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沈凌酒用文璽的生辰在文府舉辦了生辰宴。
文璽怕麻煩,向來生辰都不過的人更遑論爲此辦個宴席?但一切開支和人力都由沈凌酒提供,有她籌備,文璽樂得清閒,順便還能賺上一筆禮金,他自是樂意之至。
宴席還未開始,府內張燈結綵,儼然一派成親的喜慶之色。
文府許久沒辦家宴,一時之間京都的達官貴人幾乎是削尖了腦袋往裡鑽。文璽爲官低調,前途無量,又一表人才,是京都首屈一指的佳婿人選。
平日京都官宦的家宴他多半派人送個禮,人卻是不到,衆人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他辦個家宴,皆將府裡最嬌媚的女兒拉出來拾撮一番往文府領。
沈凌酒慣例的讓人搭建了戲臺,她和小包子坐在臺下,臺上請的到不是戲班子而是說書先生。
兩人分着桌上的瓜子,時不時擡頭看一眼說書的。
鑑於之前兩人上火牙疼,司行儒便給兩人規定了每日嗑瓜子的數量不能超過三百顆。
數完了瓜子,沈凌酒擡頭望去,文璽一身白袍,氣質如玉,手持摺扇,笑容僵硬的站在門口迎客,目光時不時沉沉地向沈凌酒掃來。
“啊!”
見到文璽的一些少女,握着絲絹一陣狂喜,“想不到文將軍……喔不文尚書竟然會親自迎客!”
其中某御史的女兒在五秒鐘之內重新打理了一番髮髻,然後含羞帶怯地望向門口的男神,聲音更是柔情似水:“見過文大人……”
見有人開了先列,其他少女也紛紛放棄了矜持,如旋風一般席捲而來,將文璽團團圍住。看着衆位少女灼灼又犀利的眼神,文璽下意識的雙手護胸,開始深深地爲自己的身家性命擔憂。
沈凌酒焦灼的看着這一幕,小包子也很焦灼,沈凌酒已經不知不覺的多吃了他十幾顆瓜子了!
“孃親,我覺得你有必要要去拯救一下文表舅!”小包子看着岌岌可危的瓜子,心肝肺都在疼。
“我也想,但……如何拯救?”空手接白刃她可以的!但是……空手擠人堆,看到那些比她胸都要大的少女,她有些憤怒加嫉妒!
“孃親,那些小姐姐的胸都貼到文表舅的臉上了,文表舅還能呼吸嗎?”
沈凌酒咬牙切齒。
“孃親,那些小姐姐的胸都好大啊……裡面是不是藏了饅頭?”
沈凌酒:“你不說胸的話,我們還能做朋友!”
小包子仰天長嘆,“妒忌使人面目全非……”
沈凌酒:“……”
小包子眼睛一亮,“我倒是有個主意,或許能幫到文表舅,但是……”
沈凌酒:“但是什麼?”
小包子神秘道:“需要你的配合……”
沈凌酒又磕了一顆瓜子,“你且說來聽聽,若是……”
“嘭!”的一聲,沈凌酒的話還沒說完,小包子的拳頭已經朝她招呼了過去!
接着小包子就衝着人羣大喊:“不好了……攝政王妃暈倒了……”
沈凌酒只覺鼻端下流出兩行溫熱的液體,她一抹,看到是鼻血,瞬間,兩眼一翻,“算你狠!”回頭再跟你算賬!
文璽一聽,慌忙撥開人羣,張羅着讓人將沈凌酒擡到廂房休息。
路上司行儒匆匆趕來,急急忙忙的推開門,迎面便撲來一陣酒香,接着便看到沈凌酒帶着小包子坐在桌前大吃大喝,一人嘴裡叼一根雞腿,他緊繃的麪皮,驀然鬆懈,“怎麼回事?”
沈凌酒鼻子裡塞着棉花,說話甕聲甕氣的,“還……還不是你那個……”
小包子擡頭:“孃親是走路摔的!”
沈凌酒:“……”
若不是小包子幫文璽解了圍,文璽答應好好款待沈凌酒,願意幫她補回流出的鼻血,沈凌酒非要揍得小包子懷疑人生不可。
晚宴後,便是面具晚會了。
每個人都戴了面具,互不相識。
司行儒對這個沒興趣早早帶着小包子回王府睡覺了,沈凌酒是不肯走的,後面被文璽和沈煜書聯手灌醉了,送回了昭王府。
蘇玉樓帶着狼牙面具,他坐着喝了一會兒酒,覺得沒趣,便起身找文璽和沈煜書告辭。
文璽其實就在他對面坐着,但她今夜一襲女裝,又帶着兔子面具,蘇玉樓完全沒往她身上想,橘紅的燈光下,窄袖高領的衣裳將其背影襯托的爽利而幹練,左手執扇又給他增添了幾分江湖氣息。
蘇玉樓找了一圈並未見到文璽,這時,一曲琴音穿過鬨鬧的人羣傳來,“海翁忘機,鷗鳥不飛……”
蘇玉樓腳步停頓下來,這時旁邊的一個孩童牽着大人的手,晃盪着問:“這琴曲是什麼意思啊?”
那父親告訴他道:“這句話的意思是,指彈琴人的心志,像鷗鳥一樣,日與白沙雲天相伴,完全忘掉心計。比喻淡泊隱居,不以世事爲懷。此琴曲名爲《忘機》。”
小童若有所悟的點頭。
聽到這個琴曲時,花園內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往了聲音的來處,蘇玉樓也跟着看了過去。
而這個時候,一個盛裝少女正花園的側門裡走了出來。
那少看上去十八九歲模樣,目如秋水顧盼生輝,樣貌是極美的,眉間的俐落氣質也很是別緻,可蘇玉樓一看之下卻不由得有些失望,原以爲彈琴的人是讓人欽佩的,不想是個小家碧玉。
他恭立在拱門邊,本想找個家丁問一下文璽的下落,畢竟不告而別有失禮數。不等他找到小廝,緊接着,又一個少女抱着琴絃走了出來,相貌與先前那少女生得差不多,只是神情略微沉靜些,她走出來後,站在了門的另一側。看起來兩人像是雙生子。
這時有人驚歎道:“早就聽聞文府有一對十分靈動貌美的雙生子,是文大人的貼身婢女,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十分貌美!”
“哦,是什麼名字?”
“一個好像名叫閉月,一個叫羞花,閉月羞花,據說從小起便一直陪伴在文大人的身邊了,令人十分豔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