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泊此時頭疼無比,到處遊山玩水不好,卻偏偏到回來現身做什麼,結果倒好,碰誰不好,偏偏碰到了沅西靳家的人,他也不問是何物件,而是道:“可是爲了十年祭奠而來?”
“回聖上,是。”靳乾淨利落的回答。
“屁話,十年祭奠乃是我們金府自己人蔘加,可不是什麼野狗野貓能隨意參與。”此女分明就沒將他當做一回事,金偃寧氣的跳腳,也沒顧得上是不是在太太上皇面前說了髒話。
姜泊挑了挑眉,到底什麼都沒說,不過也是,換做是他,可不就是區區兩句髒話的事了。
靳家鐵娘,到底還是沒死心啊,哪怕人都已經化作黃土,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藏了這麼一手。
靳輕緩一笑,她道:“金靳本是一家,金小少爺難道並不知曉嗎?”
“金家家譜之上,可沒你們這羣冒牌貨色。”金偃寧呸的一口,如果不知此女一副假正經的樣子,他倒還不會如此的生氣。
可瞧瞧人家那架勢,理直氣壯,卻根本就是一小人。
當年的協議,可是經過了當時的聖上也是如今的太太上皇之手,靳家的人卻根本不當做一回事,還有臉鬧到他的面前來!
靳皺起眉頭,一次兩次的辱罵,讓她心生不快,卻也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與金家的人爭論,她屏住氣,說道:“在百年之前,我們兩府共伺的是同一個祖宗。”
“呸,小爺我只知道,當年你們祖先不要臉,落敗了低聲下氣求咱爺爺,纔好心留下你們這些貨色的性命,不然哪還有你這個臭丫頭在小爺我面前瑟。”
“金偃寧,你別欺人太甚!”靳咬牙。
“咳。”姜泊雙手揉了揉額頭,真想撂攤子不管了。
聽聞金府的小少爺是個了不得的紈絝,剛還沒覺得什麼,倒是像個白面書生,這下是被氣的原形畢露,活脫脫的紈絝一個。
不過,姜泊瞄了一下被罵的面色褪盡的靳,突然之間,還有點喜歡金家小少爺這個個性了。
不管當年金靳兩府到底是爲何爲爭,爭的又是何,鬧得雙方都損失慘重,可最後都已經處理好,兩府各佔一地,平平靜靜的過日子就好了。
偏偏靳家的人不守規矩,拿着靳鐵孃的面子現身在他面前。
姜泊仔細回憶腦海裡的那個身影,當年出色的人兒,不可否認,他也是動過心。
可是,哪有如何?
幾十年過去了,腦海裡的聲音早就模煳,根本瞧不清楚,就這般,還讓他念什麼情!講什麼義!
“我欺你又如何?”金偃寧哪還管得了其他,再來,他闖禍的時候多了去了,一般家中長輩流露出太太上皇這般無奈的神情,就代表着他可以繼續鬧,說不準鬧的越大越沒罪。
有人撐腰,金偃寧更不會留情面了,他繼續吼道:“你家祖宗的懺悔書還留在小爺府上,要不小爺這就回府拿出去,弄個衆人皆知,讓世人百姓瞧瞧這世上還有個不要臉的沅西靳家。”
靳從沅西而來,本就做好了本人恥笑的準備。
不管是有什麼藉口,這次前來上京,他們靳家就已經是打算違反了協商上的一切。
可是,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暫且不提,難道他們隱居偏遠之地數十年,還不夠嗎?
靳本以爲,就是世人嘲笑,她都能夠忍受,可前面之人說的這些,內心的怒火就已經襲到了頭頂,她上前一步,忍耐許久的右手終於緩緩舉起。
“怎麼,被小爺說中了,不要臉的你還想動手不成。”金偃寧雙手抱胸,譏諷的眼神盯着她。
“靳家小女。”姜泊喝了一聲,立馬讓憤怒中的靳冷靜了下來。
世人不知,他又怎會不知。
靳家鐵娘除了異人的天賦以外,身上也隱藏着巨力。
瞧着靳這架勢,姜泊不願意去賭,她到底有沒遺傳這個本事。
他道:“十年祭奠乃是金家自己的事,朕不會去管。可是朕得事先提醒你等,別做下骯髒的事,不然,朕可沒有金家人那般好說話。”
“多謝聖上。”靳知曉自己並不得太太上皇的歡迎,便很自覺的先行告退。
討厭的人離開,金偃寧彷彿像是打贏了一場勝站,而且這場勝站的背後,可是太太上皇,怒火消散後,簡直如夢似幻。
被世上最頂層的貴人當靠山,這滋味簡直太棒了。
看着笑成一臉傻樣的金偃寧,姜泊開口說道:“靳家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們不敢前來,至於來了,自然是有打算,十年祭奠勝出者能得到什麼,不用朕你也十分明瞭吧。”
臉上的笑意頓時一僵,瞬間變得十分的難看。
當初,他們的祖先憑藉十年祭奠,將家主之位奪了過來。
如果靳家的人真的能參加十年祭奠,並順利勝出,恐怕明年這個時候,上京金家的名頭該改頭換姓了。
“這這怎麼可能。”金偃寧突然之間有些慌亂,他道:“報名的時間已經過了,就算他們真能參賽,那也得等到十年之後。”
十年的時間太長,誰又知道到那個時候,靳家還有沒有人,說不準人都沒了。
姜泊搖頭暗歎,既然靳家的人有把握能以外姓參賽,一個報名,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這次金靳兩家之事,最後到底如何,還真說不準啊。
多年以來,他雖然四處漂泊,可也知曉此時的金府之中,除了那幾名老人以外,根本就沒有新鮮的血液。
家族之中子嗣衆多,可怎麼選,都選不出一個傑出者。
不過也是,如果金府此時能人衆多,恐怕等不到靳家來人,就是他的那個孫子,都不會放任金家繼續強大。
姜泊爲過帝君,自然知曉這些。
金府之人將子嗣培養成一個吃喝玩樂的紈絝,還不是希望讓他那個孫子放下存疑。
富可敵國,那又如何。
等到金府真的支撐不住,那些財富,是誰的還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