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攝影師的職業病,遇到美好的畫面,總是忍不住用鏡頭記錄下來。
穿着筆挺黑大衣的男人從背後擁着身穿白色羽絨服的女孩,在這樣碎瓊亂玉的世界裡,美好得有些不真實。男人眼眸藏着不易察覺的笑意,女孩則肆意綻放笑容。
一個光華內斂,一個活潑可愛,放在同一個畫框中,說不出的契合。
遇到這樣的畫面,攝影師寧願犧牲休息時間爲他們倆拍照。
宮邪發現了,擡眸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那眼神裡已經含了幾分暗示幾分警告。攝影師愣了愣,收起相機,低頭翻看剛纔拍的照片。
攝影組的其他工作人員不敢明目張膽地看,藉着整理手頭的工具,餘光偷偷地朝宮邪他們的方向瞄。
準備服裝的小妹妹羨慕得直嘆氣,“宮小姐是他女朋友吧?兩人看起來很親密啊,宮爺溫柔起來蘇死了。”
另一個妹子搭腔,“應該……吧。”語氣中有不確定。
無法想象到宮小白一個剛出道的小新人攀上宮爺,有宮尚集團做後盾,各種資源還不是拿到手軟。
“幹活幹活,別八卦了!”
李帆揚起手,阻止她們說出更離譜的話。
他現在開始認爲,藏着一個驚天大秘密不是好事。聽到別人的誤解,他有心想要糾正,卻不能將秘密吐露出來。
憋死人了。
黛安娜拎着奶茶回來了,嘴裡不斷哈出白氣,鼻頭凍得通紅,“太太,你的珍珠奶茶。”
“你去給我買奶茶了?!”宮小白驚訝地看着她,這個地方沒有奶茶店吧,她是跑出去買了?
她小心翼翼地接過,有些過意不去,“謝謝謝謝。天太冷了,你還穿着高跟鞋呢,以後不用了。”
黛安娜笑了笑,看了眼宮邪,沒解釋,“不用謝。你慢慢喝,我去看照片了。”
說完,她去了攝影師那裡。
戴安娜剛纔那一眼沒有逃過宮小白的眼睛,她喝着奶茶,瞟了一眼身姿挺拔的男人,“是你讓安娜去買奶茶的?”
“嗯。”他大方承認。
宮小白抿脣笑了,爾後收斂起笑容,教育他,“你太不會憐香惜玉了,安娜穿着那麼高的高跟鞋呢,雪天路滑,萬一摔倒了怎麼辦?”
宮邪看着她,眼神意外,“你讓我對別的女人憐香惜玉?”
宮小白:“……當我沒說。”
避開衆人,享受完喝奶茶的時間,宮小白立刻投身於緊張的工作。
她換了另一套衣服,粉紅色羊羔短外套,搭配皮裙,及膝的長筒平底靴。
她有一件類似的外套,雖然沒有羽絨服保暖,冬天穿着並不冷。是俏皮甜美的風格,與她本身的氣質很搭。
彷彿爲了放大這種可愛風格,李帆特意給她紮了一個雙馬尾,一邊馬尾上綁着一個粉紅色的毛球,爲了跟身上的外套呼應。
化妝也是偏少女風,不似剛纔的時尚成熟風,蜜橘色的腮紅更是讓人感覺到了滿滿的甜蜜和暖意。
李帆站在一邊鼓掌,對自己設計的這個妝容十分滿意,有點孃的嗓音在宮小白耳邊響起,“我不得不懷疑你的年齡,真的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嗎?感覺只有十六歲誒!”
宮小白站起來,轉過身面對他,語氣正經道,“我是好公民,絕對不幹違法的事。”
李帆:“……”
她從帳篷裡走出去,女孩子們看着都忍不住尖叫。
太粉嫩了,像水蜜桃幻化的女孩,不僅水嫩還甜美,簡直就是夢想中初戀的樣子。
他們已經能想象到接下來這一組照片的風格了。
攝影師興奮地捏了捏凍紅的鼻子,這個女孩總是能帶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他已經見識過她太多不同的風格。
就連最熟悉的可愛風,不同的服裝造型扮相也帶給人不同的感覺。
他開始相信,宮爺跟她在一起,或許是真愛,而不是他們猜測的那種難以啓齒的理由。
宮邪徹底搶走了黛安娜的工作,拿着宮小白的外套和圍巾,站在一旁看着。
有外人在,他從到尾都扮演着冷漠疏離的高冷總裁形象,其實內心早就不平靜了,像是平靜的海面突然翻涌起浪花。
上次他沒有在拍攝現場,戴安娜給他發過幾張照片,他自己也在網上看到過一些。那些照片再美,遠沒有像現在這樣直接看到她讓他心動。
她站在攝影師指定的位置,卻忍不住朝着他的方向眨眼睛。
彷彿在跟他說:現在是十六歲的少女小白,你可要好好看啊。
黛安娜站在宮邪身後三步之遠的地方,以便他有吩咐她能隨時執行。看着不遠處的宮小白,她捧着臉感嘆,“唉,太太的顏值男女通吃啊,我看着都心動了。”
宮邪回頭看了她一眼。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戴安娜連忙捂住嘴,賠笑道,“我開玩笑的,宮總您別當真。”
她默默地想,現場有同樣想法肯定不止她一個人。
這個造型超級可愛呀!
好想摸一摸宮小白頭上那兩個毛茸茸的小球球,啊,看久了感覺小白渾身上下都在冒粉紅泡泡。
黛安娜忍不住腦補出將來宮爺有了女兒的樣子,他一手牽着一個,一大一小母女倆穿着同款的粉紅色小裙子……
畫面感實在太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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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強烈要求宮爺趕緊生女兒!
戴安娜捂着紅彤彤的臉,回過神來就覺得自己的腦洞有點大。
她定了定神,專心看宮小白拍照。
“小白,團一個雪球拿在手裡,做出張嘴咬它的樣子。”攝影師提出要求。
“好的。”宮小白蹲在地上團雪球,這個她在行,天龍居的院子裡擺着她團出來的大大小小的雪球,好幾十個呢。
趁着她在團雪球,攝影師手指夾着煙,對站在邊上的李帆說,“這次的造型設計的不錯,跟她身上的衣服很搭。”
李帆搖了搖頭,自謙道,“是這姑娘底子好,擱一般人,估計都hold不住這種風格。”
“那倒是,哈哈哈。”
宮小白團好了雪球,舉起來,“張老師,我準備好了。”
“哎,這就開拍。”
攝影師蹲地上,就着地上的雪摁滅了菸頭,起身調整好相機,鏡頭對着她。
鏡頭中的女孩粉面桃腮,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亮晶晶的,好比璀璨星光,她張着小嘴,啊嗚一下,打算咬掉手裡的雪球。
攝影師正好抓拍這一瞬的照片。
他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這張很好,再來一次同樣的動作,我換個角度拍。”
宮小白按照他的要求,再次張嘴咬雪球,這次沒把握好力度,真的一口咬了上去,嘴脣上頓時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
周圍觀看的工作人員哄地笑起來,媽呀,太可愛了。
就像她手裡拿的不是雪球,而是奶油味的冰淇淋球。
宮小白窘了,看向攝影師,“需要重來嗎?”
“不用不用,剛纔那樣挺好,我抓拍了好幾張,都能用。”攝影師從碩大的相機後面探出腦袋,“我們換個動作接着拍。”
宮小白趕緊扔掉了雪球。
李帆立刻趁機過去給她補口紅,剛纔咬了一口雪球,脣上的口紅蹭掉了一些。
鬧出了笑話,宮小白很不好意思,臉有點紅,蜜橘色的腮紅配上她本身紅撲撲的臉頰,彷彿在橘子水裡加了一勺蜂蜜,更甜了一點。
戴安娜確實不像表面看着那麼高冷精英範兒,她其實很活潑。只是之前在宮尚集團秘書辦上班,不得不收斂性子,假裝自己是個冷靜睿智的職場麗人。眼下不是工作場合,她就有些淡定不了,開口問,“宮總,你從哪裡找到太太這樣的女孩啊?她可真逗,跟她生活在一起肯定有許多樂趣吧。”
宮邪聞言沒回頭,冷冷地來了一句,“你的話有點多。”
戴安娜:“……”
倏然,頭頂枝椏上的一團雪落下來,掉進她的羽絨服領口裡,她凍得打了個激靈。她不該多嘴問宮爺問題,你看,剛問完報應就來了。
按照攝影師的要求,宮小白又做出了捧起雪花往空中揚起的動作,或者直接倒在地上擺出大字型,臉上始終保持着燦爛明豔的笑容。
再或者,摘下一枝紅梅,橫在鼻子與上嘴脣之間,嘴巴嘟起不讓這枝梅花掉下來,五官擠在一起的表情古靈精怪。
接下來還有四套衣服,都是不同的風格,連中午飯都沒顧上吃,忙活了三個多小時,快兩點了才結束工作。
短時間內可能不會再有類似的拍攝了,攝影師十分不捨,臨走前特意跟宮小白打好招呼,如果有拍照需求請第一時間聯繫他,就算排開其他藝人的通告,他也會先緊着她拍。
輪到李帆,他就抓了抓自己腦後的小揪揪,笑着說,“別忘了替我跟公司報銷啊。”
宮小白彷彿失憶了,露出疑惑的表情。
李帆提醒說,“眼影盤啊!全毀了。”
想想就心痛,他恨不得蹲在地上把粉末一點點拾起來粘在一起繼續用。
宮小白大義凜然地點頭,“放心吧,一定給你報銷!”就算公司不報銷,她也會自掏腰包補給他,都是她的鍋。
工作人員收拾好東西陸陸續續離開。
爲了保持身材早餐吃了很少的戴安娜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宮邪:“你先走。”
戴安娜微笑着點頭,“好的,宮總。”
戴安娜走後,梅園除了他們兩人,再無第三個人。
宮小白總算能放鬆地跟他膩歪了,她穿着胖乎乎的羽絨服,鑽進他的大衣裡,明明他的大衣都裹不住她了,她也不在意。
“讓你在家別來吧你不聽,一直站在這裡很冷吧。”她仰着頭說,有點心疼他在雪地裡等了她這麼久。
她好歹能趁着休息時間或者化妝時間,抱着暖手寶吹暖風扇,然後喝着熱熱的奶茶。他倒是一直站在雪地裡,連羽絨服都沒穿。
宮邪握住她的手,“那你該怎麼補償我?”
“補償……”宮小白喃喃地重複他的話,突然張開雙臂,“不如就補償你抱我吧!”
“……確定這是補償,不是懲罰?”
“喂!”宮小白佯怒,“抱我怎麼就是懲罰了?!”
宮邪不說話,從大衣口袋裡掏出她交給他保管的那枚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收好別弄丟了。”
一彎腰,他將她扛起來放在肩頭,大步往前走。
猝不及防,宮小白啊的一聲尖叫,“我說是抱我!抱我!不是扛着啊!”
宮邪彷彿沒聽到她的話,繼續大步流星,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宮小白像是找到了藉口,“等等,我的手機響起了,快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