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陰湖上,一條精緻奢華的客船正平穩地行駛着,在它的周圍,所有過往的船隻都自動自覺地遠遠讓開,爲其騰出了很是寬敞的航行線路。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那完全是因爲在那艘船的船頭和桅杆之上,數面青色臥虎旗迎風招展,向周遭路過的所有船隻發射着無形的壓力。凡是熟悉這片水域的人都知道,這青色臥虎旗是江陰一帶最大的江湖門派,江陰堡的旗幟,而作爲整個江陰地區最強實力的證明,任誰也沒有會想與之發生衝突的膽量。
坐在船艙之內,青衣長衫的郭玉楓靜靜地坐在椅子之中,一邊品着茶,一邊跟坐在對面的一個年輕人交談着一些關於江陰堡的事情。這個年輕人就是邵崇光爲這裡挑選的繼承人,剛剛纔從京師城來到這邊,而郭玉楓則正是爲了迎接他才難得一見的坐在這裡悠然品茗的。
“大致的情況就是這些了,還有什麼想要詢問的麼?”輕輕的放下茶杯,郭玉楓淡淡地問道,完全公事公辦的嘴臉之下,卻是在暗暗地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此人中等身材,相貌亦是十分的普通,絲毫看不出有什麼與衆不同的地方,不過,作爲江陰堡的創立者,郭玉楓掌控着整個江陰一帶足有二十幾年的時間,自然是不會憑藉一個人的外貌來評價某個人。
“基本上是沒問題了,等到正式開始學習以後,應該還會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向師傅您請教。”淡淡一笑,年輕人禮貌地回答着,因爲是要前來成爲江陰堡未來的主人的,所以他們兩人一見面時,郭玉楓就以正式收他做了自己的徒弟。淺淺地酌了一口杯中的香茶,年輕人微微地沉吟了一聲,隨即帶着些許試探性意味的口吻說道“不過,師傅,弟子對於將水匪一脈交由師兄來管理的這件事情還是覺得有些不大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是擔心他會藉此對你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麼?”眉梢一挑,郭玉楓淡淡一笑,道“還是擔心他會將水匪一脈分離出去,從
而削弱了你對這裡的管理呢?”
“這個……”沉吟着,年輕人一時也想不好該怎麼說,當下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在心中反覆地思量了起來,只是,還未等他想好該怎樣表達自己心中所擔心的事情,船艙的外面突然就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混合着雜亂的腳步聲,彷彿是在預示着將要發生什麼很是糟糕的事情一般。
眉頭微皺,郭玉楓有些不悅地側過頭去,將目光移向了船艙的艙門處,聲音低沉地輕喝道:“來人啊。”
“是,堡主。”輕輕地推開艙門,一名小廝打扮的青年人快步地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低頭應道。
“外面爲何如此的吵鬧?”低聲喝道,郭玉楓面色陰沉,眉宇之間很是不悅。
“啓稟堡主,外面不知爲何出現了數艘不知是從何而來的大船,正堵在我們前進的航道之上,現在已經有人過去訊問,應該很快就會得到答覆了。”老老實實地彙報着剛剛發生的一切,青年小廝低垂着頭,在彙報完畢之後就不在出聲,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候着郭玉楓的下一步指示。
眉頭緊皺,郭玉楓敏感地察覺到事情之中隱隱地有着一些不正常的地方,食指輕輕地敲擊着椅子的扶手,他心中的那份不好的預感隨着外面越來越嘈雜的聲音而逐漸變得強烈了起來。重重地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面上,他猛地站起了身子,一邊大步向外走去,一邊沉聲吩咐那個剛剛纔被他收爲弟子的年輕人,道:“你在這裡等着,我出去看看情況。”
“是,師傅,您請多加小心。”輕聲地應道,年輕人表現的十分乖巧,可臉上的表情卻隨着郭玉楓關上艙門的聲音而變得詭異了起來。
獨自一人想着船頭走去,沿途所見的情形顯然要遠比他所想像的更加混亂,這讓他愈發覺得事情變得嚴重了起來,爲了維持船上的秩序,郭玉楓不得不一邊呵斥着亂跑亂撞的下人們,一邊快步洗想着船頭走去,只是
,還沒等到他來到船頭,一聲悶響突然就傳了過來,緊接着船身就傳來了一陣劇烈的搖晃,同時,還傳來了讓他心驚的吼聲。
“船底漏水了,船底漏水了!千萬要擋住啊,不要讓杜府的人攻到船上來!”
“杜府?!”心中一凜,郭玉楓沒有想到阻攔自己去路的會是杜氏會館的船隻,快步來到船頭,遠遠地,他就已經看到了船頭的方向,三隻大船正並排地堵在那裡,由於這是一條不太寬闊的支流,被對方這樣一攔,竟將他們的去路完全的給堵住了。一把抓過立於船頭指揮着衆人的那名頭領,郭玉楓怒聲喝道,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了一般“爲什麼不早些將這裡的情況報告給我?!”
“堡,堡主息怒,對方也是剛剛纔突然開始攻擊這邊的,屬下已經派人前去稟報了,只是,不知道因爲什麼,沒能馬上趕到您那裡去。”突然被人拉住,這名頭領着實被嚇了一跳,待得看到郭玉楓那張陰得發黑了的臉時,他那本來還十分嚴重的口吃瞬間就不藥而癒了,口齒伶俐的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哼!”重重地哼了一聲,郭玉楓一把將其推開,隨即一步跨上船頭,神情嚴肅地觀察起雙方現在的情況來。只是,隨着他對情況的深入瞭解,他那本就十分陰沉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更加陰沉了起來,重重地嘆了口氣,他轉身跳下了船頭,沉聲吩咐道:“去給我準備一條小船,外加五個功夫好一些的小子。”
“知,知道了,堡主。”恭敬地應道,頭領立刻轉身去完成起他剛剛吩咐的事情,而郭玉楓則快步像他剛剛來時的方向趕了過去。由於那個年輕人是邵崇光親自挑選過來的人,他自然不能讓他受到絲毫的損傷,不過,讓他不解的是,明明已經有了退卻跡象的杜氏會館爲何會在這種時候公開地來找他的麻煩,要知道,他在江陰一帶可是絕對的霸主,以他與楊玄多年對峙的情況來看,他顯然不會這麼公開地和他對抗纔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