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老東西算計我!”原二爺冷笑道,“我纔是受委屈的那一個。”
“是他不由分說闖進來打人,這可是老祖宗的地方,簡直放肆!”
“先前把我打暈交給大理寺的又是誰?”
“是你說爲了嬌嬌……”
“不是你們攛掇我,我會去做?”關了幾天不知道是不是把腦子關聰明瞭,原二爺看問題愈發的透徹。
“你們拿我當槍使是吧!”
“你這做爹的難道不疼嬌嬌了?不是爲了嬌嬌?”
“這跟嬌嬌有什麼關係……”
“都給我住口!”原家老祖宗站在門口喝道。
“這等時候還互相推卻?”他說着看了眼蓬頭垢面的原二,道,“該洗漱的去洗漱,該包紮的去包紮,弄好了再來見我!”
說罷這些,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女孩子,道:“嬌嬌,你先回去休息。”
女孩子低頭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喝退了這羣人,原家老祖宗看着滿屋的狼藉忍不住連連搖頭。
不過是一時半刻不在這裡,家裡居然鬧成了這個樣子,做主子的互相動手,傳出去成什麼樣子了?
縱使手腳鎖鏈沒有打開,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洗漱的,洗漱過後,還是要到老祖宗面前來說理的。
原二爺看着對面幾個老者冷笑:“老祖宗,就是他們當時把我打暈了……”
“怎麼回事我已經清楚了。”原家老祖宗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擡眼朝他望來,“所以,你怎麼回來的?”
縱使蠱王已經送過去了,可顯然原家送的東西,他們不敢收,所以,那個孩子依舊躺着,這一點他很清楚。現在,人還沒醒,甄仕遠怎麼把他放回來的?
“我答應了要把她救醒的。”原二爺揚了揚手腳的鎖鏈,解釋道,“只要將這個事情揭過,
我就沒事了。”
這樣麼?原家老祖宗閉了閉眼,開口問他:“你準備怎麼救她?”
原二爺道:“且先讓嬌嬌歇息幾日,待風頭過了我再讓她們兩個換回來。”
到那時候,她的事就與他沒有關係了。
“所以你將嬌嬌和那個孩子當成什麼了,一會兒醒一會兒不醒,鬧着玩嗎?”原家老祖宗冷笑了起來。
這是閒得慌亂折騰嗎?
“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骨血,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原二爺似乎有些惱怒,冷眼看向衆人,“她們都是我的女兒,自然所有的事情都由我做主。”
就是這樣,這話一出,老祖宗還未說什麼,堂內幾個老者就坐不住了。
“你的女兒?沒事時是你的女兒,有事時便求到族裡了,你把族裡當什麼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沒有族裡,你什麼都不算!”
“不錯,看看你自作主張爲族裡惹出多少麻煩了?”
……
一聲聲的聲討聽的原二爺面紅耳赤,半晌之後,卻冷笑了一聲,打斷衆人的話。
“我是不算什麼東西,可我命好,這兩個都是我的女兒!我要她們做什麼就做什麼,誰能越過我去?”
這話一出,堂內一陣安靜。
頓了片刻之後,原二爺再次開口了,他揚了揚手裡的鎖鏈,恨恨的看着對面那幾個老者道:“這玩意兒老子帶了那麼多天了,你們誰想要誰帶去,反正老子是不帶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原二爺轉身便要離開。
這些老東西能說又怎麼樣?這兩個是他的女兒,是他的種,要做什麼還不是他說了算?
“我原先就不同意你攪和進去,你可曾聽過我的?”便在此時,坐在最上首的原家老祖宗開口了,他一出聲,正要離開的原二爺也停了下來。
“嬌嬌不醒,急的是誰?是宮裡!”老祖宗揚手一指,指向皇城的方向,“他們都不急,你們急什麼?真到嚴重時,大天師便是不想出手也只得出手,用得着你們瞎操心?”
原本好好的局面被攪和成這樣便是底下這幾個自作主張。
這話一出,就連原二爺都安靜了下來。
一時之間,堂內無人說話,半晌之後,有老者再次出聲了:“老祖宗您先前怎的沒說清楚?”
當時老祖宗這副不急不緩的態度,看得他們乾着急啊,唯恐嬌嬌出了什麼意外的。
“這用我說?”老祖宗似乎有些激動,往日裡拿在手裡摩挲的龜殼被扔在了一旁,他重重的拍了拍手邊的憑几,道,“傻子都知道的事!”
傻子……是說他們麼?幾人面面相覷。
說完這一句,老祖宗似乎有些疲倦,以手撐着下巴,揉了揉眉心。
“事已至此,就不要再折騰了,原二,”他喝道,“你將兩個孩子不當人換來換去就不怕她們心生怨懟?這件事到此爲止,不要換了!”
道理他都懂,不,也不是都懂,只是懂那麼一點點。可是不換?原二爺大力的揚了揚手裡的鎖鏈,道:“那我怎麼辦?”
能怎麼辦?老祖宗擰了擰眉心,開口道:“甄仕遠又能拿你怎麼樣?打你了還是餓你了?我聽聞大理寺大牢的風評還是不錯的,又不是去刑部,這件事不要再議了。”
原二聞言,頓時勃然大怒:“老子是再也不要呆在裡面了!你們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這老東西說的倒是輕鬆,敢情關進去的不是他,他沒什麼意見是吧!
“又不用關多久, ”老祖宗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成日裡對着這些蠢面孔也是夠累的了,他哼了一聲大步走了出去,“你跟甄仕遠回去,也不用多久,過些時日就能出來了。”
現在就是熬了,看那個女孩子先熬得住還是他們先熬得住。總要有一個低頭的,那個女孩子先低頭,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了,所以這等時候,還是要約束住家裡這幫蠢貨,不要再鬧了。
所以今日說話他一改往日的話裡藏鋒,經此一事,他算是徹底看清家裡幾個東西的腦子了,不說清楚,他們是不會懂的,反而還會自作主張的添亂。
說的那麼清楚,這些蠢東西應該能聽明白了。
想到這裡,老祖宗忍不住擰了擰眉心,似乎有些疲憊。他原家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孽,往下幾代裡出的盡是些蠢貨,連個真正手段心機都能獨當一面的都沒有。
若非如此,他又何至於如此看重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