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吃什麼?”張解手裡拎着幾包各式各樣的乾果、蜜餞、糕點,問喬苒。
“差不多了。”喬苒看着他手裡拎的滿滿當當的糕點,道,“且都到家門前了。”她說着指了指家門。
正巧此時,家門開了,紅豆從裡頭走了出來,見到兩人不由一愣,正想說話,忽聽張解說道:“你先前還想吃蜂蜜巧果酥……”
喬苒笑道:“這麼多夠了,吃也吃不掉啊!”
紅豆在一旁聽得連連點頭:裴卿卿又不在這裡,這些甜膩的東西她們怎麼吃得掉?
“阿嚏!”狼吞虎嚥之下被糖粉嗆的打了個噴嚏裴卿卿暗道一聲“不好”,下一刻,衣櫃門一開,對上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時,裴卿卿訕訕道,“爹……”
委屈巴巴的樣子活像個小可憐。
只是再如何可憐委屈也不能讓眼前的男人有半分動容,他伸手就將裴卿卿提了出來,而後扒拉走了她藏在袖袋裡的一堆各式各樣的糕點。
待到確定兜裡沒有私藏了,他纔將裴卿卿扔到了一旁,順便收走了那些糕點,而後指着她鼻子警告道:“再偷我東西,告訴你娘去!”
真是不要臉,大人欺負小孩子!裴卿卿悲痛莫名,大怒:“我要離家出走!”
她現在可不是離家出走沒有去處的人了,她可以去喬小姐那裡,那裡的人多好,都不跟她搶這些吃的。
還在擔憂東西放壞了怎麼辦的紅豆壓根沒有想到這種擔憂很快就將被解決,而是驚訝的看着面前的兩個人一時怔的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先前說了想吃的。”張解說道。
喬苒道:“我只是隨便說說……”
“是麼?”他聞言倒是一笑,轉而意味深長的朝她望來,“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女孩子對此的反應依舊是笑,接着接過他手裡的各式乾果、點心,道:“要進來坐坐嗎?”
紅豆本能反應的跟着應和道:“要進來坐坐嗎?”
對對對,
還是小姐機靈,紅豆忙不迭的跟着點頭,險些忘了她還沒做晚飯,姑爺若是來了,她便能偷懶了。
熟料這一次,張解卻拒絕了,他朝喬苒挑眉:“我將承澤的香囊還給他,還有,讓他莫要如此在你面前表現了。”
這口吻活像吃了醋的小媳婦似的,紅豆一時間有種顛倒的感覺:總覺得眼前這兩人口中說出的話該調換一下才是。
女孩子對此的反應是笑的更歡了,而後朝他揚手道:“那你快去吧,定會被他說上一通。”
眼見張解轉身便走,紅豆彷彿方纔回過神來一般,連忙急急走過來道:“小姐,姑爺,不,張天師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沒有。”喬苒將手裡的乾果點心塞入她手裡,轉身進了家門,“我今日想吃排骨,糖醋的。”
作爲一個丫鬟,這自然纔是她的本職大事,紅豆被她這忽然的一句提醒頓時忘了先前的事,急急的跑去做飯了。
喬苒回屋中坐了下來,百無聊賴的坐了沒一會兒,便有替她主動解決面前這一堆乾果點心的人上門了。
“我離家出走了,”熟門熟路的翻牆進屋的小姑娘嗅着鼻子,委屈道,“我爹……”
“又欺負你了。”不等她說完,喬苒便替她將剩下的話說完了,而後將桌上的乾果點心推到她的面前,“吃嗎?”
裴卿卿嚥了咽口水,手卻比嘴巴更快一步,抓起一包蜜餞走到桌邊坐了下來,而後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還是你這裡好。”方纔的傷心幾個蜜餞之後便轉爲了歡喜,“我不回去了。”
她這話一個月都能說好幾次,喬苒也不會當真,只是笑着在一旁託着腮幫子有一茬沒一茬的同裴卿卿閒聊,等紅豆將晚飯做好。
這等時候,日子還真有幾分愜意,裴卿卿這樣生的玉雪可愛又沒什麼壞心思的小姑娘總是討人喜歡的。
……
謝柔也是這樣的小姑娘,即使偷偷跑出來打馬球被謝承澤指着鼻子罵過好幾回了,偶爾還會闖個小禍讓人頭疼什麼的,卻不代表謝承澤會討厭這樣的小姑娘。
平日裡沉默寡言的少年人在自己疼愛的妹妹面前總是囉嗦的,以至於謝柔自己都捂着耳朵抱怨了起來:“大哥,我知道錯了,你都說了一路了,氣消了沒?”
氣當然消了,謝承澤白了她一眼,掀開車簾走下馬車。
到家了。
不過相比就要急急跑進家門的謝柔,謝承澤正要邁進家門的腿卻驀地一頓,而後對身旁的謝柔道:“你先回去。”
“吃晚飯了呢!”謝柔嘟了嘟嘴,不滿道,“又要回衙門嗎?”
“不是。”謝承澤並沒有瞞她,目光略過她,看向她的身後,“解之過來了。”
謝柔聞言連忙轉頭順着謝承澤的目光望去,果不其然,一眼便看到了前方不遠處樹下站着的張解,她連忙朝他招了招手,算是打了個招呼,不再多問,自己乖乖進門了。
想來,張解找謝承澤這件事也不是頭一回了。
“什麼事?”謝承澤走過來問道。
張解摸出袖袋裡的香囊朝他扔了過來。
這扔過來的力道不大,所以謝承澤幾乎一伸手便接過了香囊:“我說東西丟哪兒了,原來是你撿到了。”他說着將香囊掛回了腰間。
“下次把你的東西藏藏好,”對面那人卻再次開口了,語氣看似平淡,卻隱隱藏了幾分慍怒,“還有,承澤,男女有別,你是不是應該避嫌?”
正掛香囊的謝承澤手裡的動作頓時僵住了, 片刻之後,擡頭驚詫的向他望來:“你是說我和喬小姐?”
香囊大抵是白日裡扶喬小姐的那一下掉的吧!
對面的人抿了抿脣,算是默認。
這個反應他並不陌生,提到那個吏部的黎兆,還有衙門裡獻殷勤的那個什麼趙桐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的。
這也不奇怪,他喜歡喬小姐,這件事不是什麼秘密。只是……
“你如此幼稚嗎?”謝承澤繼續頓了一頓之後,繼續慢條斯理的掛起了香囊,“解之,你讓我很失望。”
“有什麼可失望的?”對面的人不以爲意,“喬小姐不好嗎?”
“她很好。”謝承澤掛好腰間的香囊,轉而瞟了他一眼,“只是你整日裡喬小姐長喬小姐短的,還跑去爲人洗手作羹湯什麼的,如此沉迷於兒女情長。你莫忘了不是誰都能與徐和修一樣做個傻子的?你不能,我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