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對慕三郎提出了要賣專門給男子用的胭脂的時候,慕三郎很是不解,瞪大了眼睛看着未央,只不可置信地說道,“哪裡還有男子會用胭脂的,未央,三伯知道你敢於嘗試,只是這個方案,真的可行麼?”
未央明白慕三郎的意思,畢竟偌大的洛城這件事情還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就連未央心裡也直打鼓,只是如今胭脂的行當越做越廣,自己卻沒有了主意,新品是出現的越老越少,而據未央所知,不少商家已然在慕家的胭脂鋪子上看見了商機,早已是蠢蠢欲動了,若是自己還是不能想出新意來,開拓渠道,想必那胭脂的生意一定很快就要被人後來居上了的。
或許賣給男子的確是不錯的主意,只是若是洛城的少年郎們或是因爲丟人或是因着滿不在乎而不駐足的話,未央心裡知道這下一定是要虧大了的,順帶着損失了原有的生意,也趁勢給了其他早就有此謀劃的商家們一個機會,未央這樣想着,一時之間也有些猶豫,這纔來詢問慕三郎的意見、只是慕三郎的手劃了劃下巴,若有所思,未央分明看見了他難以掩飾的一臉的擔心。
未央這丫頭,就是膽子大了些,年輕人敢拼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更何況總是要經歷些失敗的,不管結果怎麼樣,這一次嘗試,對未央來說,都是一次不錯的歷練。
這樣想來,慕三郎終於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來,只是說道,“未央,三伯看好你,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做,大伯一定全力支持你的決定!你也不必擔心是否會虧空,就是虧本了,這點銀子。對慕家來說也不算什麼。”
聽了慕三郎這樣一說,未央終於鬆了一口氣,咧着嘴笑了起來,說道,“三伯,你就放心吧,未央也是怕您擔心。纔來過問您的意見的,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未央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慕三郎的笑意是愈發深了,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拍了拍未央的肩膀,以示鼓勵。
未央也同樣笑得開心,是胸有成竹的模樣。
只是於此同時,慕二郎卻是找了林老太太,問的自然是關於慕言胭脂鋪子的事情。
起初林老太太也是有所狐疑的,畢竟慕二郎身上出了那樣的事情,她是怕自己這個兒子若是管了慕家的生意,到時候拿着慕家的錢出去賭,這可如實使得!
只是慕二郎彷彿早就預料到了林老太太會有這般的擔心。只是沉聲不緊不慢地說道,“母親,我是知道您的意思的,只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如今二郎是已經知錯了,更何況,您是知曉的,未央那個丫頭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整日拋頭露面的可是成何體統,不知道的說咱們慕家是來不出人來了,就是知道的,也指不定如何在咱們背後嚼舌根呢!”
林老太太聽着慕二郎的話,覺得不無道理,一張老臉立刻繃得緊緊的,只是卻依舊默不作聲,並不多說些什麼。
只是慕二郎心裡明白,林老太太這是要動搖了,趕緊趁勢說道,“還有啊,母親,二郎可不是說六姑娘如何如何,只是你我都是知道的,且不說這個六姑娘只是半路纔來了咱們慕家的,既然不是咱們慕家人拉扯大的,同慕家一定是有些生分的,而如今她年紀已經不小了,早就可以嫁人了,雖然二郎聽說了您是想要入贅的,只是即便入贅,她的本心也已然想着自己的夫家了,您瞧一瞧二姑娘,不就是這般麼?等到了那個時候,咱們就是哭也來不及了!”
林老太太的面容是愈發的嚴峻,聽完了慕二郎的話,只面無表情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未央日後會背叛了咱們慕家!”
慕二郎的話裡可沒有說得這麼嚴重,只是林老太太既然這樣說,他心裡也高興,趕緊連連點頭附和道,“畢竟這個丫頭,表面上聰明伶,內裡卻是心急深重,誰知道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呢?母親,咱們還是防患於未然纔好!”
“你有什麼法子?”林老太太知道慕二郎定不是無緣無故地來尋自己的,又聽了他這一番話,也暗暗猜到了他的用意,因而問道。
慕二郎這才說道,“二郎如今在慕府之中面壁思過也有許久,早就好好反省了自己,只是今日前來,還是希望母親能夠給二郎一個助慕家生意更上一層樓的機會。
慕二郎的話讓林老太太很是受用,只見她點了點腦袋,這才說道,“二郎,若是你能夠痛改前非,母親也就心滿意足了。“這話說得好像他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似的,慕二郎的心裡是陰沉沉的,只是他當着林老太太的面,就是心裡再怎麼氣憤表面上也要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不斷地點着腦袋,是一臉受教的模樣,若是未央看家了慕二郎如此,定是會偷偷竊笑着。
林老太太嘮嘮叨叨說了許久,等到她終於說完了,也不知道是過了多少個時辰,慕二郎的臉色雖然不大好,只是他一想到自己正想着自己的計劃前進着,假以時日,那個胭脂鋪子一定能夠歸還到自己的手中的,想到這裡的時候,慕二郎的眼裡便有一道詭異的光閃過,他微微眯着眼睛,心裡暗自思忖着下一步的計劃。
未央對適合男子膚質的胭脂並不是很熟悉,因而不得已還是去請教了白湛,白湛倒是沒怎麼多想,只從自己的匣子裡拿出了一盒胭脂來,未央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的寶貝,先前在未央沒有接管慕家胭脂鋪子之前,市面上的胭脂大多是固體形狀的,不易滲透進皮膚裡,上妝的時候不是太多了就是不均勻,因而慕家的胭脂一律換成了固體狀,大受好評,如今是再看不見液狀的了,只是未央還是第一次看見這般新奇的寶貝,是介於固體與液狀之間,稠而不膩,她用銀簪子挑了一些抹在了手背上,很快就化了開,且如同輕絲一般,又如同女子手臂光滑的皮膚,那顏色分明是上了去的,只是摸上去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就是在之前,未央也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的的寶貝,不無好奇地問道,“白湛,這玩意兒該不會是你自己親自研製的吧?”
白湛對自己的一張臉顯然稀罕的很,比如是大街上買來的了,慕家胭脂紅火的時候,也不見白湛向未央討要的,未央從那時便知道白湛一定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好東西,只是她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般的好東西,她不禁張大了嘴巴,嘖嘖稱奇,“好東西,真是好東西啊!”
白湛倒是覺得有些好笑,也不回答未央的問題,只是反問她,“不是我做的,還是你不成?”
是他毫不掩飾的驕傲。
未央卻是吐了吐舌頭,也毫不客氣地伸出了雙手來,死乞白賴地問道,“敢問白湛大哥,您一定是有秘方的吧,我也不要你全部的方子,您只要告訴我,男子與女子的胭脂裡,有什麼不一樣的,我也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對吧!”
白湛勾起了嘴角,慵懶地躺在了榻上,長長的頭髮披散了下來,露出了好看的鎖骨,他的雙眼有些迷離,只是許久,他這才緩緩開口,“你這話說得倒是輕巧,只是你別唬我,我這寶貝的精髓,可就是你所要的,若是我真給了你,那我還如何同那些臭男人區分開來!”
這話說得,跟自己不是男人似的!
未央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屏氣凝神,也一定要厚顏無恥!
果然,百戰忽然上上下下打量了未央一眼,這才只是懶懶地說道,“不過既然是你要的,未央,你是知道的,你說得話,我向來是拒絕不了的!”
未央聽見了白湛這樣一說,卻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白湛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果然不出所料,白湛只是說道,“只是我給了你你所要的,未央,你會給我什麼呢?”
總是如此,未央只是咧着嘴吧,死皮賴臉地笑着,“我說白湛大哥,咱們既然都那麼熟了,你的還不是我的麼!”
未央忽然有些害怕,白湛會說出那樣的話來着的。
只是白湛卻是神色自若地說道,“得來的錢,我有幾成?”
只是白湛既然似提了錢兩的事情,未央似乎是有些驚訝,不過轉瞬便釋然,只是愣了好一會子這纔有些不敢確定地說道,“三成?”
“好。”白湛答應的倒是爽快,“我七你三。”
還真是是在大開口了!這下未央可就有些不樂意了,“天哪,白湛,那你讓我賺什麼,不行,五五,我最低的底限了!”
“成交!”白湛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來,緩緩地又從匣子了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玉瓶子,只是竟然連巴掌大都沒有。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精華之中的精華了不成!?
“只是……”未央瞪着看了許久,想着這裡究竟是有幾滴,這才忍不住說道,“這麼少?那我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