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送離,金啓全轉身回到書房,臉上雖然平靜,可內心仍直波濤洶涌,起伏不斷。
不過,直壓抑在心中的苦悶到底還是消散了。
爹孃將他賣掉這件事,如果不是真的讓他很痛苦,又怎麼會十幾年來對家裡的人不聞不問。
正是因爲傷得太深,才如此。
雖然真相來的太遲,可最起碼能解開這個誤會,就已經讓他很滿足了。
“將軍。”綠瓏揭開門簾,她緩步走上前。
“如何?”金啓全詢問。
綠瓏將手中的書信放到桌案上,她輕聲道:“時間太過緊促,好在這事好調查,您要的資料全數都在這裡。”
金啓雙拿起書信,目而過,平靜的臉上漸漸浮現起絲的冷笑。
“將軍是打算向他出手?”綠瓏邊問道,邊讓身子向將軍貼上去,雙手扶在他的肩膀輕輕揉捏着。
“不。”金啓全不爲所動,將手上的書信在丟在桌案之上,他冷意的道:“他還輪不上我出手。”
“既然將軍不打算向他出手,爲何還讓他留在上京,礙了您的眼。”站在將軍身後的綠瓏,雙美目中帶着嘲諷,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今日居然看了那麼大的場好戲。
如果不是因爲會被人看見,她恨不得雙手鼓掌,好好讚歎聲,這便是上京金家的後代,簡直丟臉之極。
“個九品的翰林院侍詔,在半年都不到的時間,光是收賄賂便是六千兩,留戀青樓不說,還將青樓女子收入外室。”金啓全冷笑,他的這個三哥可真愚蠢,難道他不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他和上京金家的面子上,他真的能過的這般的自在妄爲?
他接着道:“等着吧,不出幾日,他的這個九品的翰林院侍詔必定倒臺,只不過,這切都是三哥自己選的。”
金啓全能不恨嗎?他怎麼會不恨、不怨。
可他如今什麼都不會去做,他會看着三哥今後會怎麼從雲端跌入地面,而且這切,都是他自己選的。
“將軍好計謀,綠瓏真是佩服。”綠瓏將頭緩緩靠在將軍的肩上,柔聲說道。
“是嗎。”金啓全輕輕然笑,他伸手搭在綠瓏的手背上,道:“那你了?你的計謀又是什麼?”
綠瓏身子僵,隨即卻又笑了,笑得極爲亮麗,她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將軍,我的計謀很簡單,將軍想聽嗎?”
“自然。”金啓全也笑了,只是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
他是武將,雖然不聰明,卻也不傻。
綠瓏出現的時機太巧了,他也不會相信這個巧合,而且,他派的人去調查,帶回來的信息什麼都沒有,這樣反而更讓他懷疑。
綠瓏湊在他的耳邊,輕緩而道:“綠瓏想要個孩子,將軍覺得如何?”
金啓全握着她的雙,手臂動,將她扯到懷裡,他望着她,道:“有何不可。”
……
回到金府的金芸,經過夜修整後,便去尋金偃寧。
卻在他那裡,聽到了個萬分驚訝的事情。
“死了?”金芸皺眉,問道:“怎麼死的。”
看着金芸眼中的不滿,金偃寧咋咋呼呼道:“你還說,你怎麼不事先跟我交待聲,我還當那啞巴是個小人物,安排人審訊,哪裡曉得,居然有殺手直接摸進了府裡,如果不是府里人多,你恐怕再也見不到我了!”
說道這裡,金偃寧是滿肚子的委屈。
能摸進金府的人,來歷肯定不凡,身手更是不錯,而且恰好,當時他就在審訊那個啞巴,哪裡知道會突然衝進來幾人,好在那些人的目標並不是他,不然他真的的難逃死。
瞧着他後怕的樣子,金芸也知道自己不在理,她道:“等我開爐了,給你量身鍛造把兵器玩玩?”
“當真?”金偃寧雙眼光,已經在考慮要個什麼樣的兵器了。
之前的鐵鞭被他弄壞,祖父將他頓好罵,可在之後,無論他怎麼去求,祖父都不願意將歸寧鐵鞭再借給他,讓他眼饞了許久。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金芸挑眉。
“自然沒有。”金偃寧惦着臉笑着,生怕再多說幾句惹怒了這個夜叉。
“那就給我好生說說,當時生的情景。”
臉上的嬉皮笑臉收了起來,金偃寧面帶嚴肅,他道:“那人又聾又啞膽子也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哪怕我們尋了個會手語的,他仍舊什麼都不知道。就在你走後的半個月,審訊屋突然就衝進來幾個黑衣人,身手極爲的不凡,就是我們府裡的侍衛費了老大的勁都沒能留下人。”
說道這裡,他的眉頭也是漸漸聚攏,道:“而且,說來也奇怪,以他們的伸手,想要將聾啞人救走,會費些力,卻也不難,可幾個黑衣人衝了進來,先便是將聾啞人給殺了。當時我就在旁邊,那些人彷彿沒有見到,連個眼神都沒給我,只是殺了聾啞人便撤了。”
金芸聽到這裡也毫無思緒,她頓了頓,問道:“那聾啞人當時是何表情。”
金偃寧被問的愣,他仔細想了想,猛然拍掌,道:“你不說,我還沒想起,當時那人很是驚恐,甚至比被我們抓到還要來的害怕,可想而知他是認識那些人的,可是既然認識,爲何還那樣的害怕。”
誰還能知道,除了聾啞人自己吧。
金芸站起身,她道:“先放着不管吧,那人神神秘秘,卻總會有露面的時候,等到時候,便真相大白。”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只是走了兩步,又開了口,說:“幫我給方亦烜帶個信。”
帶信?金偃寧疑惑,可看着金芸走的極快,都看不到身影了,他不由吶喊道:“你讓我帶信,總得告訴我帶什麼信啊!”
金芸聽着身後話中的無奈,不由勾起了嘴角,還有什麼信,無非就是告訴方亦烜她回來了,想要他執行兩人的約定罷了。
不過,雙瑞此時都已經回到他家少爺的身邊,想來她回來的消息,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