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前幾日你們家的店被砸了?”沒想到消息傳得這樣快,這還沒過幾天呢,李大就得知了黎家米行出事的事情。
未央正品着李大偶然得到了一柄好茶,也不知道究竟是茶太苦了,還是自己心裡苦,立馬就哭喪着一張臉,看着李大說道:“可不是,也不知是誰幹的好事情?害得我又花了不少銀子!”
“童家?”
“這還不確定。”未央右手託着下巴,一臉的鬱悶,“砸場子的人報的是童家的名號,只是我覺得那童家好得也是名門望族,也不會想到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怕就怕是另有其人!”
“那就是離間計嘍。”李大卻只是笑笑,“商家之間慣用的伎倆而已,不必理會。““我看不是。”然而未央卻搖了搖頭,“我們黎家的生意好,那也只是假象,哪裡又比得上這百年米行,若真是爲了離間,首先想到的也應該是這你們與童家,哪裡會動到我去的,我看啊,定是有人故意爲之的。”
“那定是你之前與人結了怨,剛巧有誰抓住了這機會。”李大有些擔憂地看着未央,想着她小小年紀,若是這樣就與人槓上了,恐怕以後的路會更加難走。
未央卻是不置可否,只是故作無所謂地轉移了話題說道:“對了,李老闆,李公子的親事可是籌備得如何了?我們家晴兒姐姐可是等不得了,若是再不嫁,可就要被人給搶去嘍!”
“我就折磨一個寶貝兒子,有什麼自然是要準備得完全才是了。”李老闆卻是有些苦笑的,“再說都是下了聘的,害怕我兒媳婦跑了不成,只是我那兒子近來也不知忙些什麼。總是不好好在家裡呆着,我是勸都勸不住了。”
“快要娶媳婦了,心情難免是激動的,”未央笑道,“家裡又哪裡能關的住的?當然是要當外邊多逛逛,老師待在家中,都要憋出毛病來了是不?”
“這話說的倒是不錯。”李大點了點頭,看着一臉隨意的黎未央,終於忍不住說道,“黎家小娃。說到這婚假,你可別怪李某人多嘴說一句,再怎麼說你也是個黃花大閨女。總是這樣拋頭露面的,你不愁,你娘也要爲你愁嫁的?”
“我這叫志在四方!”未央卻是絲毫地不在意,“只要緣分到了,自然就嫁出去了。愁這些幹啥?誰說拋頭露面的女子就嫁不出去的,我倒要改改這個民風!”
“不過我看你是真的不愁嫁的!”李大想了想,又滿懷深意地道,“你身後不是還有個沈疏沈大公子麼?”
“什麼?”未央喝下去的一口苦茶差點兒噴了出來,忙不迭擺着手說道,“沈疏?怎麼可能?他的身後還站着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呢。我哪敢同她爭的,李老闆,您當真是說笑了。”
“只是……”李老闆想要說什麼。只是他轉念一想,卻還是止住了嘴裡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只是說道,“總歸你高興就好,我也不是你爹。自然是管不到你什麼的。”
“是啊!”這倒是說到了未央的心坎裡,她立即笑嘻嘻地說道。“總歸是我高興就好,人生啊,不是就圖個及時行樂,李老闆是吧?”她說着說着腦海裡卻無端浮現出了沈疏與林煥歌的臉來,心下一沉,卻也終於豁然開朗了。
等到未央回了黎府,她也終於知道了什麼叫想什麼來什麼,一看見黎府外站着一排長長的侍衛,未央就意識到是她最不想看見的林煥歌林公主又來看望自己了。
只是這時不同以往,因爲沈疏也在府上。
她遠遠地就看見林煥歌小鳥依人地依偎在沈疏的懷裡,當真是神仙眷侶,羨煞旁人,只是未央沒有什麼感覺,只是微笑着走上前去,跪下身子,盈盈一拜道,“民女參見公主,參見駙馬。”
一擡頭,卻見沈疏沒有說什麼,只是目光有些閃爍。
倒是林煥歌似乎是熟絡的很,一個眼神遞與身旁的丫鬟,將未央扶起,自己動都未動一下,只是嘴上故作親切地說道,“未央,姐姐一直都是把你當親妹妹看的,何需多禮,快些起來吧。”
這話說的未央有些“受寵若驚”。她的面目微不可覺地抽動了幾下,卻還是在臉上恭敬地微笑着,“謝過公主,這才站了起來。”
“聽聞黎家有女出嫁,這些事本宮的一份心意,”說着就示意底下的隨從將東西擡了上來了。
“多謝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黎家上下見公主都這樣說了,紛紛跪拜下來,未央心裡雖然很不情願,卻也是隻能照做,耳邊卻還是聽見了身旁的黎念澤小聲的嘀咕聲,“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大哥,人還在這裡呢。”未央碰了碰黎念澤的手肘,輕聲說道,“就算你再怎麼有意見,也要忍忍吧,小心被聽到了。”
“平身。”林煥歌自然是沒有聽見二人的對話的,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未央,見她今兒個對自己兩次跪下了,心情當然不錯,立刻就叫了大家夥兒起來了。
等到了一番各懷鬼胎的寒暄過後,正如未央所料,林煥歌果然是將自己給單獨叫到後院裡去了。未央不免有些擔心地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想着若是她故意摔了一跤還不栽贓給自己的狗血橋段,因而林煥歌每走一步,她都看得是心驚膽戰。
好在林煥歌倒是怡然自得,並沒有想要如何的意思,許是她來過黎府已經是多次,因而輕車熟路地就走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裡,“未央。”塗着鮮豔欲滴的蔻丹的纖纖玉手覆在未央的手上,林煥歌一改往常的盛氣凌人,臉上倒是露出少見的真誠來,天知道她究竟是在想些什麼鬼把戲,只是林煥歌卻是直接忽略了未央臉上僵硬的笑容,只是自顧自地說道,“你我相識那麼多年,本宮早就將你當做自己的親妹妹看了,如今,你也快到了及笄之年,本宮實在是擔心你的婚事。”
什麼?擔心她的婚事?未央小心翼翼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公主好意,草民心領了,只是公主,草民怎麼覺得,你我見面的次數不過爾爾,草民的婚姻大事,不值得公主如此操勞的。”當然那,這也只是口頭上的客套話而已,未央當然知道自己無非就是林煥歌心裡的一根刺,她現在是唯恐自己將沈疏搶了過去,未央現在是真的想同她說,真的是她多慮了,且不說沈疏對自己沒有什麼想法,再說她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橫在自己的上頭,她黎未央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同她去爭得。
不過林煥歌一聽黎未央的話,還以爲她是在挑釁自己,立刻就不爽了,“如今你那姐姐也已經出嫁了,等過些時日,本宮自會爲你向皇上賜婚,給你謀一個……”
“公主。”林煥歌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一聲冰冷得沒有溫度的聲音傳了過來,嚇的林煥歌都打了個寒顫,緩緩地轉過腦袋,面前出現的正式面無表親的沈疏。
“相公。”恐怕這時候也只有沈疏治得了她了,林煥歌的聲音有些顫抖,額頭上竟然還冒出了幾滴冷汗,“你……你來了。”
“不知道公主是在想些什麼?”沈疏的話毫不客氣,“有什麼話是大庭廣衆說不得,偏要跑到這兒來說的,難不成公主是要幹什麼不是。”
俗話說得好,正所謂以暴制暴,恐怕普天之下除了皇帝也只有沈疏能鎮得住林煥歌了,他只是這樣一席話就說得堂堂公主啞口無言,漲紅了臉也只憋出了兩個字,“相公……”
然而,沈疏卻絲毫不給他半分顏面,只是看着黎未央,直直地朝着她走了過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沈疏是要將未央帶走,不過未央心裡卻明白,他若是在公主面前這般的光明正大,他沈疏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只是她自己卻是很珍惜這條小命的,至少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是不敢和林煥歌對着幹的,一想到這裡,未央退後了幾步,慌忙躲開了沈疏伸過來的手,嘴裡直說道:“草民就不打擾公主和駙馬了,話還沒有說完,她就一個飛身趕緊就逃之夭夭了。
“相公。”林煥歌淚眼汪汪地看着沈疏,企圖尋得半分同情,然而沈疏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只是冷冷地說道,“林煥歌,我念在你是公主的份上纔不同你計較今日的事,我不管你是什麼手段,也不管你有什麼計策,只是你不要忘了,當初你是用了什麼手段才嫁入沈家的,也請你記住,你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沈……”林煥歌似乎是不敢相信沈疏會對她說出這麼決絕的一番話來,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疏。
“總之,不要動未央一根寒毛。”沈疏的聲音愈發冷得像是千年的冰川,“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