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所提的附加條件,少堡主你要是能夠答應,本王就考慮一下你剛剛的提議。”靜立船頭,邵景瑄淡淡地笑着,語氣之中卻是不容迴旋的堅決。有些驚訝地看着他,上官若言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提出這樣的一個條件來,雖然心中充滿了疑惑,但是她卻沒有馬上問出口來,只是將全部的疑問都壓在了心底,等到時機允許的時候,她纔會提出這些問題來。疑惑不解望着他,郭焱星也同樣搞不清楚他到底有何企圖,沉吟了半響,纔有些試探着地問道:“只要殿下同意幫助我,在下就同樣您所提出的這個附加的條件,只是,在此之前,能否請殿下您告知在下您一件事情呢?”
“少堡主請講。”
“在下想知道,殿下您爲什麼會提出這樣的一個條件來。據我所知,當今聖上對您可以說是十分的器重,封地也是十分的遼闊,這樣深受寵愛的您又爲何會想到在這小小的江陰一帶來分上一杯羹呢?”緊緊地盯着邵景瑄的雙眼,郭焱星一邊慢慢睇述說着自己心中的疑問,一邊仔細地觀察着對方雙目之中的情緒波動,希望可以在這之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來。只是邵景瑄一臉的淡然之色,眉宇之間一片坦蕩之色,絲毫不去介意郭焱星的審視目光。
“本王的封地確實是幅員遼闊,可自打先父過世,這十幾年間,那裡都處於無人打理的狀態,現在多股勢力糾纏其中,本王要想將那裡恢復到從前鐵板一塊的模樣,着實要費上不小的功夫。況且,自古伴君如伴虎,本王可不想有朝一日成爲朝堂上各股勢力之間相互碾壓的犧牲品。”悠悠一嘆,邵景瑄的語氣之中充斥着淡淡的無奈之感。仰頭望了望天邊的明月,他重新經目光投向了靜坐在小舟之內的郭焱星,輕聲一笑,道“時候不早了,還請少堡主快些做出決定。”
不動聲色地盤算着取捨之間的問題,郭焱星沉吟着,過了良久,才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暗暗地咬了咬牙,然後才微微一笑,道:“王爺願幫在下成爲江陰之主,在下也自當幫助王爺鞏固您的封地。只要在下成爲了這江陰一帶的主人,那麼王爺您一定可以得到您應得的那一份利益。”
“如此甚好,”聞言一笑,邵景瑄略一頷首,儒雅地說道“那本王就在日照城的杜氏會館內等候着少堡主的好消息。記住
,當我收到那人的人頭之時,就是杜氏離開江陰之時。”
“好,王爺就靜候在下的佳音吧。”眼神之中難掩着那抹炙熱,郭焱星目送着邵景瑄二人離去的身影漸漸的隱於夜色之中,眼底突然就閃過了一抹濃重的,無法掩飾的陰狠。
回到了岸上,邵景瑄和上官若言一起向着日照城的方向慢慢地走去,兩人一路上都沒有交談,步履急切地向前走着,直到步上了城外的土道,兩人這才暗暗地鬆了口氣,又向前走了約半盞茶的時間,他們才終於跟等在土道上的楚何等人相遇,登上等在那裡的馬車,隨着車軲轆開始發出碾壓路面的聲音,邵景瑄突然微微一笑,伸手圈住了上官若言的肩膀,輕聲地問道:“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麼?”
“你可以無條件的信任我,我又有什麼信不過你的呢?”輕輕滴回答着,上官若言回過身去望着他,眼神十分的鄭重。
看着她的眼睛,邵景瑄的嘴脣動了幾下,隨即突然伸手將她拉入了懷中,靜靜地抱着她,邵景瑄輕輕滴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緩緩地說道:“我喜歡你,所以,我絕不會做任何會傷害到你,和你所重視之人的事情。你能相信我所說的話麼?”
“我信你。”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上官若言靠在邵景瑄堅實的胸膛上,耳邊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心中雖然還會感覺到有些羞澀,卻也有着絲絲的甜蜜摻雜在其中。
送走了邵景瑄他們兩個,郭焱星並沒有馬上回到江陰堡中,而是親自搖着小舟進了江陰湖中,順着水路的一條岔路拐進一處隱秘的湖邊溶洞之內。先將手中的竹篙插入了水中,他伸手從懷中摸出了一直短短的竹哨,放在脣邊輕輕用力,吹出了三長兩短的哨音,靜靜地待了一會兒,溶洞之內的一個很不起眼的洞窟內,突然就駛出了一條小船,悄無聲息地靠到了小舟的旁邊,郭焱星足尖輕點了一下小舟的船體,他輕輕地躍到了小船之上,然後就將身上的蓑衣丟到了一旁,道:“進洞吧。”
“是,少堡主。”輕輕地應了一聲,船上的那名水匪立刻就跑到了船尾,先將那葉小舟拴在了船的後面,水匪用手中的竹篙用力一撐,小船立刻就駛回了剛剛出來的那個洞窟。
在餘下的幾日內,郭焱星並沒有在作出什麼過多的舉動
,反倒是一直深居江陰堡中的郭玉楓難得一見的走出了府中,頻頻出現在江陰一帶的各個江湖門派之中,而對杜氏會館的舉動也由原來的只是夜夜來騷擾演變爲光天化日之下的出手相襲,彷彿是急於將這根插入江陰之地的‘毒刺’給拔出去。
“外面的情況如何?”與楊玄一同坐於書房之中,邵景瑄輕輕地問着剛剛推門而入的楚何。由於近幾日的情況驟變,邵景瑄也就沒有了外出遊玩的心思,所幸上官若言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意,而且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願意的神情,以他對她的瞭解,自然清楚她不會主動表露自己的心意,更何況還是女兒家最羞於提起的愛戀之事。
“江陰堡派來的人越來越難纏了,剛剛有姑娘出手幫了這裡的好手,毫不費力的就將對方派來的人給盡數留了下來。”微微地笑了笑,楚何的語氣十分輕鬆,言語之中滿是得意。
微微頷首,邵景瑄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端起茶杯來,一邊品着茶,一邊細細地思量着這幾日所發生的事情。郭焱星曾說過要幫他除去他在江陰的仇家,自然也就代表着對方知道他在這裡的仇家是誰,結合前幾日從江陰堡傳回來的消息,邵景瑄已經可以大致的猜測出他要殺掉郭玉楓,只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卻又敲不出絲毫的端倪。難道說,是他失敗了麼?心中悄悄的自問着,邵景瑄不由得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公子不必焦躁,我們在等等看。”彷彿是看透了他心中的所想,楊玄微微一笑,伸手捋着下巴上的長鬚,一邊抽着菸袋,一邊淡淡地說道。
“可是,會館已經開始轉移起在日照城的物資了,我擔心自己的這一舉動會平白葬送了杜老多年來的經營。”輕嘆一聲,邵景瑄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難掩着淡淡的焦慮。
“公子大可不必擔心這些,”聞言一笑,楊玄悠悠地吐着菸圈,有些高深莫測地笑道“我又沒說杜府在江陰只有這麼一處地盤了。”
“你是說……”
“公子,楊管事,屬下有急事稟報。”門外突然傳來的稟報之聲打斷了邵景瑄還未說完的話語,屋內的兩人微微一驚,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了房門之處,心中都隱隱地感覺到了這次將要稟報之事,將要使整個江陰的局勢發生巨大的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