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曹氏和金蔣氏一般,都是一大把的年紀,而且都是在家做主做慣了的。
兩方爭鋒相對起來,還真說不準誰比誰厲害。
金曹氏對內院那些亂七八糟的骯髒事瞭解的很清楚,可這些都不能放在明面上。
金蔣氏卻不然,她是動起怒能動手拿刀砍人的婆子,還真不怵什麼。
兩人對望,雙眼中如同有火光閃爍,可各自轉頭後,又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這便是兩個妯娌的第一次交鋒。
時間過的很快,第二日就是過年的日子。
府裡的到處都是紅色燈籠高高掛起,道路兩邊,更是一些不知名的綠葉存託着紅色嬌豔的花朵,光是瞧着就幾位喜氣洋洋。
金蔣氏一直盼着要過個好年。
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地方,卻不得不說,她再怎麼辦,都辦不出這樣的場景。
大大三桌圓桌。
坐了數十人,都是自家的家人,雖然多了金老爺子一家,可到底是最爲喜慶的一天,所以,氣氛慢慢活躍了起來。
古嬤嬤瞧着氣氛正好,便輕聲邁着腳步走到老夫人身邊,道:“老夫人,您瞧這個時辰可好?”
金曹氏望了望天色,夜色正濃,院子裡面點滿了燈籠,照的滿院亮堂的很。
而這裡面前,又是一片池塘,雖然瞧的不是很清楚,卻帶着一些朦朧的美。
金曹氏點點頭,伸手捂嘴,說道:“可以。”
古嬤嬤聽後,便退了下去。
不過大概過了半刻的左右,就聽到池塘對面的庭院中‘啪’的一聲響。
因爲離得近,就是有所準備,都還是微微被嚇了一跳,可轉眼之間,又不由的微微張大了嘴,瞧着眼前的一切。
花炮升騰五彩斑斕,轉瞬即逝猶如曇花一現。
美的令人驚歎。
不得不說金曹氏卻是費了大功夫。
晚宴開始到現在,整個上京不是沒有放煙花的,卻沒有一個比的上上京金家的煙花。
煙花瓣美麗妖嬈,在夜空中盡情綻放稍縱即逝的美,讓人連眨眼都捨不得。
除了上京金家的人,還有一些人在遠處仰頭觀望,所有的人,都不自覺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着這難得的美。
金曹氏瞧着衆人臉上露出的癡迷,心中不免大安。
煙花從前些年纔開始流行,隔壁府上也不知道從哪裡尋來的關係,前兩年每到年末,就會放上一次,引得上京人的追捧。
兩家雖然離得近,別說心底,就是面上的關係都不和。
瞧着那府上人帶着自得,金曹氏是怎麼都看不過眼,花上大價錢大老遠才尋來這些製作的人。
望着眼前的一幕,她不由肯定的想着,這錢花得值。
而就在金曹氏分神的時候,突然發生了異變。
‘嘭!嘭!……碰!’
連續三聲巨響,與煙花放出來的聲音,並不相同,響得很是刺耳,甚至帶着一絲的恐懼。
池塘對面的庭院中,隱隱約約見到有幾人,雙手高舉頭頂,用手揮舞着,不住的再說些什麼,偏偏離得太遠什麼都沒有聽見。
正當這邊的人有些不安的時候,又是一聲的巨響傳來,只見池塘對面的庭院之中,轟然爆開,一陣的紅色火焰向着他們這邊襲來。
好在,因爲離得較遠,下面又是一片池塘,雖然能感覺到濃濃的熱氣,但也不會被燒傷。
可就算如此,這麼一羣從小到大都是嬌生慣養的人,又怎麼能受得了。
臉上感受到一片的燥熱,金曹氏眼前一片火紅,卻感覺到天都快要塌了。
他們坐的位置教上面一些,倒還好一些,熱浪襲來,雖然感覺到承認不住的熱氣,但也沒有實際的受傷之處。
可稍微下面的兩個園桌就沒有這般的幸運。
熱浪襲來的同時,帶着從庭院中爆開帶來的碎物,就這麼朝他們而來。
在這些人當中,金芸算是第一個發現情況不對的人,可仍舊還是晚了一些。
滿天豔麗的煙花,在她看來也是很美的景色,不免失去了一些的警惕。
當巨響響起,才發覺到不對。
但這個時候已經晚了。
她所坐的席面上,都是女眷,個個都是嬌生慣養的姑娘家,除了瞪大眼睛尖叫,連躲都不會躲,仍舊傻愣愣的待在原地。
倒是有兩個丫鬟機靈一些,拉扯着自己的主子就躲了起來。
金芸卻沒有功夫關注着她們,自家的那幾個就有些顧不上來了。
好在四人坐的位置緊挨着,又剛好是背對着池塘那邊。
這個位置看煙花就不是一個絕佳的位置,還需要自個轉身去看,可現在卻不同,雖然能感覺到熱潮,卻是後背,再加上厚厚的衣裳一擋,雖然難受,但也在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不像正對着的那些,餘光一瞧,燈火通明之下,個個的小臉被熱浪襲的通紅,紅的怪異。
因爲來的太突然,場面一下就有些混亂,金芸也沒多想,瞬間就將身邊的三人給一把壓在腦袋上,給往下去擠,將金葉三人給捅進了圓桌底下。
這裡的圓桌上,還放在厚厚一層的紅色桌布,金芸認不出是什麼布,卻厚實的很,長長的拖在地面,坐在這裡的時候將桌布往腿面上一蓋,很是暖和。
現在巧好,躲在裡面有着厚厚桌布遮擋,雖然燥熱難受了一些,也比在外面被熱潮襲聲,還有那些碎物砸在身上。
金芸瞧着爹孃那邊已經有人反應過來,並指揮着維持秩序,卻一時半會兒也管不到這邊,便也鑽進了桌布之下。
將桌布放下,裡面頓時就是黑黑一片,什麼也見不到。
只能聽到外面一陣的哭喊和嚎叫的聲音。
淒厲的慘叫讓金葉幾個不由就是雙手抱胸,害怕的直顫抖。
而金芸卻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這次的事,發生的太過突然,雖然是金曹氏費心想要在上京出個風頭,出錢出力,到頭來卻是個這樣的結果。
上京金家這次也算是出了個風頭,還是個大大的風頭!不過等到明日,不用等到明日,指不定,現在整個上京,能見到那場煙花的人,同樣的也在主意着此時的上京金家,被一片的火紅包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