只看到了一拳。
宮小白瞥見他下巴處的紅印子,心虛得不得了。
閆教官讓她注意出拳力度,還說她之前力度太弱了,剛纔那一拳,她是卯足了勁兒打的。
謝天謝地,如果不是兩人身高差距太大,她估計就一拳打在他腦門上了。
“教官?”
閆左摩挲了下下頜,看向她的眼睛裡含着狂熱,“來來來,把你剛纔那兩招再打一遍!”他要好好看看她是怎麼做到的。
再打一遍?
你、你確定?
宮小白吐了吐舌頭,心虛地回絕,“閆教官,我們還是正常教學吧。”
“你這丫頭!”閆左現在陷入震驚中,把她的身份忘的一乾二淨,語氣自動換成長輩對晚輩,“不先了解你的實力,我怎麼針對你自身條件進行訓練。你以爲開小竈是那麼容易的。”
宮小白硬着頭皮應下,“……好吧。您做好準備,別又被打了。”
人家是教官,是她的上級,總打人家臉不太好。
閆左:“……”
輕飄飄的聲音再次在宮小白的腦中響起,“你要打敗宮邪,還是要從速度下手。我觀察過,閆左的拳法狠辣蠻橫,你跟着他學習,掌控速度的同時提升力度。假以時日,要打敗宮邪不是難事。別忘了,你的速度在這個世上無人能敵,哪怕強悍如宮邪,這方面也比不過你。”
鳳皇分析得透徹,宮小白增添了信心,“我知道了。”
閆左瞅着她,身體緊繃,全身的血液沸騰,彷彿眼前是一個從未被開啓的寶藏,他有幸窺見一眼,再也移不開目光。
“別磨蹭了,來吧!”他端出教官的威嚴,斥道。
宮小白默默地減慢了速度,給他展示了一套完整的拳法,閆左全程手下留請,沒有攻擊只有防守,爲的就是看清她的動作。
他皺起了眉毛,“不對,速度太慢,比不過剛纔。”
宮小白便提了速度與他對打。
她終於明白了鳳皇的話,跟閆教官訓練,不僅能提高她對速度的控制,還能提高自身能力。
兩人對打到凌晨一點多,閆左喊了停。
“時間太晚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他叉着腰喘氣。
搏擊的時間越長,越能看出一個人的實力。他現在相信宮爺專門訓練過她的耐力,可惜,體能還是不足。
閆左屈指在空中點了點,思索怎麼才能讓宮小白克服這一點。
“這樣吧,你明天訓練時在手臂梆上兩個沙袋,不要太重,五公斤左右,之後再慢慢增加。”他暫時只想到這麼個簡便的辦法。
宮小白愣了一下,她嘗試過在腿上綁沙袋,還沒嘗試過在手臂上綁。
閆左說,“明天早上的晨跑你可以不用來了。”
訓練到一點多,明早再五點半起牀,長期下去,就是鐵打的身體也會跨掉。不光是她,他明早也不可能五點半起來監督那幫人晨跑。
宮小白點點頭,提步朝教官住所走。
“等等。”閆左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叫住了她。宮小白轉過身看着他,聽他說,“你的速度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練出來的?”
宮小白心裡咯噔一聲,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今晚的鳳皇確實有些活躍,他說,“告訴他,是天生的。”頓了頓,跟她解釋,“這世上本就有天賦一詞。”
宮小白微微一笑,“應該是天生的。”
閆左睜大眼睛,略微思索了片刻,揮手道,“走吧。”
等宮小白離開後,他才緩慢地轉身,蹙着眉毛繼續思考。
走在寂靜的道路上,兩邊梧桐葉輕晃,宮小白卻有一絲不安,“你說他沒有懷疑什麼吧?”
特訓營的教官目光銳利、心思深沉,往往表面不動聲色,誰知心裡在盤算什麼。尤其是閆左,平時的眼神就夠犀利了,今天偶爾流露出讚賞不過是看上了她的特長。
鳳皇果然還在,聽到她的心聲,淡淡一笑,如隔霧看花般朦朧絕美,“就算他懷疑也不打緊,天賦這種東西本來就沒道理。”
還真是一針見血。
宮小白扁扁嘴,不再糾結。
——
自從那晚過後,宮小白每晚都會去找閆教官。
他針對她的強項進行訓練,順帶提高她的力量。手臂上綁的沙袋由五公斤變成十公斤,要求她在這種情況下,達到同樣的速度。
宮小白的實力每天都明顯的提升,她跟閆左的對打也由最初十招二十招變成上百招。考慮到她手臂綁了沙袋,閆左每次都留有餘地。
漸漸的,武力值上升帶來的快感讓宮小白暫時忘了宮邪離開的難過。
姚琪那邊,天天下了夜訓去騷擾猴子,他不見她,她就化身爲一尊石像蹲在軍綠色的鐵門前,當看門獅子。
這天晚上,閆左與宮小白搏擊時,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他沒有出聲提醒,直到一拳擊中宮小白的肩膀,她才恍然回神,忍着肩膀處傳來的劇痛看向閆左,“教官?”
閆左冷哼一聲,“我說過,不教愚笨的人。那我今天再跟你說一點,我不教不專心的人。你剛纔在幹什麼?走神?”
接連幾聲質問,宮小白麪皮兒通紅,咬着脣不知所措,“我,知道錯了。我們再來吧。”
閆左煩躁地揮了下手,“行了,你的心靜不下來,再來也是這樣。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他猜測,“覺得累,不想學了?”
堅持一整天的訓練,晚上又訓練到凌晨,這個訓練強度確實是很多人做不到的。
是他求才若渴,太心急了,纔會想多教她一些東西。
宮小白搖頭,對上閆左不滿的眼神,開口問,“宮邪他們每次執行任務都要這麼久嗎?”
過了今晚,距離他離開已經半個月了,整整十五天。
前幾天她還能安慰自己,就當他是去出差了,可是,隨着時間流逝,她心裡越來越不安,沒辦法專心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