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天山上,那些遊戈的風攜着風雪鋪面而來,讓所有的視線都變得狹隘,直到墜落的兩個人從點,變成了一片虛無的風景。
如錦趴在懸崖邊上,看着薩納消失在了視線裡,她忽然憤怒的撿起地上的搶,端起獵槍就往那些逃跑的牧民身上射去。
浩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槍柄,緩緩按了下來,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窮兇極惡的牧民,連滾帶爬的滾下了山。
如錦抱着腿坐在懸崖邊上許久,似乎憎恨自己的沒用,總是眼睜睜的看着身邊的朋友陷入危險之中而無能爲力。
上官誠幾人沉默的站在一旁,山風吹過,吹亂了他的發,許久,他走過去,拍了拍如錦的頭,“走吧。”
如錦撿起薩納掉落在一旁的藥瓶,握在手中,許久,手一揚,將藥瓶隨之丟下山崖,或許薩納在另一個世界,用得上它。
她在原地向着懸崖的方向磕了一個頭。
便頭也不回的隨隊伍翻過山脊,往天山的另一面走去,下山的路分外崎嶇,但按照薩納之前指的一條峽谷,幾人的行程足足縮短了幾個時辰,不到半日,便徒步下了山。
浩然看着如錦手腳並用,大汗淋漓,不由的笑,“花花。”
她回頭看他一眼,浩然站在高高的石頭上,笑望着她。
如錦感覺全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冷不丁的打了個寒蟬,“幹嘛叫這麼肉麻。”
她一副嫌棄的表情,小鼻子皺在了一起,嬰兒肥的小臉紅撲撲的,頭髮雖然粘稠的貼在額頭上,卻有種凌亂而又健康的美。
尤其是揹着的大包,將如錦整個人都給遮住了,那種古怪違和的感覺,讓浩然分外迷戀,只是這樣看着她,就分外滿足。
浩然眯眼笑道:“沒
事。”
“哼!”如錦猛地甩開頭,這個人總是這樣調戲她。
達子看着這一幕,老鼠一樣偷笑,坐在山腳下的石頭下歇息,飛快的說,“如錦小姐,你不累嗎?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跟個男人似得。”
如錦這才感覺全身疲累至極,下山下的雙腿發軟,小腿一直在抖,她放下包,一屁股坐了下來,這才說道:“怎麼不累,還說我呢,你咋不說上官呢,他是富家子弟,還不是一聲不吭麼?我從小皮糙肉厚,在麥田裡摸打滾爬慣了的。”
上官誠坐在一旁的階梯上,調試着手錶,聞言挑了下眉,淡淡道:“從沒把她當成女人。”
如錦微微一愣。
浩然笑。
達子也捂着嘴偷笑。
如錦一着惱,撿起一顆小石子就扔了過去,“你也欺負我!”
一條黑色的長蟲不合時宜的劃過如錦的臉,像是血管從如錦俊俏的臉皮下游走而過,她似乎絲毫沒有察覺。
上官誠神情一凝。
浩然笑容漸漸淡了下去。
就連達子,也被嚇到了。
距離上次見到蠱蟲活動的時候,它似乎又長大了很多。
“走吧。”上官誠背起包,低着頭說了句話,便獨自踏上征程。
達子同情的看了眼如錦,一言不發地跟上了上官誠。
如錦一臉茫然,他們好像忽然就變了情緒,難道自己……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很美的。”浩然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彎腰與她的視線齊平,笑眯眯的說了句。
如錦微微有些窘迫,急忙背起包,瞪了他一眼,便小步追了上去。
翻過天山,是一
馬平川的荒原,上官誠走在最前面,看着手中的地圖說,“大約再走三個小時,就遇見它們說的沼澤了,穿過沼澤,就是朱雀山。”
“很快就要到了啊。”如錦看着荒草萋萋的遠方,心裡莫名的咯噔了一下,彷彿一聲銳利的尖嘯從腦中劃過,充滿陰冷的諷刺。
如錦猛地捂住耳朵,一瞬間有些頭暈眼花,那刺耳的聲音彷彿要衝破她的頭皮,震的全身發麻,這難道是蠱蟲的原因麼?
可那聲音,分明是趙繡晴的聲音。
“怎麼了?”走在最後的浩然見她臉色不對,問了句。
如錦搖了搖頭,正要往前走,便見浩然將手掌按在她的頭頂,一股清涼之感貫穿全身,她蒼白的臉上,漸漸涌動着一股黑氣,從下顎處滾動向頭頂。
“好點了嗎?”浩然問。
如錦甩了下頭,全身輕鬆了許多,她不可思議的看着浩然,“你怎麼做到的?”
浩然攤開掌心,一個五行八卦陣圖在他的掌心若隱若現,伴隨着陽光的移動,散發着琉璃的光彩。
如錦吃驚的張了張嘴,“這是什麼?”
“紋身啊。”浩然把掌心一握,再攤開,那五行八卦陣消失不見。
如錦還想進一步細看,忽然,前方傳來達子的歡呼聲。
兩人齊齊看去,便見達子像是瘋了一般往前衝去,只見遠方的天際,竟有馬羣零零落落的吃草。
有馬就意味着他們可以不用徒步走了,一抹狂喜從如錦的眸子裡閃過,可是下一秒,胳膊上的五指印火辣辣的疼了一下,便有一聲陰冷笑聲在腦海中響起。
這種感覺……對……就是這種感覺……每次預感到危險發生時候的感覺……
如錦猛地看向達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