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什麼,擁着渾身顫抖的劉倩,小朱心情異常的平靜。
管它天崩地裂,管它世界末日。
這一刻就讓它永遠下去吧。
“別怕,有我!”小朱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句,胳膊上緊了緊,把劉倩摟得更貼近自己一些。
從來沒有如此貼近,可也從來沒有如此遙遠。
“他們發現我了,手裡還有。。。 。。。槍!”劉倩將聲音儘量壓得極低,緊緊摟着小朱的腰,驚恐而美麗的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小朱的臉龐。
小朱無言地笑笑,在缺少光線的幽暗環境裡溫柔地替劉倩輸攏着散亂的秀髮。
“咣噹!”員工休息室的大門被踢了開來,兩個人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老大,你是不是看錯了?沒人啊這裡。”那聲音悶聲悶氣的,就好像在胸膛中經過一番共鳴後才說出來一般。
“不可能。我聽到有人輕輕跑過來的聲音。仔細搜搜肯定就在這個房間裡。”
接着,就是兩聲打開手槍保險的聲音。
劉倩把頭深深埋進了小朱的懷裡。她不敢看,不敢聽,不敢想。
小朱心裡一陣悲傷的歡喜。他輕輕拍拍劉倩的肩膀。
劉倩擡起頭,不明地看着他。
小朱無聲地深深吻了劉倩一下。
劉倩似乎意識到什麼,她的眼睛忽然變得極大,她急忙打着手勢,阻止着小朱去辦傻事。
小朱在她耳邊輕聲地說了一句:“我從沒有一刻不曾愛着你,我淘氣的寶貝!”
劉倩傻了,呆了,癡了,茫然?悔恨?痛苦?悲傷?羞愧?自責?嘲笑?撕裂?憤怒?
一切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過眼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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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把劉倩輕輕放在一邊。
整理了整理衣服,用手指梳理了梳理頭髮,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的心情是如此平靜,甚至臉上還掛起了一絲不可察覺的微笑。
他是個很細心的人,門有意無意地留了一條縫。門要全開了,對方會發現劉倩。門要全關了,又會引起對方的懷疑,更讓劉倩陷於危險之中。
劉倩靠在牆上,看着那尚未關嚴的門縫,透進來的那一道明亮的光線。
那光線中,纖塵飛舞,此起彼伏,似乎永無終結。
耳朵裡,只聽到員工休息室裡,兩個人悄悄的說話聲。很細碎,很急促,聽得不是很真切。
她感覺自己好像在一個夢裡,深陷其中,不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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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乓——”的一聲槍響,把劉倩嚇了一跳。
那槍聲在狹小的空間裡發生金屬般銳利的共鳴,過了許久,才漸漸沉寂了下去。
一個重物倒在地上發出的沉悶的響聲。
小朱的腦袋摔倒在那雜物房門前的三十公分處,還輕輕地彈了一下,臉歪向了雜物房這一邊。
劉倩的眼光傳過光線,穿過門縫,正好能看到小朱的頭部。
他的額頭正中多了一個圓圓的彈孔,此刻正汩汩向外冒着殷紅而濃稠的血。
他的眼睛從來沒有如此的動人過,眼神是如此的溫柔,是如此的深情,就象正在爲妻子遞上一把擋雨的雨傘,又象是在傾聽着妻子的嘮叨。
只是,只是那眼睛的生命在漸漸流失。
那生命已經開始消散於整個茫茫的虛無之中。
劉倩感覺自己心中似乎有一根最脆弱的弦被撥動了。她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卻不敢哭出聲音來。她的手指把手心掐出了一道道白印,她的眼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挲挲流了下來。
當一切不可挽回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都已無須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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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風正聽張小三李小四說銀行的那些人質的安排問題,一轉身卻發現那黃鬍子大漢和小駝背順着有邊的走廊跑了過去。倒是那妖媚女人依在銀行的櫃檯上,正用一把小矬子在修指甲。
“怎麼回事?”殷風十分不滿。這些人面目可憎,動機可疑。要不是現在情況特殊,他真不願意和這些毒蛇混在一起。
“有情況。好像有人。”那妖媚女人道。
“一起去看看。”殷風把張小三李小四和那兩個小情侶打發去看管人質,帶着妖媚女人就追了過去。
兩人在走廊裡,就聽到一聲槍響。殷風心中一緊,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殷風掏出手槍,把保險打了開來。
推開員工休息室的門,果然,那黃鬍子正拿着一把炮一樣的大個手槍正往懷裡揣。地上,躺着一個青年。額頭中彈,血流了一地,看來是一槍斃命。
殷風又驚又怒:竟然出了人命了?!
那小個子駝背陰陰的一笑,道:“這就算咱兄弟的投名狀了!”說罷,一雙眼睛上下如刀一般觀察着殷風的一舉一動。
殷風心裡十分後悔:自己實在不應該這麼麻痹大意的,自己總抱着僥倖的想法,希望在自己得手後再解決這幾個傢伙。誰知道這幾個明顯都是江湖上的老手,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他們的行動。不僅如此,他們還用這種方式來逼迫自己不要有二心!?
殷風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轉過身向門邊走去。高度緊張的小個子駝背與那黃鬍子大漢這才長長地暗暗吁了口氣。他們本來就有殺人立威的打算,可不想讓殷風束縛住手腳。再說,殷風畢竟是警察,道上的朋友誰不知道凡是警察沒一個可靠的?
堪堪到了門邊,殷風忽然一轉身,一把摟過一邊的妖媚女人擋在自己的身前,舉槍衝着那小個子駝背就是一槍。
小個子駝背本來已經放鬆了,忽然一聽那妖媚女人尖叫一聲,立馬本能地撲向一邊。
殷風一槍剛剛打響,忽然胸口一陣劇痛,竟是懷中那妖媚女人一記後肘狠狠砸在胸口,這一痛之下,左手胳膊不由勁道一瀉,那妖媚女人一哈腰,一個扭身已經閃到了一邊。
就在殷風向後倒的瞬間,對面黃鬍子大漢反應極快,已經拔出他那把手炮,擡起槍口,就衝着殷風連轟了三槍。
殷風看到那槍口擡起衝着自己,就知道大事不妙。此時已是閃無可閃,避無可避,也顧不得什麼不許隨意顯現道法的規矩了,左手五指箕長,就在黃鬍子那槍口一閃的瞬間,大喝一聲:
“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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