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奪下兩門,已經是以奇兵奏了奇效,待到這個時候,劉光世大軍殺出,已經是抵頂大局了,燕京城中本來就只有千人不到的守軍,雖說燕京乃是雄城,千人守如此大乘,兵力本就有些捉襟見肘了,有的地方不過寥寥數人值防而已,更何況這些甲士還有承擔起城中治安的職責。
蕭幹幾乎是將燕京城中的所有力量都已經拿到正面戰場之上去揮霍了,這些守城的兵將雖然說心中燥熱,可也只能是乖乖的呆在城中而已,蕭幹傳來捷報,劉延慶所在後路大軍已經被告破,宋人用來犒賞將士的錢糧全都落入到了蕭乾的手中,一批批物資就這樣不斷的運到燕京城之中。
如許錢糧,看得人心裡都是火熱,遼國所在的運轉民夫都是有些搬得手軟,更不用說蕭乾死攻環慶軍中軍大營所在,而且據可靠消息,劉延慶所在已經是即將告破,將來物資還不知道有多麼豐厚。
大遼到了現在,已經是亡國氣象,即便是平民百姓局外之人也是能夠看得出來,這個時候燕京城之中自上而下所想的無非就從這亂世當中多撈一些油水,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有了錢糧,總能在這亂世當中多掙扎存活幾日。
更不用說,大遼敗落至此,生靈塗炭,也是有不少的燕地百姓盼望着宋師快些來罷,早早的將戰事平定,憑藉着大宋的富庶。以後的日子也能夠好過一些。
可是這一切就因爲劉光世那一句“屠城三日”將所有燕京城百姓的夢敲碎得一文不值。
楊可世也是大罵,“直娘賊的劉光世。犯的卻是什麼渾!”
楊可世深知,雖然自家已經是掌握了主動,可是遼人到了這個時候也是困獸猶鬥,只能是安撫之,秋毫不犯纔是正理,即便是郭藥師也是隻能是吼一句。“獻城投降者免死……”
楊可世兩手抓着的兵刃。都換成了長兵刃,身邊白梃兵步卒舉着從遼軍那裡奪來的盾牌死死的遮護住他的身形,楊可世左手是一支長柄大刀,右手是一支長柄重斧,也只有猛將如他才能使得動。
楊可世在城牆之上翻卷展動,擋者紛紛被掃下城頭,後面遼軍張弓而射,都被他身邊親衛擋下,一名親衛被射倒。就立刻有人補上,楊可世殺了性子,大戰伊始至此,楊可世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痛痛快快的廝殺一場。自從遭逢北伐以來的連場鬱悶,在這一刻都完全爆了出來,手中兵刃展動,彷彿不知道疲倦也似,圍着顯西門城門上箭樓,從這頭殺到那頭。
不管遼軍有多少涌來,在他帶領下。白梃兵都死死的將他們抵住,讓遼軍不得寸進。
激鬥之中,楊可世身邊白梃兵士卒飛快的減少,不時有人墜落城頭,在楊可世輾轉廝殺的箭樓左近不大城頭不大的範圍內,血肉已經凝結成一片,人踩在地上都會打滑。
遼軍同樣傷亡慘重,但是仍然在拼死涌來,城外宋軍大隊已經越來越近,等他們與楊可世等會合,城頭就再也守不住了。
燕京城內,可用之軍不過千餘,還沒有得力出色將領坐鎮,一旦失卻這雄城城牆屏障小這大遼最後的燕京城,他們家人子弟所在的地方,就要陷落了!
廝殺一步步的朝着城門洞推進,白梃兵所佔據的範圍越來越還能廝殺的,也都帶着不知道幾處的傷勢了,城內城外,已經紛亂呼喊成了一片,反而是這廝殺處聲響最每個人都將氣力留到能支撐着多殺一個敵人處。
突然之間,清晉門方向突然爆出遼軍一陣巨大的歡呼,宋軍本來已經分成兩路,奔向清晉門一路頓時就是停滯了一下,激鬥當中楊可世仍回頭望了一眼,就看到最後一名常勝軍兵士卒的屍身被丟下城頭,遼軍已經佈滿了城門左近城牆。
郭藥師孤軍奮戰,竟然被打退了出去,清晉門失守了!
楊可世目眥欲裂,“直娘賊的劉光世怎地不向郭藥師派援兵,他到哪裡去了!”
身邊一個士卒擠上前道,“大楊將主,郭藥師所部只有兩百人不到,劉延慶那廝將大部兵馬握在手中,這個時候直奔內城殺去了,俺卻是想要獨得這場大功!”
楊可世憤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外如此,清晉門已經爲遼人守軍奪回,而自家身邊不過就是三百白梃兵,這個時候怎麼還能往城裡衝,只能是牢牢的守住顯西門,爲劉光世這廝穩住一個後路!
在顯西門城牆下的門洞處,結成一圈死死守住門口的白梃兵士卒陣列已經單薄得不成樣子,只剩下最後兩排人還撐在那裡,在他們身前,宋遼兩軍士卒扭打糾纏着死在一處,到處都是屍,慘烈到了無可言狀。
遼軍一名軍將,已經殺得渾身都是血肉噴濺其上,揮舞着一柄重斧,再度率領麾下士卒逼上來,這也是一員猛將,在他面前,白梃兵上下當者披靡,轉瞬之間就砍翻了兩三個,遼軍士卒緊緊跟在他的身後,跟着他衝開的缺口涌向城門。
郭藥師手中的常勝兵本來就是三人之中最少的,只有七八百之數,其中五百還歸劉光世統領,雖然說趙良嗣將主將職責交給了他,可是西軍盤根錯節,如果不是在家妥協,可能連燕京城都不能望上一眼,可恨這廝目光短淺,竟然就直接棄了自家,棄了清晉門,只有兩百人怎麼能夠守得住城門。
只要劉光世稍稍派一都人馬給他,就能穩穩在此扎住腳跟,劉光世再領大隊人馬而前,這大功還不是他劉某人的,大石林牙何等人傑,只是一眼便是看出宋人漏洞,直接組織人馬撲了過來,郭藥師身邊這個時候殺得只有寥寥三四十親衛,被趕出了門外,只能是望着燕京,徒呼奈何!
這就到了最後了麼,難道這燕地,真的不是俺郭藥師能縱橫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