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文璽的新娘仍舊昏迷不醒,沈凌酒只好給文璽出了個注意,“不如你再拋一次繡球?”
於是文璽又拋了一次繡球。
這一次文璽又挑了一個男子,這讓全京都的少女芳心盡碎,整個京都晚上都能聽到女子的嗚咽聲,不少女子還因此開始懷疑人生。
就在文璽大婚的前一日,她所選定的‘新娘’又在一陣笑聲中,姿勢詭異的癱了。
這下衆人都驚悚了。
沈凌酒心情忐忑的躺在司行儒懷裡,“我師父這招真是太毒了。”
“嗯,怎麼,你看起來有些害怕?”
沈凌酒背脊冒出一竄冷汗,“唔……”
司行儒輕撫着她的後背,之前蘇玉樓能在鄴城的寺廟撿到昏迷的文璽,包括後面秦羽失蹤和中七日花的毒,都是沈凌酒一手設計的,爲的就是幫文璽製造機會。想來沈凌酒是怕事後蘇玉樓找她麻煩,他輕笑一聲,“有本王在,別怕。”
沈凌酒從被子裡鑽出一個頭來,“不是啊……旁晚時候,我讓蕭摯把表哥扛到了師父的牀上!”
司行儒:“……”
旁晚時分,沈凌酒將文璽叫了過來,順便在她酒壺裡投了點藥,表哥啊,能不能成,就看你們今晚的造化了!
沁雪園
夜間,蘇玉樓回到房內,還未點燈,便聞到一陣奇異的花香,他反應過來後,立刻屏住呼吸,將窗戶打開通風,他剛要鬆一口氣,便看到牀帳內依稀躺着一個人影。
月色朦朧,他看得並不真切,他步履放到最輕走過去,剛伸手撩開牀帳,忽而有人從側面拉了他一把,他猝不及防之下順勢身子一歪,竟直接被人攬住了腰身。
聞到挾持者身上的芳香,蘇玉樓沉下臉,直言道:“名花已有采擷者,閣下還是莫要再動不該動的心思了。”
“哦?”
蘇玉樓一怔,側頭看去,攬着他的文璽衝他輕輕勾起了脣角,輕佻的笑意於眼眸底處輕輕搖曳,風流俊雅,一如初見。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文璽:“你三番五次的下毒謀害我的新郎,我出現在這裡討個說法,不是很正常嗎?”
她勾着嘴角打趣,話音剛落,手忽被用力一扯,人向前傾倒,已穩穩地落入蘇玉樓的懷裡。他的手緊扣着她的腰身,脣貼近她耳邊低語:“想知道?”
蘇玉樓的脣緊貼着她的耳畔,低沉而蠱惑的語氣蓋過了其中的壓抑和不甘,隨着溫熱的氣息繚繞在她的頸邊,卻讓文璽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她擡頭凝視着他,眯了眯眼:“你這是在挑逗我?”
“不……”他垂眸,吻在她臉頰上:“這是輕薄,或者叫……非禮。”
細碎的夜風鑽入房內,羅帳飄揚,四周光線微弱,倒在牀上的兩人幾乎只能看出對方朦朧的輪廓。
過了好一會兒,文璽的聲音帶着鬱悶傳出:“你做什麼一直壓着我?”
“文候武藝驚人,不如此,蘇某可是要吃大虧的。”蘇玉樓的話說得非常非常之誠懇,可文璽卻從中聽出了奸險狡詐的意味。
“爲什麼想要辭官?”
文璽一怔,原以爲他會問,爲什麼不求聖旨賜婚,可他問的卻是這個。文璽沉默了一瞬,這幾日冷靜下來,她想了很多,她能察覺到蘇玉樓對她是有情的,正如沈凌酒說的,蘇玉樓這個人,喜歡什麼,往往不會表達出來,會藏得很深,但也因此容易失去想得到的。
文璽深有體會,青嫣是個例子,就連沈凌酒也是個例子。
她和蘇玉樓一樣,對待情愛,總是懷疑多過孤注一擲的決心。
一開始就怕輸,便註定什麼都得不到。
若換了沈凌酒不管不顧,不弄得鮮血淋漓便誓不罷休的決心,定然會選擇一紙聖旨,將心愛的男人留在身邊,即便他不愛自己,也願意花時間徐徐圖之。
而她卻選擇了一個言不由衷的方式,終究少了一些勇氣和霸氣。
既然他開不了口,那便讓自己率先打破格局好了,她不想再同他僵持下去了。
蘇玉樓隱忍着,輾轉着,冷眼旁觀着,待到聽文璽厚臉皮地說出:“曾經我以爲我的智謀,武藝,我費盡心力經營的一切,是爲了大燕和百姓。直到……直到有一日,渴望自己的身影出現在那個人眼裡,渴望他填滿我空洞的心,渴望和他攜手紅塵,歷經風雨,我才知道,原來我曾經擁有的一切,引以自豪的一切,離了這個人,寧願永世隱藏。日升月沉,瀚海沉浮,從明白自己心意開始,便不願再做一葉扁舟,只想求一隅安穩,而那個人——就是你,僅此而已。”
翌日,沈凌酒厚着臉皮蹲在文璽的門口,將文璽強行“請”到杏花林,讓她實況轉播昨晚的經歷,文璽揚言只
用了一番話,便將蘇玉樓收入囊中,抱得美男歸了。
沈凌酒羨慕嫉妒恨的望着她問,什麼話?
文璽很大方的轉述了上面很文藝的一段話,沈凌酒聽後一臉懵逼,又厚着臉皮去問司行儒,司行儒聽後,簡單粗暴的給她翻譯爲:我累了,想找個老實人嫁了,然而你——蘇玉樓,正好是我想嫁的那個對象,你看着辦吧?
沈凌酒聽後直呼,這表哥跟在她身邊久了,成精了!
聽到文璽的表白後,蘇玉樓怔忪良久,心中忽而安定。
一葉障目,直到如今他才明白身邊有個人願意同他長相守,是件多好的事情。
久壓的情緒如疾風驟雨,肆虐他幽如淵潭的心,他眸裡掀起漣漪。
他將她抵在牀榻之間,用手輕挑着她的下巴,溫聲道:“今日你是來索要說法的,蘇某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折損了你兩個夫婿,如今蘇某也只好以身相賠,萬望文候不要嫌棄。”
“嫁給本候!”文璽趁機獅子大開口。
蘇玉樓:“……”
文璽打了個哈欠,“當然,本候下嫁於你也是可以的。”
說完,文璽甚至來不及說一句話,他的脣便湊了過來,熾烈的,焦急的,帶着隱忍的不安,最後統統化爲二人間的輕喘。
蘇玉樓的一隻手託着文璽的後腦勺,另一隻手輕輕覆在她的頸邊,手下是溫熱的觸感,此時的她是真實的,和那晚的感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