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綠瓏這般莫名的態度,金蔣氏自然不會瞞着四郎,當即就是派人將此事告訴了他。
她肚子裡是有四郎的孩子不錯,可這人心術不正,難免會拖累到四郎,還不如讓他早些決定該如何去做。
可此時的金啓全,卻是無法,或者說是沒有精力去做。
宮殿之事的當晚,聖上就將他悄悄的喚到宮內,與之密探一番後,他便做了準備準備遠處一趟。
綠瓏的事哪怕有心他也沒精力去辦。
金蔣氏本以爲派去的人回來後會將四郎的處理法子一併帶來,哪裡知道消息沒有任何,倒是帶來了一人。
金嬌兒沒有了之前那般的嬌蠻,此時見到人都是一反副怯怯的模樣,讓金蔣氏瞧着心疼的無比,這個孫女她接觸得不少,更是因爲她孃的緣故,兩人之間並不是很親密。
甚至,金蔣氏明白,嬌嬌對他們一家子的人,帶着一些些的嫌棄。
可再怎麼,都是自己的孫女,她又怎麼會不疼,將嬌嬌抱在懷裡,她道:“乖嬌嬌,以後就住在祖母這,定不會有人欺負你。”
金嬌兒猛然被抱着,剛想要掙扎便停止了動作,她將頭靠在祖母的肩膀之處,輕輕的道:“嗯。”
這般乖巧,金蔣氏更是喜歡到不行,更是趕緊着讓人準備着她的衣食住行,並問道送嬌嬌來的人:“你家主子要什麼時候纔回來?”
來人道:“奴婢哪會知道主子的行蹤,不過主子說了,在金葉姑娘成親之前定會趕回來。”
金蔣氏一聽,臉上並未帶着喜色,反而有一絲絲的苦笑。
金葉雖然是他的侄女,可是兩人相處就少,又怎麼會專門爲了金葉的婚事趕回來,恐怕是爲了香寒吧。
香寒的婚事在金葉的後兩月不到,四郎趕回來也是想看着她出嫁吧。
金蔣氏點了點頭,又問:“那綠瓏呢,就將她放在府裡不管了?”
來人怕是不知曉什麼,瞧着老夫人問起綠姨娘,還當她是擔心懷孕的姨娘在府裡不過,便道:“老夫人放心,府裡有不少人,綠姨娘時時刻刻都有人照顧,定不會有事。”
金蔣氏聞言,喃喃一句:“誰擔心她又沒事啊。”
將嬌嬌安頓好後,金蔣氏又回到屋裡將購買好的拜師禮準備一番。
她之前聽着小蓮說過,莊大師一生了無牽掛,無兒無女,雖然教的徒弟的不少,卻未有一人磕頭拜師過,都是名義上的師徒,並無實際上的關係。
如今收下小蓮當徒弟,說是師徒,可俗諺所謂“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師傅”、“投師如投胎”。
又何嘗不是將她當着以後要養老送終的人呢。
如此之大事,自然是要經過小蓮的祖父祖母的首肯。
可是路途遙遠,這一去一來都要一月有餘的時間,誰知道中途會不會出現什麼差錯,倒不如先拜師了再說。
她手中的動作一頓,對着老頭子說道:“書信是否已經讓人帶出去了?”
金老爺子點了點頭,說道:“讓人帶出去了,你備下的物件也都拖着一起帶過去了。”
“好好。”金蔣氏緩緩坐了下來,她這次帶過去的物件除了那封信之外,更是備下了不少東西過去,其中她孃家的幾個妹妹弟弟更是送了一些銀兩過去。
畢竟她如今生活在這麼好的地方,卻眼睜睜的看着幾個妹妹弟弟住在土胚屋幾個月都吃不到一塊肉葷,這樣的事她還真的做不出來。
帶去的銀兩雖然不至於他們大富大貴,但是想要蓋間瓦房,送子女去讀個書之內的,倒是可以。
她輕聲一嘆,說道:“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回去一趟。”
其實真要說起來,當年住到三合村的時候,他們幾個姐弟之前交往的並不多,特別是和幾個遠嫁的妹妹,更是多年沒見過一次,彼此之間關係也淺了不少。
畢竟每家人的日子都不好過,每日都是忙到不行,誰又有那個精力四處閒逛着到處走親戚。
可是現在,離得這般遠,這突然之間金蔣氏是想的不行。
金老爺子拍了拍老伴的肩膀,說道:“就算沒法回去,也能安排人護送他們過來不是,別的不說,讓他們住上一年半載的都不是難事。”
“他們年紀一大把的,難能這般的折騰。”金蔣氏白了老頭子一眼。
“咱們的年紀不比他們大?還不是來來回回折騰了兩次,走旱路不行,就走水路。”金老爺子想着別人不說,就是蔣立那混人,真請他來上京小住一段時間,說不準爬都願意爬來。
上京好吃好喝得不少,說準蔣立樂不思蜀都不願意回去呢。
金蔣氏聞言,還真的動了一些想法,可又有些擔心,畢竟她孃家的那些人,她清楚的很,真的將他們都帶了過來,指不準一些煩心事也跟着帶來了,別的不說,就她的那個弟妹,心裡打着什麼主意,她是一清二楚。
看着小蓮在他們這裡住下了,又想着將其他的幾個孫兒孫女放在她跟前養着。
哪怕她現在就是不缺錢,也不願意接下這麼多的麻煩事。
金老爺子哪會不知道她的想法,便接着說道:“將老的接來就是,年輕的就讓二郎在鎮上尋些差事,讓他們去上工也就沒時間來了。”
“好好好,就這麼辦,那你趕緊着寫信。”金蔣氏聞言一喜,將弟弟妹妹接來,又沒小的跟着,她自然是願意的很。
金老爺子道:“也不急這麼一時半會兒,我明日跟二郎說說先。”
看着老伴臉上的笑,金老爺子又怎麼會不高興。
將蔣家的人帶來,不會有任何的好處反而麻煩不少,可是那又如何,正如老伴所說,他們幾個姊妹這一輩子能見幾次,還不如撐着現在多見見,省得以後遺憾。
畢竟他們的年紀都大了,誰也說不準還有多少年。
而他如今是沒有任何的遺憾,能夠再次回到上京金家,將子嗣後代的名字寫在族譜上,這一輩子他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