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其實是一遭阿秀就與這位千里迢迢的樓蘭的二皇子商量好了的,而說實話,當那位二皇子來了洛城的時候,一下子被阿秀給攔住了,他的心裡還是有不小的震驚的,一下子對上了眼前的紅衣姑倔強的眼神,略略挑眉,倒是勾起了嘴角,有幾分不懷好意地笑道,“姑娘可是所謂何事?”
阿秀卻不由分說一下子跳上了馬車,就是這般氣勢洶洶地望着正坐在了自己身前的二皇子,卻是說道,“二皇子,阿秀同你做一個交易如何?”
既然是美人所提出來的,二皇子自然只是笑了笑,卻並沒有拒絕,而便是如此,總算是叫了阿秀來了一個好機會的,於是就與那一位二皇子計劃了這一出,爲的,不過就是想要齊律難堪罷了,而阿秀本來是想要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未央的,只不過當她詢問未央的時候,看着她猶豫的眼神,那一刻,阿秀忽然只覺得是於心不忍,這不過是自己想要報復齊律罷了,與未央並沒有什麼關係,她自然是不應該讓未央牽扯其中的,這般想着,阿秀便不再爲難了未央,只是隻身一人卻尋了二皇子來了,於是便有了這一夜,這般荒唐的事情,而齊律心裡咯噔一聲響,想着自己最不想要發生的事情果然是發生了,雖說這時機是這般的巧合,他不明白是阿秀故意爲之,還是僅僅不過是巧合罷了,然而,無論是哪一種,齊律自然是不會答應下來的,因而,他忽的一下站了起來,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在衆人驚愕的神情之中,沉默不語地從高位上走了下來,這下子就是阿秀也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齊律的動作竟然是如此的突然,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只能夠就是這般瞧着齊律忽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前,他一雙幽黑的眼眸就像是藏匿着璀璨的星辰,然而,就在阿秀的難以置信裡,齊律忽然狠狠地將阿秀攬入了自己的懷中,然後是宣誓主權一般瞧着二皇子,卻是含笑說道。“恐怕二皇子是要失望了。這一位正是朕的妃子。不過是還未冊封罷了,既然已經是朕的人了,朕自然是無法拱手相讓的!”
齊律這話說得很有氣場,一下子就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只不過一個個都是露出了驚懼的神情來,不知道接下來是究竟會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額,而便是這個時候,堂堂的宰相大人沈疏沈大人也只是站在了深沉的夜色之中,只負手而立,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瞧着,這下子,可是叫未央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雖說沈疏明確告誡了自己不能再管他們的事情了,只不過如今出這麼大的事情,恐怕都不是和平破裂了那麼簡單,兩國若是因此又大動干戈,到時候。若是戰爭一旦爆發,必定是會民不聊生,那可如何是好,未央一想到了這裡,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是揪得緊緊的,心裡卻還是不明白,沈疏如何就不着急了!
而卻是在這時,那位二皇子瞧着這番景象,終究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來,而就是這樣詭異的笑容,不論是誰瞧着,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只叫在場的衆人是愈發的擔憂起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個個只能夠不斷地嘆氣,開始思忖着法子,而便是這個時候,只聽得了阿秀忽然是冷笑了一聲。
那一位二皇子此時此刻更是目光灼灼,那一雙不再平靜的眼睛裡,儼然是在期待着一場好戲,而就是他一雙藍色的眼眸裡,卻是瞧見了阿秀忽然一把推開了齊律,緊接着,不由分說,只一個凌厲的巴掌忽然就是這般甩在了齊律的臉上,只發出了一聲凌厲的聲響,是一瞬間就將所有人都嚇了一個大跳的,就是在這般衆目睽睽之下,誰也沒喲想到這一位前朝的鳳鸞公主竟然會是如此的大膽,都敢打了當金山聖上一個巴掌了,這可如何了得,不是反了天了麼!不,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行刺啊,不得了,這可不得了,御花園裡又是一陣騷動,很快就要大內侍衛急急地涌了過來,只不過齊律雖說是低着腦袋,看不清究竟是什麼表情,只不過卻還是緩緩地擡起了手來,只不過是一個手勢,就叫那些人全都退了下去,這下子,衆人皆是譁然,全然沒有想過堂堂的當今聖上竟然會是這般的反應,而便是這個時候,就是二皇子也愈發好奇起來,他實在是太迫不及待地想要瞧一瞧事情究竟是如何發展下來的了,而齊律雖說一直不發一言,只不過阿秀卻是毫不客氣地諷刺着這個帝王,“還請皇上放尊重一些,關於皇上之前所說,阿秀可從來沒有答應過!”
不過,她還是阿秀,就是因爲她依然是阿秀,便永遠回不去原來的模樣。
而這個年輕的帝王,向來都是平靜如水的帝王,卻是在這個時候紅了眼眶,終於擡起 腦袋來,一片昏暗的夜色之中,他臉上那深深的紅色的巴掌印卻還是傾斜可見,而仔細看去,卻還是瞧見了這個帝王此時此早已是紅了眼眶,一行清淚卻從他的眼角滑落了下來,薄脣顫抖着,就像是考慮了許久,齊律終於開口說道,“秀鸞,回家吧!”
沒有絲毫的指責,有的,不過是滿滿的心疼。
就是齊律的這一番話,卻是將二皇子都臉色大變,忽然就是這般舉起了手來,是嘆了一口氣,卻只是說道,“不行了,不行了,這場戲我是演不下去了,我說公主大人,既然有了這麼一位癡情的皇帝,您就從了吧!”這話說得,就是他也被齊律的一番話給感動了,而便是這個時候,未央終於抑制不住地站了起來,就站在了深沉的夜色之中,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想着,齊律確實是爲阿秀付出了許多,這一回,就是她也不由得感動了。
晚宴很快就散了去,準確點來說,全都是被齊律給遣散了出去的,無論是皇宮貴族還是那些個嬪妃女眷們,看不到後面的事情究竟是如何發展的,都被請了出去,偌大的御花園裡,此刻只剩下了齊律、阿秀,以及正站在一若有所思的模樣的沈疏和未央以及如何都賴着不走的二皇子,而齊律和阿秀就像是誰也看不見一般,從方纔到現在,卻只是一直就這把那對峙着,兩個人也不多說一句話,看上去就像是一出再悲傷不過的啞劇,而在未央忍不住要出聲的時候,卻是被沈疏一把輕輕地捂住了嘴巴,她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卻是在這個時候,只見阿秀很軟就像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一下子蹲坐了下來,一雙削瘦的肩膀此時此刻正在捂無助地戰慄着,她微弱的聲音此時此刻也哽咽着,“爲什麼,我這麼對你,不就不討厭我,不恨我麼?”
這纔是阿秀的心裡話,原來,一直以來,她無理取鬧,只不過是想要齊律討厭自己罷了,便是因爲自己之前的無知,一次又一次地誤會了他,然而,齊律卻是一直一直都是在這般默默地守護着自己,承受着那些所有莫須有的罪名,便是這一切,只叫了阿秀覺得是愈發的愧疚,卻也不知道究竟是應該如何是好,她只能用這種極端的方法讓齊律憎恨自己,厭惡自己,便是這般,自己纔不會是齊律的累贅,只是阿秀卻不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想錯了,當初齊律費盡千辛萬苦,登上了皇帝的位置,無非是爲了讓阿秀能夠安定下來,爲了給她最好的生活,如今,這一切,他終於能給她了,自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了阿秀走的,只因了他愛她。
阿秀終於抑制不住,撲倒在了齊律的懷中,嚎啕大哭,一下一下,狠狠地打着齊律,就像是發泄着心中的壓抑一般,而忽然,她卻是一把緊緊勾住了齊律的脖頸,堵住了齊律的嘴,鋪天蓋地的大雨便是在這時砸下來的,雨水混着淚水,是苦澀的鹹味,只是這一刻,兩個人卻是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就像是再也不再分離一般。
看着這一幕,未央就像是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站在了亭子裡,卻是與沈疏相視一笑,只是一轉過腦袋,卻是看見了身邊急匆匆跑過來避雨的二皇子古怪的眼神,雖然她不知道爲什麼,卻沒有多想,只是轉過了腦袋。
而便是此時,慕安坐在了不遠的樹枝上,忽然長嘆了一聲,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齊律與自始終是不一樣的,那時就是自己也稱呼阿秀爲“阿秀”的時候,只有齊律始終喚她“秀鸞”,那個時候,齊律便是應該知道,阿秀是會回來的,就算不會,他也會讓她變回原來的模樣,而不像是自己,只會默默守護。
這便是他二人,最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