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雜物箱裡翻出一柄榔頭,又從桌子上拿起一本老婆的《MAGIZINE》,意氣風發、豪情滿胸地吩咐老婆:“小彗,到隔壁去,他就是鐵齒鋼牙,今天也非得給我開口不可。”
小彗看我的眼神立即充滿了花癡般的崇拜之色,有生第一次乖乖地聽了我的話,向臥室走去,還不忘回頭惡狠狠地衝着那個青年吼上一句:
“你給我小心點,敢動什麼歪腦筋,胡亂說話,要你好看!”
說罷,搖弋生姿地款款進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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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糊弄老婆的榔頭、雜誌甩到一邊,手插在褲兜裡,冷冷地看着他:
“說罷,誰派你來的?有什麼目的?”
青年用不屑地眼光瞥了瞥我,只見兩個肩膀一陣晃動,就聽手銬一陣譁琅琅響,片刻後他竟然雙手已經脫出了狼牙銬,還拿着銬子在我面前示威般地搖晃着:
“警官,你不會以爲這就能鎖住我吧?”
今天跟我說話的人,語氣咋都一樣呢?
狼牙銬可是越掙扎越緊的銬子啊,這小子也不是普通人啊。難道也是個妖怪?
我長嘆一聲,把手從褲兜裡抽出來,趁他正得意的當口,猛地將手中的東西戳在他的脖子上。一陣“嗶嗶啦啦”與皮肉焦臭的味道,那青年慘嚎一聲,癱在了地上,身上的肌肉還在輕微的抽搐。
我玩弄着手裡的電棍獰笑着。管你什麼玩意兒,只要是肉做的,二萬伏的電壓就不信幹不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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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到青年面前,笑着看着他:“現在的感覺如何?”
“你們人類太奸詐了”青年喘着粗氣,用殺人般的眼光看着我。
我象拍一條小狗般拍着他的頭,心裡迅速思索着:你們人類?看來還真是個妖怪啊。不知道把他賣給胖子李,能有個什麼好價錢?
“我們只是想跟你做個交易!”青年顯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目光中充滿了狡詐。
“哦,那你們原本的籌碼就是我老婆嘍?”我淡淡問道。
“那是一場誤會。尊夫人不是好好地嗎?”青年的臉馬上紅了。還是嫩啊。
“那是我老婆的手段更高明吧?”我試探地問了一句。
“我們來做筆交易,我們需要你幫一個小忙,做爲回報”青年對我的試探巧妙地迴避了開去,躊躇了一下,“我們會給你提供一些關於安城最近的大批智障人士受襲擊的線報,這可是個大案子,保證你手到擒來,立功受獎。”
“哦?說說看。”我心裡立馬聯想起了剛纔碰到的狼妖的那一幕。不會這麼巧吧?
“其實,這些犯案的兇手都不是人類。我只能說這麼多。”青年似乎想釣我的胃口。
“那倒不用麻煩你了。不就是一條木犀狼嘛,早知道了。”我裝作不經意地說道。
“啊?,你知道了?”那青年的眼睛睜得象兩大顆雞蛋,驚奇地看着我,透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而且它已經被我幹掉了。”我輕描淡寫地說道。繼續用眼角的餘光觀察他的反應。
這時青年的的嘴巴已經形成了一個“O”字型,足以塞進去一個拳頭了。
“你是說你抓住了木犀狼?”
“錯。我是說我把木犀狼燉了火鍋了。”我嚴肅地說道。
木犀狼到了胖子劉這個天下鮮大酒樓的老闆手裡,不變成火鍋才叫奇怪呢。
青年還當我跟他開玩笑,也就沒有繼續糾纏下去。倒是低頭想了想,道:“木犀狼只不過是別人手裡的一張牌而已。”
“你不也是?”我不客氣地刺了他一下。
青年出奇地沒有激動,只是默默地點點頭:“每個人,都只是命運手中的一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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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手中還有什麼牌嗎?”我調侃道。
“木犀狼的幕後主使的線索。”青年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這個案子不是我負責的。我也沒興趣。”我心有點動了,但是既然大家在討價還價,那就不要顯得對貨物那麼有興趣。
“可你是個警察。”青年惡毒地看着我。
“警察也是有分工的。”我無恥地看回他。
“你會因爲這個案子而前程似錦的。”青年發現對我談什麼責任感是浪費時間的,就開始誘惑我。
“我這人有自知之明,領導不是那麼好乾地。”我說道。
“難道要我拿錢收買你嗎。”青年徹底絕望了。拼命撓着自己的頭髮。
我翻翻白眼:“這個辦法雖然俗了點,不過,倒可以考慮考慮。”
青年的思想徹底崩潰了:“真就這麼簡單?難道真就這麼簡單?”
我又白了他一眼:“是你把問題想複雜啦。現在一些區縣的兄弟單位,你不掏辦案費就不給你辦。這都是公開的。我收點有什麼不對。“
青年登時神氣地站了起來,瀟灑地從上衣裡面的口袋裡拿出一本支票簿,說道:“早說嘛,費這麼大勁。說個數吧,哥們還給得起!”
我一腳就把他給踹回了地上:“你TM的老實點。這叫辦案費,懂不?這是行政費用支出,懂不?這錢都要歸公的,懂不?那你能給多少?”
青年鄙視地看着我:“500萬之內,我就可以做主了。”
寂靜。可怕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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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的內心在瘋狂的吶喊着!
羊牯啊!這就是傳說中的冤大頭,肥羊牯啊,祖師爺可憐見啊,弟子總算沒白給您老人家磕頭啊!
我趕忙把青年扶了起來,着急着把他讓到沙發上坐下,還給他撣撣身上的灰。
我激動地四周亂找了一通,弄了一杯水,找了一合煙殷勤地遞過去:‘那什麼,您抽茶,喝煙。千萬別見外,就當自己家一樣。”沒出息啊,說話都不利索了。
“自己家?就你這小窩也叫家?”青年已經徹底翻身當主人,開始意氣風發地點評起我們家了。
“可不是?就這銀行的貸款還沒還完呢。您老多包含。吃瓜子啊?哦,嫌麻煩,沒事,我給您磕開您再吃?”我已經興奮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了好了,不要忙了。小殷,我們談正事吧。”青年很老成地擺擺手,拍拍我肩膀說道:“做爲市民,我們其實也很理解你們這些戰鬥在第一線的幹警同志們。又流血,又流汗,但是不能讓你們再流淚。聽說你們局裡好幾個月的醫療保險都沒交了?這不對嘛,難道要我們的英雄受傷後自己掏腰包嗎?這是嚴重的不負責任,這是違法!”象做報告一樣,青年大手一揮。
我都已經徹底暈菜了。這是剛纔要綁架我女朋友的兇手嗎?這,這簡直是市長在做報告嘛。我靠,還一套一套地。但人家現在是金主啊,也不好得罪:“那個,這個,這個問題它有深刻的歷史原因,咱就不追究了,啊。那什麼,不知道怎麼能幫到您?您也知道,我一個小警察,能力有限啊。而且犯法的事情您也別找我。 ”我心裡揣揣的,萬一這小子真的覺得我沒用,那咋整?五百萬~~~~~~~~~~~~~~~哩。
青年似乎很享受這種他裝大爺,我裝孫子的狀態:“好了,廢話我們不要說了。你的能力我們還是比較瞭解的。我們以辦案費的名義向你支付500萬,這筆錢如何使用你自己看着辦。我的需要你做的,就是根據我們提供的線索,找出這起案子的幕後主使人。怎麼樣,不苛刻吧?”
“但是如果抓到這個人,我也得把人交給法院去處理哦。”我一板一眼地說道。
原來,前面所謂的好處啊啥的都是順手的東西啊,這小子,挺滑呀。
“那當然。關於具體的細節,我們老闆會親自給你談。我就先回去替你約他的時間,告辭。”青年站起身來。
我趕忙湊上去:“我送送您。”
青年道:“不用。”
我茫然地看着他來到陽臺,忽然一個向後空翻,仰身向後墜下,我一個箭步竄到陽臺,俯身向下看去。卻見一個人影迅速變小,就在馬上碰到地面的時候,忽然影子伸出一對巨大的翅膀,如禿鷲般重新飛上天空,在明月當空的夜空中,就象撒旦一樣露出它罪惡的原形。
我靠,走眼了,原來是個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