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
“現在可以告訴爺,你那暗器了吧?或者說,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沒有告訴爺?”軒轅永夜叉着腰,直接將楚行雲圍堵在牀榻前。
“你這是刑訊逼供嗎?”楚行雲挑眉。
“當然不是。”
軒轅永夜自省了一下自己態度,然後飛快的就坐到了楚行雲的身邊,沉默了一下,彷彿在羅列語句,片刻,壓低聲音,緩緩的才道:“其實,你即信了爺,有些話是可以說的,因爲不管你是什麼人?爺既認定了,便什麼都能接受。”
楚行雲瞪眼,“什麼都能接受?什麼意思?”
軒轅永夜苦笑,白皙的俊臉上,彷彿擱下了他天生的某種戒備,漂亮精緻的鳳眸,就這麼幽幽的望着跟前的女子,嘆息着道:“爺承認,起初的確是覬覦你手中,那種強大的武器,但是,現在爺知道,那東西雖強大,但似乎並不充裕,也不能在生,對嗎?”
楚行雲點頭,暗贊,爺您總算開竅了。
“但是。”
軒轅永夜面色一正,又道:“可爺還是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時,楚行雲反倒有些奇了,忍不住問:“那你覺的,我是什麼人?”
軒轅永夜思索了一下,然後很認真的回答,“起初,爺一直以爲你是因爲痛失親人而性情大變,後來發現你有一身非常怪異的力量,便覺的,你可能真是天賦異稟,但是,隨着我們深入的瞭解與熟悉,爺覺的你並不簡單,你可能是……”
“是什麼?”
軒轅永夜擡眼瞄着她,嘴裡就吐出了一句話,“借屍還魂的女鬼?”
“撲哧,哈哈哈……”
聞言,楚行雲直接毫無形象的倒在了牀上,笑了個前仰後合,然後點頭大讚,“爺你想象力真豐富,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是借屍還魂的女鬼,怎麼樣?你怕不怕?”
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
軒轅永夜本來是說正經的,卻見對方如此不正經,立刻也藉機變的不正經起來。滾着就將牀上的女人,死死的壓在了身下,狠啄了一口臉蛋,恨聲道:“你若是借屍還魂的女鬼,那爺便做你的鬼相公。”
感受着這個男人的氣息,楚行雲出奇的身心愉悅。
她緩緩伸手,從那空空如也的袖擺內,就摸出了一隻通體漆黑,卻製作精良的現代手槍。
“這便是我的暗器,因爲子彈不多了,可能已經用不了幾次了,永夜,”楚行雲同樣用認真的神色,含笑望着他。
音色如水的道:“你說的對,我的確不是真正的楚行雲,借屍還魂也好,命中註定也罷,我既用這種方式,站在了這個地方,那麼,我就是楚行雲,全新的楚行雲。”
說這番話的時候,楚行雲刻意將自己的臉,埋入了軒轅永夜溫暖的頸窩。
永夜,如果你接受不了這樣的我,就請將我狠狠推出去,不要讓我看到你眼底的疏離與決絕。
但是。
等了良久。
楚行雲沒有等到推開,而是更深的擁抱。
如今的軒轅永夜,早已不會在意她手中的各種神秘武器,在意的,只是她的這片坦誠。
其實軒轅永夜想過,不要過問太多,因爲所有真相未必是美
好的,但是,他還是故作嚴肅的問了,因爲,自小的經歷,讓他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欺瞞。
哪怕真相是殘忍的,他亦甘之若飴。
但好在,似乎聽上去沒那麼嚴重。
他們在榻上溫柔依偎了許久,軒轅永夜終於問出了一個,比較實在的問題,“丫頭,你即是借屍還魂,那麼……以後能生娃嗎?”
楚行雲老臉一紅,支吾着不想回答,“不知道。”
她又沒生過。
得,軒轅永夜的心,開始懸了。
“那,那我們,就試着先生一個瞅瞅唄。”
“……”
……
恆國公三日孝期還未過。
不知被何人點撥過的太子軒轅睿,終於頓悟,舅舅之死,絕對與天凌有關係。
當即,就滿面悽哀,帶領着羣臣,跪到了議政殿前,哭訴的要文成帝有一個定奪,聲稱,天凌狼子野心,敢如此公然刺殺北燕權貴,若進了京,還了得。
文成帝先是稱病,不見。
但耐不住太子長跪不起,終於走出了議政殿,卻不想,劈頭蓋臉就給了太子殿下一頓怒斥,罵他只顧眼前利益,卻不顧天下黎明的死活。
如今兩國休戰在即,若非要將此事鬧大,必然要在起兵禍。
這話聽的有點悲憤,但也不得不說,北燕如今,在戰爭上,的確已經耗不起了。
而藉着這個油頭,文成帝當即就罷免了太子的監國之職,令他回宮好生反省。羣臣正尋思着,下一個監國會落到誰的頭上。
而首當其衝的五皇子軒轅凌,卻在這個節骨眼,憂思過度,病倒了。
無奈,病情有所好轉的文成帝,只得重掌大權。
如此,便正式迎來了三日後,兩國使者入京。
本來按照原定的計劃,爲表現誠意,北燕會派出兩名權貴到十里外相迎。但自出恆國公府的事後,誰知到天凌還會不會在出什麼陰招,各家權貴,人人自危。
最後,只得由李相領隊,帶着幾個有頭有臉的,到城門口相迎。
而這幾個有頭有臉裡,剛巧不巧,就有楚行雲一個位置。
所以一大清早,她便不得不身着朝服正裝,帶着自己挑選出的親衛隊,嚴守在了正門前。
“歐陽鳴?你怎麼也來了?”
楚行雲端坐在棗紅的駿馬之上,一擡眉,就見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的歐陽鳴也盡職盡責的驅馬而來。
如今,誰不知道,恆國公與其世子歐陽順驟然大喪,明裡一致對外,但暗裡卻正是內鬥的關鍵時刻。
因嫡出凋零,一羣庶出,爲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已然是蠢蠢欲動。
當然,庶出中,歐陽鳴這個軍中要職的大公子,是最有潛力的一個。這個節骨眼,不守着恆國公府的一磚一瓦,跑這作甚,又不是沒給你放假。
歐陽鳴也看了楚行雲一眼,立刻便心知她的疑問,心中苦笑。英俊的面容,因連日的守靈,稍有些疲色,但依舊無礙他這通體的硬氣。
“……壓根就沒肖想過的東西,這會兒瞎動什麼腦筋,就是頭疼的厲害。”
居然不將名利看在眼裡?
楚行雲微微一笑,“守住自己的本心,不貪不嗔,
這是一種本事,亦是一種福氣。”
“呈上將軍吉言了。”
這時,他們整整等了個把時辰的使臣隊伍,終於有了音訊。
就見寬闊的官道遠方,浩浩蕩蕩的就出現了一片,金碧輝煌的車馬隊伍,飛揚的氣質,一面是天凌的標誌,一面是鳳蒼的標誌。
正齊頭並進,躍入了所有人的視線。
鳳蒼歷來便是北燕的友邦,相見,自然是客氣多些。
但天凌卻是宿敵,儘管這次是來簽訂和平聯盟,但在看到那些戰場上的蠻夷,步步而來時,不光武將,就連一干文臣,也都微微緊繃了背樑。
“轟隆隆……”
馬蹄聲不覺。
速度,即不快,也不緩。
就這樣讓他們在風裡足足等了有半小時,車隊才幽幽的停在了城門前。
先是有來使遞上國書,然後由李相宣讀聖旨,表達了文成帝的歡迎之情。才見兩國爲首之人,緩緩上前。
天凌來的是一位王爺,號,雍王,就見他一身天凌冬日的錦布棉衣,頭戴鑲嵌金玉的禮帽,面容粗狂,生的虎目方口,滿嘴的絡腮鬍子,神態轉換間,頗有幾分威嚴,但姿態卻十分的倨傲。
握着馬鞭,遲遲就是不肯下馬。
彷彿,他們能來北燕,完全是給北燕面子一般。
楚行雲來之前,自然對這些人都做過一些惡補。
知道此人乃天凌皇的庶弟,別看是個王爺,但天凌的王爺與北燕的王爺,卻不是一碼子事。
北燕的王爺僅此一人,那就是軒轅永夜,除權力外,名位,僅次於文成帝,任何權貴見了,都是要矮一頭。
但天凌的王爺,卻是一抓一大把,人多了,名位自然有所下降,若放在北燕,充其量也就是個郡王,且還是不大得寵的郡王。
不過,據楚行雲所知,這次,天凌來的BOSS級人物,可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人,說起來,她們也算打過照面了。
“傳聞,北燕出了女侯,哎呀呀,果真是貌美如花呢,只是不知這提槍上馬的本事如何?可千萬別像你那無用的父親,幾個來回,就被我天凌的馬兒,給塌成了肉醬,聽說,下葬的時候,連屍體都沒呢?”
一聲慵懶卻極爲刺耳的女音傳來。
楚行雲擡頭望去,果然就見那馬車的踏板上,一席紅衣的女子,筆直而立,一雙精緻的秋水眸子,此刻正滿是挑釁的死死瞪着楚行雲。
大概,還記着那日的一槍之仇。
而反觀楚行雲。
毫無變化的面容,根本沒有因對方的刻意挑釁,而動容分毫。她靜靜的揚起下顎,只是非常單純的打量着對方。
這女子生的極好,不說她的五官如何,就這通體雪白,好似嬰兒一般的肌膚,襯上這正紅色的衣衫,火辣的身段,凌厲的氣勢,也讓她成爲了人羣中,極爲搶眼的一個。
至於面容。
抱歉,最近美人看多了,有點疲勞。
只是覺的,比之李成瑾之流,也就那麼回事。
“長公主殿下說完了嗎?若是說完了,還是快些下車吧,北燕不比天凌,風大,小心閃了舌頭。”
楚行雲就這麼不冷不熱,淡淡的回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