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種毒,對人並沒有什麼害處,只有動物吃了纔會喪命?”未央接着微弱的燭光,打量着眼前的東西,不禁有些疑惑起來,“童家人應該也不會蠢到拿着這玩意兒來犯險吧?他們到底是有什麼目的?”未央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事哪裡出了問題。
“會不會這毒根本就不是童家人所下的?”黎念澤只覺得腦袋裡靈光一閃,一拍腦門,直接一語中的。
“對哦,”未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視童家那些人爲最大的對手,忽略了其它,黎念澤一番話才幫她解脫出來,只是……未央繼續納了悶,好端端的不會有人玩這樣無聊的遊戲,這樣的行爲分明是……
“分明是有些人在提醒我們什麼事情!”黎念澤疼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實在是太爲自己的聰明絕頂而感到自豪了,“不過是誰那麼好心,要提醒我們呢?”黎念澤撓了撓腦袋,又理不清思緒來了。
“這個人之所以這樣做,一定是他知道了些什麼事情,要麼是沒有辦法進到皇宮裡來,不過既然能夠進到這兒下毒,那麼肯定就不是這個原因。““既然他能進來,又要搞得那麼神秘。”黎念澤接過未央的話繼續說道,“那麼她一定是怕若是跟我們說了些什麼,給她惹了神秘麻煩,所以纔會如此的鬼鬼祟祟,這樣做,既不會牽連了她自己,也能夠達到她的目的。”
說到這裡,黎念澤猛地一轉身,兩個人四目相對,異口同聲地說道,“童彤!”
“沒錯。肯定是她!只是,”黎念澤甩了甩頭,還是不明白,“她究竟是想告訴我們什麼呢?”
然而,未央看着黎念澤,卻只能輕輕地搖了搖頭,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屋子裡的燈亮了一夜,卻還是驅散不了盤旋在整間屋子裡的疑惑與陰霾。
翌日,紅玉來叫未央起牀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未央與黎念澤兩個人頭碰頭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心裡一驚,趕緊拿來了襖子爲兩個人蓋上。未央這才幽幽轉醒,卻是睡眼惺忪地揉了揉半眯着的眼睛,只覺得冷風從腳一直伸到頭頂,害的她不得不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吩咐下去,送兩碗薑茶來。”紅玉一邊吩咐着地下的小丫鬟。一邊將暖爐塞進了未央的懷裡,一邊嗔怪着,“我說你們也真是的,這皇宮再怎麼暖和你們總不能不管外邊的這臘月天啊,這樣一凍,好好的人都要被你們給凍壞了!”
“好了。好姐姐,未央知道錯了!”未央吐了吐舌頭,揉一揉凍得通紅的鼻子。這才順便將黎念澤拉了起來。
“阿!嚏!”人還沒起來,噴嚏先打起來了,看着捏着鼻子一臉嫌棄的未央,黎念澤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失誤。這是失誤!”
“我說你們,不知道明兒個就要見皇上了麼。怎的還是如此的不愛惜自個兒身子,這拖着帶病的身子進那昭陽殿可是皇上的大忌,到時候可別失了這次比賽,又丟了你們這兩條小命纔好!”
“我錯了,我錯了!”未央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薑茶喝了一大口這才覺得暖和了點,只是嘴上卻依舊嬉皮笑臉着,“紅玉姐姐,我保證一定不會讓自己生病的!”說着用手肘撞了撞黎念澤,示意他使出那招殺手鐗。
黎念澤果然不負厚望,不遺餘力地開始撒嬌賣萌起來,哄得紅玉無話可說。只能哭笑不得地走開了。
“未央,這凍了一夜的,你沒有生病吧。”黎念澤也不是狼心狗肺的人,等到紅玉走了,他纔開始關心起未央的身子來。
“沒事沒事。”未央滿不在乎地甩了甩手,笑道,“咱們習武之人,若是身子骨那麼嬌弱,只是這樣凍了一凍就要生病的,若是被師傅知道了,恐怕要少不得一頓揍了!”
說到這裡,兩個人的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了那位懶漢師傅犀利的話語以及毫不留情的體罰措施,身子不禁全都抖了一抖。
“皇兄!”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林浩然放下了手中的書,苦笑了一聲,也只有這個時候,他臉上的笑容纔會顯得真實一些,因爲他知道,是他的好妹妹來了。
“是哪陣風把我們的鳳鸞公主給吹過來了?”林浩然挑着眉,右邊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看着她那位一母同胞的皇妹。
秀鸞嬉笑着竄進了林浩然的懷裡,小臉在他的懷中蹭了蹭,故意撒着嬌,“皇兄,你可是不知道這皇宮是有多少不好玩,我要是再在那兒呆下去啊,身上都要發黴了,我也是對着父皇好求歹求,她才許我到你這兒來的,你瞧瞧我,是有多辛苦!多辛酸!”說罷她還兩眼滿含着熱淚,眼巴巴地瞅着林浩然。
聽見她說着“皇上”二字的時候,林浩然的嘴角有些不易令人察覺的抽動,只是很快就又含笑看着她,“那究竟是有多少辛苦,多少辛酸!你不是有一個好太傅,整天陪你瘋玩麼?”
“唉!”林秀鸞剛表情浮誇地嘆了口氣,想要繼續說些什麼,這時候有人匆匆來報,說是長歌公主來了。
林浩然不禁皺了皺眉,心裡直納悶,這個時候,她來這裡幹什麼?
只是秀鸞全然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心裡暗自高興着,想着今兒個這時候來,果真是來對了,不僅看見了她日思夜想的皇兄,還見着了好久都沒有見到了的渙歌姐姐,還沒有等到林浩然說話,就高興地替他說道,“快點讓她進來!”
“你今兒個怎的如此興奮?”林浩然低頭看着她,“我怎麼記得,你同渙歌的關係並不是那麼好的?”
“呵呵。”秀鸞傻兮兮地笑了一聲,“我只是覺得,自從渙歌姐姐嫁作人妻之後,我好久沒有看見她了,雖然她之前……吧,不過太久沒見,還真是有點想她呢!”
林渙歌進來的時候聽見的就是這樣一番話,她腳步一頓,神色複雜地看了秀鸞一眼,想着這時候她怎麼會在這裡,只是看向林浩然的時候又恢復成了巧笑嫣然,“皇兄。”
林浩然沉默地點了點頭,卻不再看她,只是對秀鸞說道,“秀鸞先去花園裡玩吧,等到皇兄有些事情要同你渙歌姐姐說的,等到處理完了這邊的事情,皇兄就陪你玩去!”
“可是皇兄!”秀鸞一聽他這話便急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秀鸞千方百計地過來,你怎麼能……”
“好了,秀鸞,乖!”林浩然一邊哄着她,一邊就叫下人們將她帶了出去。
秀鸞雖然有些不甘心,只是她知道皇兄說了什麼,絕對沒有她反抗的餘地,無奈,她也只能憤憤不平地走了出去。
當然她也沒有看見,站在一邊的林渙歌那般咬牙切齒的眼神。她這一輩子從來就沒有看過林浩然用同樣的語氣同誰說過什麼話的,只有那個該死的林秀鸞。她的手不禁放在了自己已經高高鼓起的肚子上,眼睛裡卻流露出了狠毒的目光。
“我不管你在想些什麼,總之不要打她的主意。”林浩然淡淡地瞥了一眼林渙歌,說道,“找我有什麼事情?”
林渙歌看向林浩然的時候,馬上就恢復了她那溫婉的笑容,“皇兄你說什麼,我……”
“好了。”林浩然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有話快說!”
“我……”林渙歌覺得有些委屈,只是正事當前,還是憋着眼淚說道,“皇兄,我也是什麼辦法都沒有在來找你的,如今這肚子越來越大,距離生產的日子實在是不遠了,若是等到孩子出生了,就憑着沈疏的本事,他一定有法子知道這個孩子不是他的的,到時候我該怎麼辦?皇兄,我只能靠你了!”
“你放心,既然是我的骨肉,我肯定會想出辦法的!”林浩然終於緩和了語氣,安慰着她,“等到明日,明日是父皇試米的日子,也是我接管皇位的日子!”
“什麼,皇兄!”林渙歌手一抖,她實在是沒有想到林浩然會做出這樣大膽的舉動,更沒有想到他要弒君奪位,“那是父皇!”
“父皇?”林浩然冷哼一聲,“那只是你的父皇而已,好了,既然你知道了這一切,今日你就呆在這兒,不要見任何人!等到過了明日,一切大功告成,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你先在這兒休息着吧!”說着就步出了房門,只是邁出房門的那一刻,他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回過頭來頂住林渙歌,“記住,千萬不要踏出這個房門半步!”
然而,林渙歌卻只是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僵硬地點了點頭,現在的她,只覺得心亂如麻,不知道如何是好。隨後,隨着咔嚓一聲響,林渙歌這才驚覺,原來是有人鎖上了屋門,世界又重歸一片寂靜。
林渙歌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不遠處林秀鸞的笑聲如在耳畔,有些刺人,爲什麼她能夠如此無拘無束,自己卻要被關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