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語花香,清脆悅耳的聲音,芳香四溢的清香。
不管是嗅覺還是聽覺都是如此的癡迷。
陽光透過破亂不堪的窗臺射在狹小屋內的木板牀上,木板上躺着的人兒動動眼皮底下的眼珠,第一反應不是睜開雙眼,而是張開小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臉上的愜意,迷戀的神情清晰可見,微張的嘴不時的吐息。
新鮮的空氣帶着雨後的土壤味還伴隨着鮮花的沁香,哪怕金芸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幾天的時間,她都沒有聞夠。
她睜開雙眼,烏黑深邃的瞳眸帶着莫名的情緒,完全就不像一個十歲多的孩子該有的。
金芸坐起身,再次打量這個狹小的地方,完全就只能在窗臺邊上擺放一張木板牀,牀邊留下一個人容身的寬度就被一張豎立着的木板給隔開。
這就是她的房間,一個巴掌大的地方。
可金芸完全就沒有覺得有什麼的不滿足,她趴在窗臺上,看着屋外的景色。
嫩綠的樹葉小草,繽紛的野花,還有那飛舞的蝴蝶蜜蜂,這樣的景色對於她來說猶如夢境。
本來在她的世界裡,圍繞着的只有腥臭、髒亂、血腥。
沒錯,她不屬於這個時間,金芸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本來擁有着幸福完美的家庭,卻在一天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世界末日的來臨。
喪屍!
她算是幸運也是不幸。
幸運的是金芸在末日的開端覺醒了金屬性的異能,她有驚無險的活了下來。
不幸的是即使費了很大的努力,她仍然看着自己的家人朋友一個個從她的身邊離去。
金芸在末日艱難的生活了十年,沒錯,整整十年,從一個才只有二十歲的軟弱妹子,變成了喜歡用拳頭打爆喪屍頭顱的女變。態。
烏黑血液和白色腦髓綻開的那一刻,讓她有種某明的快意。
能在末日煉獄般的生活十年,看着身邊的親朋好友一個個死去,獨留孤寡一人,還能有很好心理狀態的人根本就沒有。
末世後除了喪屍,更多的就是瘋子,金芸就是其中一員。
金芸的大名在那一片區域非常的有名,不管是她的能力,還是她性格的瘋狂,在戰鬥時,她就是一個瘋子,可以不在乎生死,要的只有報復的快意,用拳頭的重力一拳拳轟掉喪屍的頭顱。
日復一日,沒有靈魂般,只能任意的宣泄。
在平時,她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身軀,遙望微紅的天空,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啪啪。’門板這時被拍的作響,就聽到外面傳來很不耐煩的聲音:“小姑,昨兒的衣裳輪到你洗,你怎麼盡堆那,還想着讓我給你收拾了麼?”
金葉等了片刻沒有聽到回聲,拍門板的聲音更加響亮。“沒見過你這樣懶得,還想着讓人伺候你不成?”
‘啪。’這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就見金蔣氏將手中的棍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指着房內的方向破口大罵:“你個作死的,不看看你自己那個混蛋娘,還癱在牀上沒爬起來。你小姑還病着,盡知道指使她,都是些黑心的,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金葉站在門口臉色漲紅,心中氣不過又不敢和奶頂嘴,嘴中小聲嘀咕着,轉身就跑到另外一個房間,將門關上,表示着她的不滿。
金蔣氏並沒有就此作罷,仍然站在院中不停的罵道。
外面的喧鬧沒有影響到金芸。
她遙望天空,這是上天給予的補償吧,將她帶離那個地獄般的世界。
只光是呼吸到這裡的空氣,就是一種享受。
金芸站了起來,穿戴好衣裳出門洗漱,她的動作很慢,每一步都做得很是精細。
在這個和平的世界中,她想慢慢去體驗。
可如此溫吞的節奏在別人的眼中就有些怪異。
金蔣氏乾枯的臉皮抽了抽,張了張嘴又沒忍心說教,她接連生下幾個兒子,外面的人誰不羨慕,卻不知,唯獨這個小女兒纔是真正放在心尖上。
金芸洗漱完,又慢慢的走到院子外面,張開雙手,感受着細風拂過。
背後的金蔣氏不由有些擔心,小女兒前幾天掉入水,磕到水中尖銳的石頭,當時站在岸邊的人就看到鮮紅的血液浮上水面,還好水不深,當時站在岸邊洗衣裳的人多,合力將小女兒給救了上來。
就算如此,能平安活下來,也是花了不少的功夫和銀子,醒來後卻什麼也不記得,大夫說是因爲腦子裡面還存着淤血,怕短時間內恢復不了記憶。
金蔣氏想着,又是心疼女兒,又是心疼花掉的銀子。
看着怪異的金芸,金蔣氏脫口就出:“芸兒,餓了不,要不娘給你偷偷蒸個雞蛋?”
金芸轉身歪頭,在末世十年就沒有吃過正常的東西,雖然在中途,有研發出能填飽肚子的營養劑,可那味道卻是讓人不敢恭維,而雞蛋,她恐怕都已經忘記了雞蛋是什麼味道。
“好。”金芸回答的很肯定。
其實當金蔣氏說出口就有些後悔,金家子孫衆多,田地卻寥寥無幾,盡都是些沒出息的,也沒其他的收入,只能靠着幾畝地收上來的糧食和家中少量的牲畜來溫飽。
家中存下的一些銀兩在早前供着還是童生的三兒子考秀才,這麼多年,花掉的銀子不在少數,卻始終沒有中考。
就是小女兒的藥費也是在家中不贊同的情況下去找孃家借來的銀子,就等着院子裡的母雞生下蛋去換錢,好儘早的還清銀子。
可難得看見一直懂事的女兒有着期待,金蔣氏咬牙:“行,娘去給你弄,你給打點豬草餵豬,等回來就有的吃。”
被推出院子的金芸看着塞在手裡的竹籃,腦子裡閃過無數稀奇古怪的花草,唯獨豬草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金芸前二十年生活在城市,別說豬草,就是平常吃的青菜都認不全。
後十年在末世,大部分的花草她都能認全,地球上所有的植物都變異,不少植物的危險指數比得上高級喪屍,如果不夠了解,等待着的只有死亡。
她旋轉着手中的竹籃,準備在村子附近逛逛。
而這個身體的娘下達的任務,早就被她拋到腦後。
穿越過來幾天,金芸並沒有很好的適應這具身體,十二三歲的身軀很是較小,身上柔弱的根本就沒有一絲的力量,也許是之前失血過多,現在走上幾步頭就有些昏沉。
完全不似以前充滿着力量,一拳就能輕鬆的轟開石塊。
但她並沒有失望,能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是一種慶幸,更別說她現在還能感知到身體裡面存留着一絲金系異能。雖然沒有了喪屍體內的晶核來加速提升能力,也能給她帶來一份保障。
金芸隨意選了個方向走了片刻,這才發現原來金家是有多麼的貧窮,單看房屋就能很明顯的辨別。
金家大大小小十多口人擠在四廂房中,就連金芸十多歲的年紀都是和金父金母住在一間屋,小小的單間就只用了一塊木板分離開來當做閨房。
雖然金家住的是土磚房,可也能看出年代久遠,好些地方都破亂不堪,用着木板泥沙填堵。
金芸正看着,就感覺到手腕被抓住,下意思的反手就將握上的手甩開,有些焦慮,她不喜歡和別人有着身體上的接觸,非常的不喜歡。
肌膚和肌膚的接觸讓她覺得發毛,作嘔,整個感覺都不好。
她可以平常的吃下發酵腐爛的食物,面對慘不忍睹的怪物都能很好的作戰,唯獨人與人的接觸。
那種觸感,讓她驚秫、害怕!
更主要的是,現在的她還沒有習慣,沒有習慣居然就這麼輕易的被人碰觸到,甚至於當肌膚感觸到了她才反應過來。
如果是以前,她……
金芸想到這不由愣神,驟然嚴厲的深情變得迷茫。
王麗麗看着玩伴不時變化的表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芸,你這是怎麼了?”
金芸反應過來,正眼看着眼前的女孩,和她相同的年紀,穿着粗布的單衣,身子很瘦弱,但不似她那樣的寡瘦面黃,很清秀的一個女孩。
沒有以前了不是,哪怕現在的她還是那個靈魂,其他的卻都不會有相同的點。
能活着對於她來說從來都不是一個希望,她慶幸的只是能離開那個煉獄般充滿血腥的地方。
可離開了她又有什麼目的,該在這個覺得美好的世界裡過下去了?
麗麗看着繼續呆愣的金芸,揉着被甩痛的手腕,眼中閃爍的卻是一絲的笑意。
“你是來幫我摘豬草的吧,我就知道小芸對我是最好的。”麗麗揹着竹籠走上前,向她招手示意跟上。
想不通的事情,金芸沒有花費力氣在上面,她出來本來就是沒有目的的閒逛,根本就沒有將身體的娘交代的事情放在心上。不過現在正好有人帶路,便也跟了上去。
麗麗的性子非常的活潑,這一路上嘴嘰裡咕嚕的就沒有停下來過,而金芸在一旁默默的聽,沒有迴應一句。
她就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她的這個從小的玩伴本來就是個悶瓜,性子又柔弱的很,天天就是一個怯怯的樣。偏生投了一個非常疼她孃的胎,不然早就被欺負的連渣都不剩了。
而麗麗不知道的是,現在的金芸只是懶得理會她而已。
摘豬草的地方不遠,就這麼短短的距離,金芸卻感覺到身子發軟,不由大大的喘了幾口氣。
照理來說,一個做慣農家活的人,身子骨也不該如此的不堪。
金芸再次的想不明,她將竹籃放在地上,找了個石墩坐下歇息,順便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而一旁的麗麗早就蹲下忙活了起來,一小會,背後的竹籠就小半滿,仔細一聽,身邊的人好像沒有動靜,轉頭一看,她面色不由有些扭曲。
這誰家的女兒不是忙裡忙外的趕着時間,一天下來就沒得個休息的時間,看着金芸悠閒的樣子,她是又羨慕又嫉妒。
誰讓她沒有那個好命,金家雖然窮,可金芸是她爹孃的老來女,還是那麼多孩子中唯一的一個女兒,不像她家裡姐妹成堆,一個不好,娘是既打又罵的。麗麗癟癟嘴,也沒在管她,轉回頭繼續忙活,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再過了一會,麗麗背後的竹籠裝了大約一半,嘴上似不經意說道:“你頭上的傷好些了吧,這兩天沒見到你,我還以爲你特意過來給我幫個手呢。”
說完,她就站了起來,等着身後人的歉意,這樣的把戲麗麗已經玩了好些次,每一次的結果都是金芸將屬於她的活辦的妥妥的。
等了些許,都沒有傳來聲音,麗麗轉身一看,哪還有什麼身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