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祖國的花朵,是安城的未來。是明天的朝陽,是幸福的希望。各位大哥,你們就能眼睜睜看着祖國的花朵凋謝了,安城的未來沒有了,明天一早就是個大陰天,幸福永遠就沒有希望嗎?不能!堅決不能!”配合着語氣,飽含着熱淚的殷風狠狠地做了一個手勢,以他極爲滿意的激情完成了故事的敘述,把小悠得病的遭遇添油加醋地一通渲染。
在殷風的想像裡,即使這四個傢伙不被感動的泣淚橫流,哭着鬧着硬往自己手裡塞捐款,起碼也豪氣叢生,拍着胸脯,大大方方地把那一百七十萬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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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老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然後你捅捅我,我捅捅你。
然後,張金富被另外三個給捅了出來,斟酌了半天,道:
“殷隊,感情就是一百七十萬啊?”
殷風吃了一驚。啥意思,就一百七十萬?癩蛤蟆打哈欠,口氣不小啊!
“如果能籌到更多的善款幫助這個孩子,當然更好啊!”殷風隱隱感到有一絲不妥。
四個人這才確信,這殷風,果然是個笨蛋。
張金富張了半天口,啥都沒說出來,只是衝着殷風翹起大拇指,喝開悶酒了。
殷風確定,自己一定犯了一個錯誤,而且是個很愚蠢的錯誤。愚蠢得連這四個老大都不吭聲了。
他看看大疤瘌。大疤瘌一臉得不痛快,正跟一瓶茅臺過不去呢。
再看看小白臉。小白臉只是瞥他一眼,再不搭理,扭過身跟一邊的小嘍羅說話。
張金富象吃了***,一邊嘆氣,一邊搖頭。
殷風有點吃不住了,把眼看看劉大發:“劉老大,這是?”
劉大發自我敬了一杯,道:“殷隊,您知道您這麼一折騰,我們損失多少嗎?”
“多少?”
“我們哥仨,每一個起碼都損失兩百萬,”劉大發衝着殷風吼道,“還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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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殷風做恍然大悟狀,眨巴着眼睛裝癡呆。
說起來,這事殷風是有點莽撞了。他還真沒仔細去計算過這一百七十萬到底是個什麼概念,現在明白了。
一百七十萬,再加點零頭,就正好等於他砸了的那麼多店鋪。
殷風心裡很窩火,也很怒。
他窩火的是自己辦了這麼傻B的一件事,還大搖大擺地衝人家要錢呢。怒的是,就算自己錯了,你不給臺階就算了,起碼也不用這麼登鼻子上臉,不給面子吧?
劉大發倒不是有意削殷風的面子,不過一是心疼錢心疼壞了,二也是給殷風氣糊塗了,所以不管三七二十八就衝殷風放了一炮。
“原來這樣啊,呵呵,那又咋滴?”殷風又把臉沉了下來。
四個大哥眼睛也橫了過來,狠狠地盯着他。
周圍一圈的小嘍羅也一陣騷動,一個個兇光畢露。
殷風就象頭豹子,被包圍在一羣兇殘的惡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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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菜嘍!”
胖子李一聲陰陽頓挫的吆喝,打破了一觸即發的局面。
“醋溜金絲猴腦,強心志,補心神,吃完之後,包您壯似關雲之長,智賽諸葛之亮。各位趁熱啊。”
胖子李一邊吆喝着,一邊衝殷風使了個眼色。
殷風一聽胖子吆喝,知道胖子這是提醒自己,不要二桿子勁上來了,就不顧死活,跟人家硬幹。要自己頭腦活道點,反正早有定計在先,也不怕他們飛嘍。
殷風再低頭一看那道名貴的醋溜金絲猴腦,差點就噴出笑來。
兩碗蒸水蛋,倒扣在盤子裡,澆了點麻油香醋,撒了點蔥花,就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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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曲直另論,道上的規矩,賊不走空。兄弟也是這個章程。幾個大哥看着辦吧。”
殷風拿勺子舀了一勺這素猴腦,就跟吃真的猴腦一樣津津有味,還砸吧起嘴來了。
四大老大一看,得,碰到一耍王八蛋的。
難道還真把他做嘍?且不說這小子跟瘋狗一樣,六親不認,逮誰要誰,手裡還拿着槍。就是他的身份,就讓這四個老大不敢輕舉妄動。
安城只所以繁榮穩定,最主要就是一個字:平衡。
大家各撈各的,你別往我的底盤伸手,我也不往你的底盤蹬腿。
警察和黑社會也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默契。你黑社會撈你的,沒撞到我槍口上,那就是你不存在,法制社會,要講證據的。
反過來說,你黑社會也別以爲真的自己就牛X了。警察不是你們動的。動一下,那就是向**挑釁。等待你的,那只有強大的暴力專政機關等着你了。
所以說,現在警察最怕的,就是流氓跟警察講法律。
而流氓最怕的,就是警察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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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燒河豚膽,諸位慢慢品!”
“精釀極地企鵝拌魚子醬,諸位慢慢嘗!”
清蒸熊貓肚!
油炸白暨豚!
一口三吃羚羊鞭!
發財富貴鮑魚眼!
老火丹頂鶴皮湯!
一道道,一盤盤琳琅滿目、希奇古怪的大菜流水價傳了上來。
這四個老大還有點納悶,這天下鮮又不是第一次來,咋就從沒吃過這些菜式呢?好像味道還不錯的說。
大家一頓吃喝,再喝上兩杯,氣氛自然就沒那麼劍拔弩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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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隊,行家啊,這幾道點得好,哈哈。”張金富打趣了一句,把話頭轉了過來。他心裡明白,這王八蛋估計也不是有心的,現在是面子上下不來。看在他那身皮的面子上,打發點,就算了。讓他賠,別說他不肯,就是肯,就那惡狗吃屎般的窮酸吃相,也賠不起啊。破點財,算啦。
“殷隊,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那事咱說揭過去,就揭過去了,誰在提這個茬,我日他全家!殷隊說的事,咱也不能說二話。雖然我剛把房子抵押給銀行了,可我就衝殷隊給面子,我出兩萬,算點心意!”張金富道。
殷風心裡嘿嘿一笑。小樣,不看底牌就想跑啊?行,看你跑得了不。
殷風又看看其他三個。
“我把我這個月工資捐出來。兩萬!”劉大發也看明白了,不糾纏,纔是正道。
“我,五千!”大疤瘌實在憋氣,可也知道得對付過去。
“我,五千!”小白臉跟風。
“誰說我是來要錢的?”殷風忽然擡起頭道。
舉座皆驚!
(下推薦了,世界末日啊,又到沒人搭理的時候了.哭.得,老老實實寫吧,這兩天支持花跟票的朋友,您受累了.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