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跟你同歸於盡!啊呸……你不幫我,我就讓山谷裡的女的把你輪了,再把你綁到山谷外的柱子上,讓西禹太子把你射成馬蜂窩!”
他聞言不但不擔心,嘴角還噙着愜意的笑,他一副我根本不信你幹得出來的樣子,讓沈凌酒很是窩火,“你不幫我,我就另想辦法,告辭!”
容華怔了一下,忽又自後握住她的手腕,將她一把拽了回來。
沈凌酒有些不耐煩,還有完沒完了!回頭剛想給他點教訓,他卻一把她擁到懷裡,一陣溫熱的男子氣息迎面而來。他有力的手臂環上她纖細的腰肢,“這就生氣了,還求人呢,有你這麼求的嗎?”
“你放開我!”
“不是想讓我帶你出去嗎?”
“是啊,那又怎麼樣?”
他伸手掠了掠她細碎的劉海,一臉魅惑的笑容,說,“今晚,洗乾淨了等着我……”
“啪!”
不等容華說完,沈凌酒的耳光便招呼而至,打得他眼冒金星,左臉火辣辣的疼,他抓住她手的力度緊了緊,“我說晚上來你房間商討逃走路線,你打我做什麼?”
沈凌酒看着他發呆,蠻不講理道:“我手還疼呢!”
容華真是被她氣笑了,靜立許久,容華聲音刻意壓制着隱隱流淌的燥熱,道:“你知道我喜歡你,對你有雜念,如此,你還要我帶着你走嗎?”
沈凌酒眨了眨眼,看着他道:“沒關係,到時候我讓師父配點能讓你安分的藥便是!”
所謂安分的藥,諸如不舉,陽痿,等等,屆時容華便是她半個姐妹兒,她怕他作甚?
容華身體一僵,表情十分豐富,沈凌酒伸手捧起他的頭髮放在手心裡,柔柔癢癢的。她把玩着邊細細地看容華俊美又蒼白的臉,“我想到時候師父應該會很放心,你待在我身邊吧?”
他很輕柔地握住了沈凌酒不規矩的手,沈凌酒冷不防就撞進他的瞳孔裡,“小酒兒,你可真是狠心啊!你也知道外面到處都是追殺我的人,跟在我身邊安全嗎?”
沈凌酒縮回手,走到石欄邊上,笑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等援兵,你又不傻,難不成真打算在無虛谷住一輩子?”
“有你在,住一輩子,也挺好。”
他期待地、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凌酒。
沈凌酒沉默良久,擡起頭來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長公主會讓你在這裡住一輩子嗎?”
容華眸光微微一閃,緊抿薄脣。
沈凌酒不免對他生出些同情,轉而又開始同情自己。
容華嘴角勾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卻又最終層層掩蓋於黑潭般的眸光之下,“你不僅是想讓我帶你出谷這麼簡單吧?”
“嗯,我要回京都,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京都要變天了。”
容華無奈地嘆息一聲,“你下定決心了嗎?”
沈凌酒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語氣無比堅定,“不管京都此刻是什麼樣子,我都必須回去,哪怕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去闖一闖!”
“既如此,我便捨命陪君子吧。”容華漫不經心的說着,脣角噙着淡淡的笑,“我也很好奇,昭王落難的樣子,是有多狼狽。”
擦肩而過的瞬間,沈凌酒對容華道:“容華你好好想清楚,不用急着答覆我,此行回去,必然凶多吉少,很可能有去無回……其實,你沒必要爲我搭上性命,我怕……我怕我還不起。”
容華笑得很是淡然,那雙深邃的眸子仿若染了山水之色,波光瀲灩,“小酒兒,這輩子我沒愛過其他女人,你是唯一一個,我不希望我看上的女人,就這麼死了。換句話說,能爲你做一次哪怕……不是牀上的男人,也不枉此生了。”
沈凌酒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有些迷茫,又有些疑惑,更多的卻像是一種重新的審視,“容華,你知道嗎,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來王府是不懷好意,可不知爲什麼,我就是對你沒辦法設防,你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而我也始終相信你是個有良知的人,你說我的感覺對了嗎?”
容華笑得意味深長,“你這麼說,會讓我覺得,你的眼光和你的直覺,是喜歡我的。”
沈凌酒抽了抽嘴角,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擡腳朝着湖岸邊的滄九走去。
見沈凌酒似乎在和容華商議什麼,滄九便停在遠處,沒有過去,每次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都會把他支開,所以這魚竿八成又是個支走他的幌子了。
她既不想他知道,他便不去打擾。
看着滄九手裡的魚竿,沈凌酒歉意的笑了笑,“我又不想釣魚了。”
滄九將魚竿收好,兩人往晴雪園走的時候,滄九道,“方纔過來的時候,似乎聽到一個孩子在哭,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錯被揍了,哭得挺慘的。”
滄九自幼便是孤兒,若不是機緣巧合遇到沈煜書,他估計也和別的乞丐一樣,居無定所,整日混吃等死,所以對孤苦伶仃的孩子總是感同身受,有些同情。
滄九本是隨便說說,不料沈凌酒反應挺大的,“你在哪兒聽到他哭?”
“就是那塊假山後面。”
說着滄九指向湖邊的一處假山,沈凌酒四下一看,遠處一個白衣青衫的男子正往這邊走來,她眨了眨眼,靈機一動,對滄九道,“你在這兒等着,若是有個中年男子走過來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男孩,你便說看到一個孩子站在湖邊哭,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人,明白了嗎?”
滄九還未反應過來,沈凌酒便朝着假山走去了。
走近了確實能聽到一些細微的啜泣聲,假山內側,一處花草茂盛的地方一個年約八歲左右,劍眉星目,長相清俊的小男孩兒映入眼簾,長得真像楚東君,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看到沈凌酒的那一刻,他有些呆滯,想了想才道:“少……少主?”
沈凌酒蹲下捏了捏他的臉蛋,“不錯,比你爹有見識!”
想到楚東君說她心智未開她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我見過你,你是蘇聖的寶貝徒弟,他賊稀罕你。”阿笙擦了擦眼睛,破涕爲笑。
“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