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聽說這些陪葬的竹簡和帛書竟然記載着于吉親傳的神仙法術,也是非常的好奇,畢竟於吉的活神仙之名實在太大。
即便李秘不相信有仙法,但三國之時已經出現魚龍曼延之術,也就是大型的幻術,于吉若是個幻術師,李秘起碼也能看一看,這古彩術法到底是甚麼樣一個東西。
於是他便朝秦涼玉問道:“我能看看嗎?”
秦涼玉也大方,朝李秘道:“這匣子是侯爺找人特製的,能夠封存古物,不過竹簡和帛書都泡在油裡,只能看個虛表,無法翻閱……”
李秘已經被勾起了好奇心,哪裡管得這許多,聊勝於無,能看個封皮也是好的,便小心翼翼打開了那長長的大盒子。
這盒子是上好的楠木製成的,仍舊散發着清香,打開之後,一股濃郁的香料氣味便撲鼻而入,李秘微眯雙眸,瞳孔收縮,也不敢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然而到底是讓他有些失望,這些竹簡和帛書外頭,竟然還包裹着一些半透的保護布料,連封皮也是無緣得見。
李秘可不是項穆,不會處理這些古物,難免也有些惋惜,便朝秦涼玉道。
“他要這些東西有甚麼用?想要培養一個洛河龍女,最少也要十幾年吧,等她長大,估摸着程昱都死了……”
李秘如此一說,甄宓卻搖了搖頭,朝李秘道:“羣英會之中,無論是魏蜀吳營,都是一樣的法子,花十幾年培養一個人才,即便師父死了,也會有其他人頂上,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爲了百年大計,個人得失也就變得無謂了。”
秦涼玉對甄宓的說法也非常贊同,接口道:“娘娘所言不錯,再者說了,侯爺也沒打算找一個孩兒來培養,他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選,只消將這些洛河龍女的法術秘笈取回來,她就能直接修習了!”
李秘聽得此言,也不由心頭大喜,因爲這些竹簡和帛書不可能長途運輸,所以這個洛河龍女火種,必定就在蘇州城中!
秦涼玉見得李秘神色,也是輕嘆了一聲,又看了看甄宓,朝甄宓道:“娘娘果真好福氣,李大人確實是個聰慧睿智的人,只消這麼一說,便知道洛河龍女的火種在蘇州城裡。”
秦涼玉這麼一說,便是肯定了李秘的猜想,而李秘的想法也就活絡了起來。
于吉是害死孫策的人,最終卻又神秘消失,吳國人根本就抓不到他,他的弟子洛河龍女又是于禁的妾室,這也解釋了于禁投降之後,爲何洛河龍女沒有跟着他去吳國了。
程昱對這個洛河龍女當然是志在必得,否則也不會讓秦涼玉來冒險盜墓,那麼這個龍女的火種,必定也是極其要緊,若能夠用龍女和秦涼玉爲餌,還愁程昱不上鉤麼!
“洛河龍女的火種藏在哪裡?”
秦涼玉和甄宓相視一眼,嘴角皆有笑意,秦涼玉朝李秘答道:“就藏在這裡。”
“就藏在這裡?”李秘也有些意外,但想想也是應該,因爲這些竹簡和帛書很難保存,又難以搬運,最佳的方式,自然是跟着秦涼玉,偷到手就能復刻出來了!
李秘往房間裡頭掃了幾眼,而後朝秦涼玉道:“能不能讓她出來見見面?”
甄宓與李秘默契十足,自然知道李秘想用火種做餌,只要火種和古物都在手裡,也不怕程昱不來。
不過她卻詭異一笑,朝李秘道:“你已經見到了啊。”
“見到了?”李秘有些愕然,但很快就心頭一震,轉向秦涼玉道:“你……你就是洛河龍女的火種?!!!”
秦涼玉本是個冷漠的死士,可不知爲何,見了李秘和甄宓之後,整個人也被他們之間的溫情感染了一般,變得親和起來,此時露着細碎貝齒笑道。
“我不像麼?你以爲龍女是甚麼模樣?頭上要長角嗎?”
李秘見得她這個樣子,也是赧然一笑,秦涼玉卻朝李秘嚴肅道。
“奴婢是娘娘的劍侍,從小就與娘娘一道接受磨礪,魏營有心要把娘娘塑造成洛神,所以讓奴婢修煉幻術,若非有幻術傍身,奴婢也做不出女屍復活的幻象來……”
李秘也沒想到,這秦涼玉竟然還是個幻術師,他對古代魔術也很是好奇,便朝秦涼玉道:“耍兩手我瞧瞧?”
秦涼玉有些似笑非笑地問道:“你不信?”
李秘也覺得有些唐突,當即解釋道:“不是不信,是好奇……”
李秘在後世之時也曾抓過不少街頭騙子,裡頭有不少騙人的把戲和千術,偶爾他自己也會耍兩手,尤其是與同事打牌賭午飯之時。
到了後來,李秘越發上癮,經常買些DVD來看,當然了,是魔術教學DVD,不是街上那種拉開大衣,露出黃牙問,大兄弟,要片嗎,那種……
所以李秘還是比較有底氣的,不過秦涼玉顯然是沒曾料到這一點,因爲古彩戲法有兩種,一種是街頭賣藝的,比較低賤,也沒甚麼人學,而且都是吃飯的手藝,通常也是不外傳。
二另一種則是山野隱士裝神弄鬼用的,比較高大上,常常與仙法神術之類的掛鉤,就更加隱秘,想要學到基本是不可能的。
秦涼玉估計也是這樣的考量,所以有些爲難地看了看甄宓,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李秘也不着急,見得秦涼玉耳垂上戴着一個戒指大小的銀環,便指了指,朝秦涼玉道:“你的耳環借來一用。”
李秘也是想拋鑽引玉,秦涼玉卻不知所以,看了看甄宓,終究還是羞澀着,將耳環取了下來,輕輕放在了桌上。
李秘將袖子都擼起來,露出修長的雙手來,這在古彩戲法裡頭叫亮相,展示自己雙手並無他物。
但見李秘從桌面輕拂而過,五指如撫琴,那耳環便套在了他左手的無名指上!
這一手拿出來,秦涼玉和甄宓也驚呆了!
尤其是甄宓,她本以爲對李秘已經知根知底,雖然李秘經常有驚人舉動,但甄宓打心底以爲,李秘再也沒甚麼能拿得出手,或者再度震驚她的本事了,卻沒想到李秘竟然還會這等手藝!
李秘翹起嘴角來,朝秦涼玉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道:“看好了,別眨眼。”
就只是這麼一句話,秦涼玉已經滿臉通紅起來!
她可不是甄宓,她是魏營的死士,雖然執行任務的時候難免要與男人接觸,但從未品嚐過愛戀的滋味,更沒有男子如此近距離地展示如此輕佻卻又撩撥心絃的表情!
李秘此時已經張開左手,右手去擼那耳環,卻是用了個法蘭西落幣法,右手虛握,左手已經偷偷將耳環落在了雙腿上。
李秘左右手都握着,而後朝秦涼玉道:“你且猜一猜,耳環在哪個手?”
秦涼玉適才也是沒眨眼,可李秘的手法很是嫺熟,用的是偏西式的法蘭西落幣法,而不是古彩戲法裡頭三仙歸洞的古典手法,秦涼玉到底是看不出來的。
當秦涼玉搖頭之時,李秘左手攤開,沒有,右手攤開,也沒有!
秦涼玉和甄宓就坐在對面,此時卻有些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此時李秘的左手自然垂下,已經將耳環再度套上,而後右手在半空之中虛抓一把,往突然舉起的左手上一丟,五指張開,耳環仍舊在無名指上!
秦涼玉自認爲洛河龍女的幻術是不傳之秘,不想再李秘面前展示,然而李秘這是簡單這麼一手,便把她給壓了下去!
李秘的表演還未結束,他這次更加大膽,又坐近了些,同樣將耳環擼下來,雙手緊握,攤開雙手之後,耳環不翼而飛,最後卻出現在李秘的嘴裡!
這是李秘從某個幾次登陸春晚的灣灣魔術師的DVD裡學到的戒指消失流程,效果也是極其震撼。
甄宓和秦涼玉就這麼看着李秘,雙手空無一物,那耳環便如靈幻的仙器一般,時而消失,時而出現,如何都猜不透!
李秘眼見差不多了,便做了最後一個動作,本想來個消失重現,從秦涼玉耳後將耳環虛空抓出來,誰知道右手往秦涼玉耳朵旁虛抓之時,秦涼玉卻發自本能躲了一下。
李秘在秦涼玉這樣的古彩幻術師面前表演,心裡到底是緊張的,手汗也多,耳環一滑,便從秦涼玉的耳邊落下,正好落入領口,滑了進去!滑了進去!
由於甄宓坐在秦涼玉的側面,倒是看不到這個細節,然而此時是冬天,那耳環落入胸口,秦涼玉卻是能夠感覺到的!
甄宓見李秘抓不出耳環來,也是迷惑,朝李秘投來詢問的眸光,李秘臉皮再厚,也不敢戳破這一點,只是尷尬一笑道:“它沾染了本大仙的仙氣,成精了,不知溜到哪裡去了,不過遲早是要物歸原主的……嘿嘿……嘿嘿嘿……”
此時秦涼玉的臉都紅到了脖頸,渾身發燙,身子都僵直得不敢亂動,甄宓還以爲她被李秘的幻術給震驚了,便問她:“你看清楚了?”
秦涼玉這纔回過神來,支吾道:“我……奴婢……奴婢也沒看清楚……”
甄宓沒想到會是這樣,因爲她很清楚秦涼玉的本事,沒想到李秘竟然這麼能耐,竟然將秦涼玉也給震住了!
甄宓到底有些不服氣,朝秦涼玉道:“涼玉,既然是行家裡手,也莫藏着掖着,露兩手與他瞧瞧,省得這傢伙再得意!”
秦涼玉不動聲色挪了挪身子,雙手下垂,將椅子往後挪了挪,仍舊帶着羞澀,不過臉色終於緩和了些,她朝甄宓赧然一笑道。
“李大哥的幻術已經很是了得,奴婢……奴婢哪裡敢再獻醜……”
甄宓卻撇了撇嘴,白了李秘一眼道:“本宮纔不信,你爽利些手腳,莫說這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
李秘也很是期待,不過到底是不敢再與秦涼玉對視,此時秦涼玉卻是將桌上的盒子給收了起來,而後雙手壓在了桌面上,朝李秘道:“那耳環先還給我再論其他……”
李秘心說,耳環都從你領口掉下去了,還怎麼還你!
然而就在此時,他見得秦涼玉雙眸往他胸口以下若有若無地掃了一眼,李秘低頭一看,那耳環竟然就落在他的雙腿之間!
想想適才秦涼玉挪動身子,挪動椅子,李秘頓時恍然大悟,更讓他汗顏的是,秦涼玉將耳環放在這個位置,似乎是在提醒李秘,適才李秘的一切手法,其實秦涼玉都看在眼裡!
李秘將那耳環拿起來,輕輕放在了桌上,而後朝秦涼玉道:“這些可以開始你的表演了吧?”
秦涼玉卻收斂了笑意,嚴肅地看着李秘道:“奴婢的,可不是表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