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師,你的理由太簡單了吧,據我所知,你還有其他目的。”曹若燕接着說道,得意地看了一眼何仲,又看着鄭浩東,又說道,“據我所知,你的女兒何雲秀並沒有在江落城呆多長時間,而是很快就返回了京城,然後又離開了京城,不知所蹤。失蹤了半個月纔回來,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去幹什麼了?陳雪音他們是不是把夜明珠的秘密告訴了你的女兒,然後你就去找什麼六皇子了。”
“曹若燕,你簡直是胡說八道,信口開河,我的女兒除了去過江落城,再也沒有去過其他地方,你這是惡意造謠。”何仲忍不住反駁道。然後看着鄭浩東,想把曹若燕告發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鄭浩東說道--
“何仲,你是不是想說曹若燕是胡說八道,讓朕不要相信啊?告訴你吧,朕現在寧可相信曹若燕,也不願意相信你說的話。知道爲什麼嗎?想想你剛纔說的話,曹若燕說你女兒去了江落城,你剛開始不承認,後來呢,不也承認了嗎?現在曹若燕說你的女兒離開了京城,去了別的地方,你還是不承認。如果你是朕,還可以相信這樣的話嗎?說吧,你女兒到底幹什麼去了,是不是知道了夜明珠的秘密,去找了鄭浩軒?”
“皇上英明,皇上說對了,這件事瞞不了皇上,老臣確實是知道了夜明珠的秘密,所以就去找六皇子了。”事到如今,何仲沒有辦法隱瞞了,萬般無奈在下,只能承認。卻說道,“但老臣確實沒有謀反之心,天地可鑑,如果有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們只希望找到六皇子以後,可以好好保護,妥善安置。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六皇子已經被人所害。老臣對不起先皇的臨終託孤,是這是無地自容。後來聽說六皇子還有一個兒子尚在人世,便想盡辦法尋找這個人,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進入了皇宮,老臣就想讓他出來,好好保護,所以纔會有了那樣一個辦法。沒想到被曹若燕發現了,提前發難,讓皇上知道了這個人的真實身份,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皇上,一切的一切都是曹若燕的陰謀,請皇上三思而行啊。”
“何太師,你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覺得是我讓關風刺殺皇上、給皇上下毒的?你說我是胡說八道,那你這樣說是不是也是信口開河呢?告訴你,我根本就不知道關風是什麼人,如果我早就知道關風的真實身份,怎麼可能讓他入宮,如果我早就知道了,肯定早就告訴皇上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皇上,何太師說的話根本就是假的,臣妾有天大的膽子,也不可能那樣做,請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說的話啊。”曹若燕說着,重重的磕了個頭。
“曹若燕,你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嗎,你可以對天發誓嗎?”何仲冷笑地反問道,“那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關風這個人的?據我所知,你曹若燕有一個朋友叫岳雲非,這個關風就是岳雲非推薦給你的。難道岳雲非沒有告訴你關風的真實身份嗎?”
“岳雲非?是什麼人?我根本就不知道,聽也沒有聽說過?”曹若燕故作糊塗地說道,“何太師,我曹若燕就是一個女流之輩,除了父親和師兄,根本沒有其他朋友。你現在說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名字,就說是我的朋友,未免有點可笑了吧。何太師,如果要栽贓嫁禍,最好選擇一個好的理由。”
“什麼,曹若燕,證據確鑿了,你居然還說我是栽贓嫁禍?”何仲不滿地說道,“那好,我問你,你到底是如何認識這個關風的,他不可能自己無緣無故地找到你們家吧。”
曹生明到現在才知道那個關風的真實身份,沒想到居然是六皇子的孩子,簡直是不可思議。這個人既然是岳雲非推薦的,岳雲非就肯定知道這個人的身份。想到這些,曹生明就覺得非常可怕,這麼大的事,自己一無所知,實在是說不過去。看樣子曹若燕已經知道了,爲什麼沒有告訴自己,難道是曹若燕自己有什麼目的?曹生明覺得不可能,曹若燕是自己的女兒,父女同心,怎麼會另有目的呢?曹生明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根本不可能,但仍然是不放心。想要問問曹若燕,不太可能,現在在這個地方,兩個人根本沒有單獨說話的機會,只能作罷。何仲提出來的問題非常尖刻,曹生明擔心一時之間曹若燕回答不了,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幫幫忙,正準備開口,卻聽到曹若燕說道--
“那個關風確實不是自動找上門的,而是我父親找的他。”曹若燕簡單地回答道,回頭看到曹生明驚訝的目光,笑了笑,接着說道,“我父親身體不舒服,就找了這個關風過來看看,發現這個關風醫術高明,就詢問了皇上的病情,沒想到這個關風應對自如,所以就讓他進了宮給皇上看病。”
“就這麼簡單?”這個答案顯然無法讓何仲相信,冷笑地看着曹若燕,又看向曹生明,問道,“曹大人,我知道你一向是謹小慎微,這麼一個人從來沒有聽說過,來路不明、身份不明的人就這麼讓他進入皇宮,是不是有點冒險了?”
“這……”曹生明不知道如何回答,正在這個時候,卻聽見曹若燕又說道----
“何太師,你說得對,這件事是父親考慮不周,但也是爲了我,也是爲了皇上,所以非常着急,一時疏忽,所以才……再說了,關風既然已經打算入宮報仇,肯定是考慮的非常周到,如果沒有把握,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所以他是不可能告訴我們他的身份的,我們也查不清楚。”
“是嗎,聽你這話的意思,那個關風好像是個心思縝密、陰險狡詐的人,可我女兒告訴我,那個關風不是這樣的人,而且看上去非常單純,怎麼可能……”
“不知道何太師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時候,我們看
到的只是表面現象,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根本就無從知曉。”沒有等何仲把話說出來,曹若燕就這樣說道,“要不是發生那樣的事情,我曹若燕也是不可能知道的。我承認,我和我父親的確是疏忽大意了,但我們真的是一片好心,誰知道被人利用,實在該死,我們也感到很無奈。”曹若燕這樣說着,擡頭看了一眼鄭浩東,微微地嘆了口氣。
看到曹若燕的樣子,鄭浩東知道她和曹生明可能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只不過一時情急,偏聽偏信,所以纔會這樣;但何仲說的話也不無道理,於是看着曹生明問道:“剛纔你女兒說的是不是真的,在這之前,你根本就不知道關風的真實身份?”
曹生明一聽此話,“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說道:“皇上,微臣冤枉,微臣也是剛剛纔知道那個關風居然是,居然是六皇子的兒子,如果早就知道,不可能欺瞞皇上,也不可能把他送入皇宮。微臣有罪,事先沒有把事情弄清楚,偏聽偏信,釀此大禍,實在該死,請皇上責罰。”說完以後,深深地磕了一個頭。
鄭浩東看曹生明的樣子,也是一無所知,心想,那個關風果然厲害,居然連曹生明都瞞過去了,看來這個人果然是要圖謀不軌的。如果現在心軟了,相信了何仲的話,放他一條生路,後果不堪設想。一想到這裡,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又想說什麼,把這件事結束了,卻聽到何仲又說道--
“皇上,老臣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曹生明曹若燕一無所知,根本就說不過去。老臣建議讓那個關風過來,和曹生明曹若燕當面對質,把事情弄清楚。”何仲義正言辭地說道,“皇上,這件事事關重大,關係到幾條人命,如果不弄清楚就草草了事,恐怕天下不服。”
“不行,堅決不行。”鄭浩東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曹若燕急忙反駁道。曹若燕說完以後看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太快了,幾乎是反客爲主。馬上閉上了嘴巴。這時候看到鄭浩東對自己點了點頭,曹若燕放心了,看樣子鄭浩東還是希望自己把話說出來的。於是輕咳一聲,正色說道,“那個關風神情恍惚,非常激動,見到了皇上,肯定是要死要活的。如果發生了那天的事情,我們怎麼辦,皇上怎麼辦,我希望何太師可以考慮清楚。”
“那天的事情太突然了,那個關風看起來沒有什麼準備,一時情急,纔會如此衝動,曹小姐應該可以理解。經過了這麼多天,我相信關風已經冷靜下來了,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了。”何仲搖了搖頭,這樣說道,“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結束,一定要讓關風過來把事情說清楚。”
“不行,不能讓關風過來,太危險了。”曹若燕依然是不同意。
何仲聽她再次這樣說着,忍不住哈哈一笑,問道:“曹小姐如此反對,是不是怕那個關風過來以後,把你和曹大人的秘密說出來啊?”
“何太師,你在開玩笑吧,我和我父親光明磊落、不拘小節,有什麼可害怕的,我和我父親在江落城做的事情雖然有些過分,但都是皇上的意思,說來說去也是爲了皇上,不管怎麼樣,我們問心無愧。”曹若燕說着,看了一眼曹生明,曹生明對她點點頭,曹若燕接着說道,“何太師,你是不是想讓那個關風過來,對皇上突然發難,然後你們兩個人聯合起來,謀朝篡位啊?”
鄭浩東聽了曹若燕說的話,馬上變了臉色,拍着桌子,質問道:“何仲,你今天把話給朕說清楚了,你讓那個關風過來,到底是什麼目的,是不是就是曹若燕說的那樣?”
“皇上,你千萬不要相信曹若燕說的話,老臣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異心。老臣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不想讓皇上濫殺無辜,請皇上明白老臣的一片苦心。”何仲說着,跪了下來,努力地磕着頭,一個接一個,卻發現鄭浩東沒有反應,只能再次說道,“老臣希望你可以想想先皇,如果先皇在這裡,肯定是希望你可以放過關風,放過六皇子的。”
“好了,你別說了,朕心意已決,那個關風非死不可,決不能饒恕。”鄭浩東沒有猶豫,堅定地說道,“六弟已經死了,朕非常難過,如果沒有前幾天的事情,對於那個關風,朕還算可以考慮放他一馬,讓他活着;但是他不想讓朕活着,朕就不能讓他活着,朕希望你可以理解。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這裡了,朕不想再說了。何仲,你是三朝元老,先皇臨終的時候再三叮囑,希望朕可以好好照顧你,這麼多年,朕問心無愧;但是今天,你讓朕太失望了。從今以後,你就不用入宮了,好好呆在家裡,沒有朕的允許,不能離開太師府半步。否則的話,後果自負。”
“皇上……”何仲還想說些什麼,鄭浩東卻沒有給他機會,一擺手,不理會他。擡起頭看着魯月琴,正色說道--
“魯月琴,你父親和朝廷要犯陳雪音皇甫夜暗中勾結,想要圖謀不軌的事情已經是證據確鑿,還有你和何華鋒的關係,我相信你也沒什麼可說的吧,你可知罪?”
“皇上饒命,千錯萬錯都是臣妾一個人的錯,和何將軍、何太師沒有任何關係,臣妾不甘寂寞,勾引了何將軍,但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啊,請皇上明察。”魯月琴哭着說道,“至於我父親的事情,根本就是曹若燕無中生有。我父親確實寫過這封信,但卻沒有別的目的,只是覺得對不起陳雪音皇甫夜,讓皇甫夜誤會了陳雪音,想解釋清楚,所以纔會如此。可這封信陳雪音皇甫夜根本就沒有看到,也不知道,請皇上不要誤會了父親。”
“沒有看到?如果看到了你覺得你還可以在這裡和朕這樣說話嗎?”鄭浩東氣憤的反問道,嘆了口氣,看着魯月琴接着說道,“魯月琴啊
魯月琴,朕原來以爲你只是一個文文弱弱的小女子,不可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皇上……”魯月琴看着鄭浩東,想要把事情說清楚,可是根本就沒有機會,剛開了口,就聽見鄭浩東說道---
“魯望遠勾結亂臣賊子陳穆文皇甫凌天,意圖謀反,證據確鑿,即日抓捕歸案,等候處理;宸妃魯月琴在省親的過程中和帶刀護衛何華鋒關係密切、不清不楚,擾亂後宮,其罪當罰入月巷,永世不回;何華鋒勾引宸妃,其罪當誅,馬上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一聽這話,何華鋒、魯月琴、何仲、付瑞海大吃一驚,只有曹生明曹若燕,非常高興的樣子,互相看了看,得意地點點頭,齊道:“皇上英明。”
看到鄭浩東要離開了,魯月琴覺得沒有機會,必須放手一搏,不管怎麼樣,一定要保護何華鋒,跑過去,跪到鄭浩東面前,聲淚俱下地說道:“皇上,臣妾剛纔已經說了,這件事和何將軍沒有關係,千錯萬錯都是臣妾一個人的錯,臣妾心甘情願受罰,希望皇上可以放了何將軍,放了我父親和何太師,臣妾感激不盡。如果有什麼責罰,臣妾願意一己承擔,請皇上不要相信曹若燕的胡言亂語,不要冤枉了好人。”
“好人?你父親是好人嗎,如果是好人,爲什麼要寫這封信,給陳雪音通風報信。如果沒有你父親的通風報信,怎麼可能在江落城耽誤了那麼長時間纔得到了夜明珠?”鄭浩東生氣地反問道,又說道,“魯月琴,你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別人的事情就不要管了,你管不了,還是到月巷裡好好反省吧。”鄭浩東甩開魯月琴的手,把她推到一邊,非常嚴肅地說道。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看見何仲跑了過來,跪到他面前,哭着說道----
“皇上,關風的事情另有隱情,不能就這樣草率結束,實在是不公平,如果天下人知道了,會怎麼看,皇上想過沒有?皇上是一國之君,殺人之事不能草率,還是要調查清楚了,再做打算。關於這件事,老臣希望皇上可以讓我去看看,我知道六皇子的事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相信那個關風可以明白的。”
“好了,用不着了,這件事已經有結果了,朕已經決定了,你就不要再說了。剛纔朕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好好地回家休息吧,頤養天年,那個何雲秀,朕會好好對待的,你就放心吧。”鄭浩東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嘆了口氣,又道,“也許真的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你。”說完之後,推開何仲,大步往前走去。卻聽見何仲在後面喊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皇上,你不能這樣對待你的親兄弟啊,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啊。先皇臨終的時候希望老臣可以好好保護六皇子,現在看起來是有心無力啊。既然如此,老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事到如今,只能以死謝罪了。”
鄭浩東剛開始還以爲只是威脅自己,突然聽到“咚”的一聲,急忙回頭,看見何仲倒在一個柱子上,額頭上血流不斷。何華鋒在他身邊,扶着他,喚個不停,何仲卻沒有任何反應。鄭浩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急忙命令道:“快叫太醫。”
不一會來了幾個太醫,爲何仲檢查了一遍,然後都搖了搖頭,面面相覷,終於有一個人鼓起勇氣跑到鄭浩東面前,說道:“啓稟皇上,何太師去了。”
“什麼?”鄭浩東不敢相信,走過去看了看何仲,摸了摸,已經沒有了氣息,起身吩咐道,“把這件事告訴何貴人,讓她過來吧。”說完以後嘆了口氣,看着何華鋒,搖了搖頭。
不一會何雲秀過來了,看到這樣的情景,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看到何華鋒在那裡嚎啕大哭,急忙走過去,蹲下來,摸了摸父親,沒有了氣息。愣了一下,然後不顧一切地撲在父親身上,嚎啕大哭起來了:“父親啊。”
曹若燕雖然覺得今天的事情成功了,但看到這樣的情況,也是非常難過,突然間的自己做錯了,太過分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威逼,何仲也不可能變成現在這樣。曹若燕也沒有想到,何仲居然是如此堅定,以死明志,這樣的做法太讓人震驚了,恐怕沒有人做得到。這樣想着,不由自主地看着父親,曹生明也是皺着眉頭,看起來也是無法理解的樣子。
除了曹生明曹若燕,付瑞海的心裡也是五味陳雜,尤其是剛纔這一幕。如果自己可以早點站出來說點什麼,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曹若燕現在應該高興了吧,終於達到了目的,肯定是非常得意。這樣想着,看了一眼曹若燕,發現她和自己一樣,也是非常難過,不可能吧,這樣的結果曹若燕求之不得,怎麼會難過?顯然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付瑞海看不起。突然想到何太師這樣做,就爲了一件事,保護關風。現在何太師死了,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做這件事了。所以必須把關風救出來,這樣的話,才能對得起何太師,對得起陳雪音。這樣想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曹若燕。
在魯月琴看來,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的責任,害了何華鋒、害了何太師,都是因爲自己。如果自己沒有聽曹若燕的話,沒有那麼軟弱,怎麼可能讓曹若燕變本加厲、有恃無恐呢;如果不是自己的妥協,怎麼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好了,皇上知道了一切,自己躲不過去了,父親也是難逃一劫,該怎麼辦。魯月琴實在不願意看到父親死在自己面前,可現在實在是無能爲力。如果自己死了,可以讓父親活下來,那魯月琴絕對會這樣。爲了父親,自己做什麼,都是可以的。魯月琴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也許可以讓父親活下來。這樣想着,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曹若燕,悽然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