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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年末,陳默又到了一年裡最忙碌的時候,各種各樣的反恐演習與預案一套一套,每天的接送業務就被耽擱了下來,就連裝修的事宜都是苗苑在全權負責。好在苗同學宜家宜室,對自己住的地方也有點小任性,很有承擔任務的勇氣和需要。陳默只是在集中買傢俱的時候帶上幾個戰士出去當了幾次搬運工,剩下的就心安理得地做了甩手掌櫃。

陳默把自己的工資卡給了苗苑,卡里面是這一兩年來的全部工作收入,他平時花錢不多,一共存了近五萬塊,反正房子原來就裝修過,現在只要改個風格,苗苑精打細算的,開支比陳默預想的少了很多,進度也快得不可思議。剛好苗苑的房東想要新年新氣象,大家來談個新價錢,苗苑一怒之下索性月底就直接退了房,同租房的女生用很羨慕的眼神看着她,苗苑心裡頓時美滋滋的。

雖然陳默的歷次求婚都漏洞百出,四六不着,狗屁不如,但是不可否認的,求婚是一個男人對女人最大的稱讚,而同意是這個女人對男人最大的信任。苗苑覺得現在真好,她與陳默,一切都好,她是如此幸福滿足,以至於眼前有明顯的巨大陰影,她都沒有注意。

搬家的那幾天陳默被隊裡拖着做反恐預案,原傑叫了幾個小戰士幫着苗苑搬了家,原傑爲人靈活,生怕苗苑有什麼意見,明裡暗裡說了陳默不少好話。苗苑的個性其實再好哄不過,但凡是誇陳默的,她都覺得是好人,搬完家手一揮,請着戰士們下館子,小兵蛋子得到嫂子的青睞都很激動,沒口子的道謝。苗苑聽了半路終於忍不住說你們真的別再叫我嫂子了成不?我聽着聽着皺紋都出來了。覺得好土啊!

原傑爲難說不叫嫂子叫什麼?苗苑說叫我苗苗啊!兵蛋子一個個傻了眼,原傑咳嗽一聲說那我叫你苗姐吧。苗苑哀怨了,你明明比我大你爲什麼硬要叫我姐?原傑低着頭心想我要是叫你苗苗我還活不活了?隊長一槍就能狙了我。

那天晚上陳默忙完了本來是打算直接回宿舍睡的,可是臨到了樓下又讓原傑給堵了回去,原傑輕描淡寫地感慨了一句:嘿,嫂子那家佈置的,真像個家啊!這一下像貓爪子直接撓在了陳默心尖上,陳默站在門口轉了兩步,到底心癢難耐,手伸進褲兜裡捏緊了自家大門的鑰匙。

車開進家屬小區的大門,陳默第一眼就看到自已家的窗,溫溫暖暖的,晶瑩的黃,像一團柔軟的火。陳默坐在車裡眼巴巴地看過去,看了好久才恍然驚覺那就是他自個的家啊!陳默拍腦袋苦笑着,覺得自個這傻氣算是冒到極品了。

前兩天他往那屋裡搬東西,忙到半夜三更的拎着大包的雜物一頭撞進門,記得當時屋子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可是空蕩蕩的,有一扇窗子還沒關緊,吹得窗簾呼啦啦地動,陳默沒開燈,放下東西直接就走了。此刻又站在同一扇的門後,陳默捏緊鑰匙又放了回去,擡手按門鈴,如果門內有一個人會爲你開門,就不用再借助冰冷的金屬。

苗苑剛剛洗完頭,溼發包在大毛巾裡,盤着腿坐在牀上看電視啃蘋果。這是她的家她的新牀,第一個夜晚,她心花怒放,正打算等這臺搞笑的綜藝節目結束了就打個電話給陳默,好好地向他得意炫耀一把,順便鄙視他簡陋的宿舍。於是門鈴響起的時候苗苑分外錯愕,不會吧,陳默?你過來怎麼不先打個電話?

陳默站在門口不說話,目之所及的一切好像都變了模樣,其實沙發還是一樣的沙發,餐桌還是一樣的透明堅硬,可是空氣裡飄浮着一種曖昧的氣息,溫柔了所有的棱角。苗苑嘴裡咬着蘋果,伸手在陳默面前晃晃,笑道:“陳默你傻了啊?”

陳默上前一步抱着苗苑說:“我回自己的家爲什麼還要先打個電話。”

苗苑臉上一紅,掙脫開去抱怨着:“髒死了,陳默你幾天沒洗澡了?”

“昨天剛……”陳默偏過頭聞了聞,摸打滾爬一整天,塵灰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浸到了皮膚裡,味道果然讓人不敢恭維。

苗苑推着他去洗澡,陳默轉頭說:“我沒帶換洗的衣服。”

苗苑抿着嘴低頭笑,她說:“我這兒有,給你準備了。”

擰開熱水,洗去一身煙塵,這其實應該是很正常的事,陳默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臟要跳這麼亂。苗苑把準備好的睡衣拿出來又疊了一次,一遍一遍的抹平袖口的褶皺,臉上的神情幸福得很夢幻。浴室裡的水聲停了,陳默的聲音衝開水汽傳出來:衣服呢?

苗苑匆匆忙忙地應了一聲,把浴室的門拉開一條線遞了進去,手背被沾着水的手指輕柔地拂過,苗苑在瞬間心跳過速。

其實陳默對於睡衣這種新新玩意兒還是很心有餘悸的,但是苗苑買的睡衣實在很有愛,深藍色的搖絨質地,乾淨清爽,陳默馬上覺得自己媳婦的眼光真是好。陳默推門出來看到苗苑若有所思地站在門口,房間裡的電視還在盡心盡力地喧鬧着,主持人聲嘶力竭地起鬨說親一個,親一個……

苗苑低着頭,臉色很紅,聲音小小地說:陳默,那你今天晚上怎麼睡?

陳默伸手把苗苑的下巴擡起來看着她。

嘿!

怎麼了?

沒什麼,叫叫你。

哦,唔……

從自上次一個不小心把苗苑捏傷了之後,關於手勁這個問題,就成了陳默一直很糾結的問題。他跟苗苑試着玩過一個小遊戲,由他捏着苗苑的手腕慢慢用力,看到底怎樣的力道就能捏疼她,而事實是,幾乎爲零。陳默覺得自己根本還沒動手,可是第二天苗苑手上還是青了一圈,陳默看着苗苑轉手腕覺得很罪惡很鬱悶很不爽。

他回頭想了一圈,還是覺得這個事他似乎也只可以諮詢一下陸臻,畢竟如此私密的話題,問女人他找不到適合對象,問男人總覺得很像傻X,把自己老婆送給別人去YY。至於陸臻爲什麼合適呢……陳默心虛地想了半天,覺得大概是因爲陸臻怎麼着也不會去YY苗苑吧。

陳默這頭剛剛把事件的重點說了個大概,陸臻已經笑得快要斷氣了,陳默鼓起勇氣很囧地問他關於這個問題你是怎麼解決的?陸臻大笑着說我們沒這個問題,我們可以隨便玩……

陳默滿頭黑髮如黑線,覺得自己果然很傻X。

不過陸小臻畢竟人品地道,他安慰陳默說這年頭時代不同了,不光男人好色,女人也好色,所以關於這種特殊運動的技術問題還是很重要的。聽說他所裡有位哥們就這麼讓老婆給飛了,爲什麼啊,半年都見不上一次面啊,人民需要**啊!所以默爺你不要有心理障礙,要積極主動地去提高自己的技戰術水平。

陳默默默地嘔着血,心想我TMD哪裡不主動了。

然後陸臻同學非常有戰友愛地給陳默挖了個隱秘的論壇,雖然說是實踐出真知,可是沙盤推演也不能少,所以默爺啊,暫時丟開你的羞澀勁,去下幾本片子來看看吧。陳默烏雲罩頂地問陸臻我下哪部啊?

陸臻上下掃了幾眼心想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各領**幾十年,小爺我也好久不看這玩意兒了,都不領行情了。於是他隨手給陳默挑了兩部點擊高的,反正羣衆的眼光是雪亮的,大家好就是真的好。

陳默一邊嘔血一邊做賊心虛地下片子,事實證明羣衆的眼睛雖然大部分時候是雪亮的,偶爾也會得青光眼。陳默下完片子關門落鎖深呼吸,匆匆拉完之後差點一口鮮血噴在屏幕上。他電話過去怒罵陸臻到底想幹嘛!!小陸中校疑疑惑惑爬上論壇一看,頓時華麗麗地囧了,說真的,真的不能怪他,誰讓那兩個血紅的小字 “S M” 給標得那麼小呢?

陸臻馬上誠懇道歉說默爺我真的錯了。

陳默這時候纔想起來他被陸臻扯得都快離題萬里了,他明明一開始是很認真嚴肅地在研究手勁的問題的,怎麼……

陸臻順勢接過話題說:陳默,搞不好你骨子裡就有暴力傾向,所以下手就特別的狠。陳默嚇了一跳說不會吧,那怎麼辦?他心想就苗苑那小身板,他根本不需要有什麼暴力傾向,拎起來抖抖就掛了。陸臻沉吟了一下說也不能怎麼辦,反正你就剋制點唄,大不了你別動手。陳默囧得嘴角直抽,他說你這也太扯了吧,我不動手還搞什麼搞。

陸臻嘿嘿一笑說:這有什麼,你不上妞,還不興妞來上你嘛!

陳默眼前炸開一道白色的閃電,他磨着牙在想如果陸臻現在在他眼前大概早就被他給捏死了。

雖然關於手勁這個話題的討論以陳默徹底的被調戲而告終,陳默覺得自己丟人丟得徹底,卻沒有得到任何有建設性意義的幫助。可是當他與苗苑糾纏擁吻漸入佳境,雙手情不自禁地攬着懷裡的人,力道加上一分,再一分……苗苑卻忽然全身僵硬地掙扎起來。陳默最近有如驚弓之鳥,馬上放開苗苑追問怎麼了,又傷着了?苗苑臉上噴血地搖了搖頭,怯生生地說現在還沒有,可是我有點怕。

陳默很囧地沉默着。

苗苑很苦惱地說:我現在去練個空手道還有用不?

陳默心中滴血仰天長嘆,陸臻同志的陰笑在耳邊迴響:你不能上妞,還不興妞來上你嗎?陳默清了清嗓子,溫柔地抱着苗苑說要不然這樣吧,我不碰你,你……來……

苗苑驚訝地張開嘴,手指在自己和陳默的胸口來回指。

陳默痛苦地撫額,讓咬牙和切齒逆流成河,他覺得自己真是傻了,陸臻那混蛋說的話怎麼能信?

苗苑卻忽然興奮地抱着陳默說真的嗎?你讓我隨便來?

陳默歪頭認真思考了一下,笑着說也不能隨便來,要嚴肅點。

苗苑看着陳默半躺在牀上微笑,笑容很軟很乖的樣子,黑眸裡沉澱着細碎的燈光,笑意染透了原本犀利的眉目,苗苑慢慢坐直了身體,陳默現在這種你可以隨便摸的樣子簡直違和到死,可是又如此的動人,讓她興奮得無可復加。苗苑伸手戳一戳陳默的胸口說我要強暴你。

陳默強忍着笑說你打算怎麼強暴?

苗苑很認真地去解陳默的扣子,她說我要把你綁起來,嗯,每天都強暴你。

陳默一本正經地點頭說好啊好啊。

苗苑半跪在陳默身邊,低下頭去吻陳默的嘴脣:嚴肅點,正強暴呢!

陳默笑得眼淚都飛出來,他眯着眼睛看過去,苗苑漂亮的蘋果臉上洋溢着明媚的笑。陳默發現他真的需要用很大的毅力去剋制自己,才能夠強忍下那種衝動,想把這姑娘按到身下狠狠親吻的衝動。

苗苑慢慢地把陳默的衣釦解開,她做得笨拙又急切,卻又試圖佯裝從容。拉開衣角,陳默的胸膛□□在燈光下,淡淡的陰影勾勒出漂亮分明的肌肉線條。苗苑愣了一會兒,手足無措,陳默挑起眉角看着她笑,笑容很戲謔,苗苑馬上有惱羞成怒的意思,可是頭一偏,陳默已經坐起身將她吻住。陳默一手握住苗苑的脖子,火熱的舌頭鑽進苗苑口中深入地品嚐了一番方纔收回,呼吸熾熱散在她耳邊。

“你不是要強暴我嗎?”

苗苑憤怒地按住陳默的胸口把人壓下去,用力在他肩膀上咬一口,鼓着臉說:“來了!!”

陳默忍不住笑,胸腔起伏,笑個不停。

(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應網站方要求,此處刪除1755字)

我們的愛就是如此嗎?

最初時堅硬緊澀,輾轉廝磨,鮮血淋漓,卻因爲內心不可壓抑的慾望想要融合在一起,在疼痛中捕捉快感的片斷,而最後,總有圓融通轉的那一刻。

於是說, 我今天早上吃了糉子,很好吃……

白白胖胖的,很香甜

奸笑着,跑走

端午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