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軍營裡的大老粗,忽然被這漂亮的跟仙女似的的姑娘問話,立刻就鬧了大紅臉,支支吾吾的道:“楚,楚,楚小姐,言,言重了……只是,什麼叫文鬥,什麼叫武鬥?”
楚行雲在這裡小小的耍了個心眼,瞭然笑道:“武鬥,顧名思義,就是交手對打,但我希望我們在交手之前都簽下生死狀,畢竟刀劍無眼,至於文鬥,就比較文雅了,我們可以比拼身體的各方面素質,比如,比力氣,比拳力,比速度,陳副將喜歡哪一樣,隨你選就是。”
還要籤生死狀?
不是這陳副將貪生怕死,只是在他的意念裡,如楚行雲這般單單瘦瘦的淑女,他一拳就能轟個半死,可是他下不去手呀,所以反覆思量,覺得還是文鬥文雅點。
“我選文鬥。”
其實這種想法不光陳副將有,滿朝文武也是這麼看的,因爲實在是一目瞭然,那陳副將人高馬大,一個就頂了楚行雲倆,所以無論是文鬥還是武鬥,陳副將必勝。
包括文成帝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當楚行雲提出,文鬥還是武鬥的時候,他選擇了默許。
“胡鬧,”唯有慶國公一臉不屑的別過頭去。
楚天正則開始緊張的瞪大了眼,但是他預測不到結果。
比試很快開始,就在殿前的空地上,此刻太陽初升,燦金色的光芒,爬上了漢白玉的圓柱上,銀龍盤踞,一時光芒耀眼,盡顯皇室威嚴。
粗略的確定過比賽項目後,第一場比試,迅速拉開了序幕,三局兩勝。
“第一局,比速度……”
陳副將聞言,立刻做出一副衝刺的樣子,目盯前方,雄赳赳氣昂昂。而在場衆人,就更是一個個瞪大了眼,想看看,這楚家大小姐究竟有什麼過人的本事,膽敢問鼎第一女侯爺。
“慢着。”
誰知楚行雲忽然高聲出言,道:“我的輕功定然不及陳副將,所以第一局我自動認輸。”
“哧……”
羣臣立刻發出了一片不屑的冷笑,就是到這瘦的跟什麼似的楚行雲定然不行,既然不行,又何必攤開這麼大的陣仗,豈不是貽笑大方,可笑之極。
一直緊張關注的楚天正狠狠的鬆了口氣,發現,頭上已經是冷汗一片,其實他有一種預感,他的忠勇侯似乎做到頭了,但是他不甘心啊,他真的好不甘心,唯有一遍遍,不停的詛咒着楚行雲。
那邊,文成帝微一擡手,算是默許了。
那宣佈的太監,只好又道,“第二局,比掌力。”
其實比掌力,就是空手碎磚頭,楚行雲暗自捏了捏自己的白皙柔軟的手掌,笑的依舊禮貌,“陳副將先請,您有多大的掌力,就儘管放多少磚頭,千萬不必相讓。”
“是。”
陳副將在軍營裡呆慣了,平日見過的女人,多半都是紅帳裡那種舉止放蕩,樣貌平庸的軍妓,而他見過的官家小姐裡,都是高不可攀的,那裡經受得住,楚行雲如此禮貌的言語,立時又不爭氣的紅了臉。
佈滿老繭的大手,開始拿起地上的一塊塊磚頭,就落了起來,最後,足足落了有二十多塊,高度
已經到了腰上,他憨憨的笑着,“這就是我的極限了。”
“陳副將請。”
陳副將也不猶豫,猛的一紮馬步,虎喝一聲,擡起一隻鐵掌,就‘啪’的一聲砸在了磚頭的頂部,這聲音很沉悶,但下一刻,隨着一連串的碎裂的炸響,二十多塊磚頭,齊齊的在他掌下,碎了一地。
“好功夫。”
立刻有人忍不住讚了一句。
當然,也有一些沽名釣譽不知所謂的人,不屑的淡淡道:“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但是別忘記,就是這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夫,用他們的一身傻力氣,一直肩負着北燕的國安,方能守住京城這片繁華富貴的溫柔鄉,楚行雲忽然想起了老張頭等人,嘴角笑的諷刺。
“楚小姐請。”
接下來就該楚行雲了,有了剛纔主動認輸的先例,不少人都已經不在看好她,反倒更像是在等着看一場鬧劇,“楚小姐,你若不行,還是可以認輸了,這磚頭硬的很,爲了爭一口氣,傷了皮肉可不好。”
“楚小姐,你可要想仔細了,女子若傷了皮肉,將來可是不好嫁人的。”
“……此言差矣,楚小姐已經是五殿下的未婚妻了,自然不愁。”
“可是我聽說,五殿下早就厭棄了這位楚小姐……”
楚行雲脣角一抽,她還真是服了,這些人七嘴八舌八卦她私事的人,真的是一國朝臣嗎?不過拜這些烏鴉嘴所賜,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五皇子軒轅凌與六皇子軒轅哲,也不知從那裡得了消息,匆匆趕了過來。
剛一見面,軒轅凌彷彿忍無可忍一般,陰沉不定的劈頭就問:“楚行雲,你瘋了不成。”
楚行雲沉下了臉,也沒了好言語,“我瘋不瘋跟你有什麼關係?別跟我說你是我的未婚夫,我若做了忠勇女侯,自會請旨解除婚約,也省的五殿下夜長夢多。”
“你……”
軒轅凌當然希望解除婚約了,可是此刻這話由楚行雲用如此態度說出,他忽然滿心的不悅,彷彿忽然有一塊大石頭,堵在了他的心口,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昨日,這個女人優雅愜意飲酒的姿態。
“皇兄,別理這個瘋女人了,如她這種粗俗的女人,由着她便是,看她將來能有什麼好下場,哼,還想做女侯,你還不如等着被解除婚約,隨便嫁給一個阿貓阿狗,做個糟糠賤內呢。”
六皇子的毒舌,楚行雲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跟他對吵,豈不是成了瘋狗,所以她選擇淡淡的無視。
感受到楚行雲壓根沒講她放在眼裡的表情,軒轅哲登時有種火大的感覺。
“楚行雲……”
“咳咳……”
那邊,文成帝已經警告似地清了清嗓子,軒轅哲在不敢造次,立刻上前見禮。楚行雲則已經開始自顧自落起了磚頭,而且越落越高,轉眼就上了二十塊。
一個乾乾瘦瘦的小姑娘居然能一掌拍碎二十塊磚頭,羣衆瞪大看眼,堅決的不相信,“該不會,等磚頭落好,在認輸吧,要不然這麼一掌下去,不廢也難。”
“我看是。”
衆人小聲議論紛紛,就連那陳副將也是一臉的擔憂,他很不理解,這姑娘瘋了不成,爲了當女侯爺,連命都不要了?
唯有楚天行,始終老神在在的坐在輪椅上,靜靜的看着。直到,磚頭一直落到三十塊,不多不少,足足有陳副將還要多出三塊。
文成帝本來看戲的目光,也不禁開始隨着那磚頭的高度,微微的眯了起來,他相信,楚行雲不是自尋死路的庸人,那麼……
“這個女人真是瘋了,”軒轅哲滿臉鄙夷的冷嘲熱諷。
當看到楚行雲高高將手掌舉起時,軒轅凌卻是不自覺的微微緊張了起來,楚行雲,究竟是誰,賦予你如此勇氣,還有如此魄力?
“滴……”
芯片啓動的聲音,小的好似一陣風吹過,誰也沒有看到,她手腕內側,那枚暗紅色胎記的微光閃爍。
力量+8
眸間厲色一閃,被力量所包裹的手掌,彷彿沒有痛覺一般,瞬間轟然砸下。
“呯……”
同樣一聲沉悶之音,不待所有人看清,楚行雲掌下的三十塊磚頭,轟的一下就被震成了碎片。
這怎麼可能!
這一刻,在場所有人都被驚住了,之前保持輕視的羣臣,因爲表情轉換過快,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合不上。
楚天正更是‘撲通’一聲,面無人色的跌坐在了地上。
文成帝就更是騰的一下從龍椅上坐了起來,神色,完全的不敢置信,怎麼可能?一個素來弱質纖纖女子,居然能夠徒手拍碎三十多塊磚頭,彷彿還有餘力。
怎麼可能?
文成帝雙目死死盯着雖碎成了一地的磚頭,深邃的眉宇間,忽的閃過了一抹濃濃的猙獰之色,然後他的腦中,浮現出那道高大巍峨的身影。
好你個楚天志,居然還藏着這個麼一個了不得的女兒,你究竟是何居心?
隨即,他的目光,又狠狠的望向了一直坐在角落裡的楚天行,漆黑的目光深處,緩緩滋生出了一股惱意。
“這,這怎麼可能……”
軒轅哲第一個誇張的張大了嘴,一直不敢置信的搖着頭。
軒轅凌,則越發的迷惑了。
“陛下,這……”那作爲裁判的太監,也一時傻了眼,詢問似的望向了龍椅上的文成帝。
而文成帝則已經迅速恢復了常態,淡漠的姿態,微昂了昂首,道:“自然是楚行雲贏。”
“第二局,楚小姐贏。”
擡眸,楚行雲看到了陳副將傻傻的表情,一時覺的挺逗,笑了起來,道:“陳副將,承讓了。”
“承,承讓了。”
……
“第三局,比力氣。”
隨着太監的又一聲吶喊,最後一錘定音的比試,開始了。
但所有人的心,卻因楚行雲方纔的驚人表現,一個個都變的迷惑起來。
一時氣憤,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凝重。
文成帝高坐龍椅,雖一直保持神態不便,但扶在膝上的手掌,卻在無意識的緩緩收緊,拇指上的玉扳指,幾乎要陷入了他的掌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