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看着面前的如山堆積的文件,只感覺到一陣頭疼。
“孟大人說了,這才只是基本信息……”小童小心翼翼地瞧着千尋的臉色,有些無奈道。
千尋:“……”
看來她的書只能押後寫了,最起碼按照現在的發展速度,十幾年之內,她是甭想有自己的自由時間寫書了。
唔……真是的,好不容易有個自己看中的素材了呢……創作之路受阻,不開心!
“算了……”千尋頂着一張臭臭的臉,心理安慰自己銀子什麼時候賺都一樣,但是正經事業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吧啦吧啦……
如此一番安慰之後,千尋咬着牙,開啓暴走模式,完全忘我地進入狀態,開始處理那些東西。
什麼今天在哪裡賺了一筆,哪裡哪裡有惡鬼不肯入輪迴……
小童看着如此狀態的千尋,暗暗汗了一把,悄悄地退了出去。
屋子裡恢復了靜謐,只有書頁翻過的聲音與筆墨的刷刷聲,有如蠶吃桑葉一般。
……
這廂,焰醉與魏承寧的故事還在繼續。
焰醉看着好不容易救回來又敷了藥昏睡過去的魏承寧,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睡着的魏承寧,眉梢眼角的戾氣與淡漠似乎都削減了不少,長髮散亂下來,襯得臉孔越發的尖與白,透着些許青白的氣息。
也只有睡着的時候,魏承寧似乎纔會卸下這樣的防備,顯現出一種平日裡沒有的倦淡,有些惹人戀愛的味道。
焰醉想了想,即使知道面前的女子已經有自己的火氣護體,並不感覺到冷,卻還是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輕輕地蓋在了魏承寧身上。
魏承寧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是一片無盡的富貴榮華,飛檐綠瓦,雕樓畫棟,似是人間富貴之仙境,又像是一個再旖旎美好不過的夢。
然而,就是那樣輕軟的夢裡,卻突然橫生出一片血霧來。
她眼前是一片紅霧,不斷地旋轉,旋轉……
“不是男孩,隨便交給誰養着吧……”那人帶着剛毅,卻是有幾分失望的聲音。
小小的她不敢反駁,只是沉默地跟着侍衛出去了。
……
明安二十六年,冬。
東魏皇宮——
風舞蝶如同往常一樣,支撐着身子斜倚在榻上。
門外是一片粉黛春來,鳥兒嘰喳有些聒噪,宮女偷偷將目光朝那身那身着宮裝的華貴女子望去,女子一身明豔的絳紅,端的是明豔嬌俏,然而那雙眸子,卻是透着歲月沉澱之後纔有的寂寥之色。
正是光景再好不過的時節。
正安靜之間,門口突然傳來一陣**,一個尖細的聲音過後,便是龍椅之上明明垂垂老態,也抵不住那滿臉的喜悅之色的明安皇帝。
“參見皇上。”清冷的聲音透着絲絲嫵媚,蝶妃她確實是美的。
“不必多禮!”明安帝縱使一把年紀了,卻還是強撐着扶了她起來,然後看着這顆號稱是南樑最美豔的明珠。
縱然他已經不年輕了,但是面前這個當年覆滅南樑之後,陸長風帶回來的女子,那傾世容顏,似乎在這深宮歲月的消磨中,從未變過。
又或許,她與婉婉一樣,沒有變的,是心。
蝶妃看着那樣垂垂老態卻是發自內心高興的皇帝,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縱然是內心苦澀,卻還是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又陪明安帝說了一會兒話,他便已經感覺到有些倦了,蝶妃靜靜地目送那明黃色地佝僂身影一步三晃地被內監扶回去,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淡淡的憐憫。
一生戎馬工於心計,老來卻是被到處算計,真不知是自作孽,還是還這前半生的債。
她不願去想,她沒有了家和國,更是愛上了自己的仇人,她回不去。
想到這裡,她的心思突然有些淡了。
“廊外是什麼鳥在叫喚?”又翻過一頁書,她的心思有些亂了。
“回娘娘,是陸將軍派人給娘娘送來的賀禮,是整整一百隻血雀呢……”小婢女看着面前女子的臉色,輕聲道。
陸長風?蝶妃冷笑了一聲,眼裡不知道是該掙扎還是該相信。
血雀,在他眼裡,她就是這樣的一隻鳥嗎?被困在這牢籠之內,動彈不得。
“全部換掉,放飛出去吧!”蝶妃淡淡道。
“可是……”小婢女有些猶豫,這血雀可是極其珍貴的品種,也不知陸將軍是從哪裡捉來這麼多,全部放飛的話,着實是有些可惜。
“怎麼?還要我教你?”蝶妃淡淡瞥了一眼那小婢女,眉眼間,略略有幾絲不耐煩,若是仔細看去,還有着掙扎與憤恨的情緒。
“奴婢不敢。”宮女很快地出去,指揮着人將那些關在籠子裡的血雀統統放飛。
然而,讓人失望的是,這血雀顯然是在籠子裡關得久了,就算是打開了籠子,也只是飛在這個地方,繼續着衣食無憂的生活。
滿地的血雀,,只有少數的幾隻能飛到牆頭,其他的都因爲地上的吃食而不肯離去。
嘰嘰喳喳間,散落在滿地的青石磚上,有些悽豔。
陸長風進宮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