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寶貝的東西她卻一一的包好了,這些她可捨不得,是她一點一點的積攢了好久的呢,她愛極了這些小東西。
離開了這麼久,卻不曾想終於還是又回到了起點,有些可笑,可是青叔青嬸的嘆息猶在耳邊,這所有,不應該加諸在歐陽永君的身上,她的自由她的快樂她不想揹負在另一個人的無邊痛苦之上,那麼,即使她依然還在小草屋裡生活着,可是那快樂不再,那自由也不再了,那些都只會是一種虛僞。
夜裡,依舊很早就睡了,淅淅瀝瀝的雨聲掛在窗前,她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秋,似乎連太陽也贏不過這雨的愁腸。
數着時間,青叔和青嬸早已睡了,他們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那麼她就當做不知道,也不想讓他們爲她擔心。其實他們待她的心還是真誠的。
一張紙箋靜靜的放在桌子上,她說她要回去無相,她要回家,如此而已,就這麼簡單,信與不信,她也要走了。
卻不是無相,而是那曾經給過她地獄噩夢般的地方。
等不及,因爲所有的等待都是一種剪熬。
悄悄的推門而出,肩頭是裝着寶貝東西的小揹包,潛到棚子裡,她找到了青嬸穿過的那件蓑衣,爲了寶貝,她也要好好的活着……
院子角落籠子裡的雞低鳴着,似乎有一分不捨,艱難的邁出了院子,回頭,這小院裡曾經給過她多少的歡樂多少的溫馨呀,靜靜的佇立,離開了,也許就是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然而,在自由,在恩情的選擇中,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後者。
飄着細細雨絲的山中,漆黑的陰森森的有些恐怖,可是她卻再也等不得了,生怕歐陽永君已經出了什麼事,那就是她一輩子的後悔。
走吧,越早越好,不能讓青叔青嬸發現她的離開。
那一片紅彤彤的楓樹林即使在夜裡也美麗着,然而這美麗卻也只能在心裡珍藏着了,她會永遠記得這裡,記得那片片的楓葉帶給她的無盡溫馨。
離開了,輕展軒似乎近了,然而她的腳步卻只有沉甸甸的,明明是自己要去的,可是心裡只一個沉重了得。
越過了那楓樹林,連綿的遠山中她只一座一座的走過去,只想遠離那間小草屋,怕着被青叔和青嬸發現了而追上她,所以她才選擇了夜裡出行,即使被發現了,那也是明天清晨的時候了,那時的她早已離開很遠很遠了。
雨絲敲打在蓑衣上,冷冷的夾帶着秋的蕭瑟,鞋子早已溼透,漫山的漆黑迎來,她的世界裡除了冰冷除了黑暗就再無其它,可是,這確是她自己的選擇。
那一夜,她走了多久她不知道,越走越是麻木,身子也有些軟,然而她堅持着努力着不讓自己歇下來,即使一小步一小步的蹭着,她也不要停下來,只要天亮了,她就勝利。
然而夜是那般的漫長,漫長的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一樣。
寶貝一直在淘氣,那一雙小腳不住的踢着她,天空似乎泛起了亮意,雨似乎停了,然而她的意識也漸漸的模糊了,困了,睡吧,睡一會兒就好。
闔上眼睛的那一刻,真懷念冷月軒裡那一張溫暖的大牀,好暖好暖……
醒來的那一刻心在歡呼,天亮了,因爲她的眼前不是那讓她恐懼的黑暗。
那黯黑,只一想想,都讓她心有餘悸。
可是迷朦的四處望去時,她才發現自己並不在那一片溼溼的草地上。
那是一個簡陋的棚子,雖然四面通風,可是她的身上卻是被暖暖的蓋着一些稻草,此時的自己,身上身下都是稻草,而蓑衣早已被人脫去,棚子的中央燃着一堆火,原來她夢中的溫暖竟是來自那火堆……
是誰救了她呢?
四下卻是無人,可是那火堆上卻飄來了陣陣香氣,那是一隻山雞被架在一根粗木棍子上被哄烤着,聞着那香噴噴的味道,山雞似乎已經熟了。
真餓呀,到底是誰呢?
慢慢的起身,竟是渾身痠軟,一身的衣服潮溼的掛在身上極其難耐,走到那火堆旁坐定,烤着手,也烤着一身的衣物,那山雞誘人的就在眼前,她卻只能忍着,主人不在,偷吃了總歸不好,雖然她真的很餓。
慢慢的身子暖了,衣服也漸漸幹了,可是主人還是沒有回來,忍不住的扯了一塊雞腿輕嗅着,真香。
恩人,就吃一個雞腿,剩下的還給你留着。
心裡默唸了幾十遍抱歉的話,這才一口氣把那雞腿吃了個乾乾淨淨了,可是還餓,咂了咂脣,自從有了寶貝之後她一向都容易餓的,也特能吃。
這棚子似乎是獵人打獵暫時休息的地方,吃了東西也纔有了力氣,再向四外望去時,棚子外太陽正從雲層裡悄悄穿出來,雨後的清新讓這山中只更加的迷人清翠,山上的野花依舊開得燦爛,棚子邊一棵野葡萄那藤蔓纏滿了一棵小樹,紫綠色的葡萄上依稀還有着雨水的痕跡,晶瑩剔透的一粒粒似乎是在向她招手,走過去,摘了一粒,真甜。
然而這棚子的四周卻依然沒有人跡,或者只是一個過路的獵人,看到她昏睡在山間就好心的救了她,一定是的。
心中不免有些欣慰,幸虧如此,否則她一定會受了風寒的,自己倒不打緊,只是就可憐了寶貝了。
既然主人不在,那麼她也只能日後再找到他再行謝過了。
回首,將那一隻吃剩下的山雞取了下來,一會的功夫就吃了一個乾乾淨淨,她要讓自己有力氣,她要找到飛軒堡。
吃飽了,望望天空,似乎已過午了,她不知道要不要冒險前行,真怕自己再迷了路,想想那山中的黑夜就是她的害怕,發着誓以後再也不要一個人走山路了,她真的很怕。
可是,那棚子外,似乎有一條山路呢,那山路齊整整的,分明就是被許多人踩過,所以這小路必定是通向有人煙的地方,這一想,如沁頓時又感覺希望來了。
走吧,不管怎麼難,既然她選擇了回去,那麼她便不會退縮了。
摘了幾串葡萄,提在手中,那蓑衣她已拿不走,只好就丟在這裡了,心想着,只對不起青嬸了,只怕她又要重新去集市上買過一個。
沿着那山路蜿蜒而去,清新的山間讓昨日裡就開始煩躁不安的心終於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越走路越寬,遠遠的似乎是砍柴人在山中不住的敲打着樹枝。
見到人跡的這一刻,她欣喜了,也不在怕了,心裡依然還在感謝着那救她的好心獵人。
真想不到,原來那棚子距離有人煙的地方這麼的近,真好。
過了一座山,再到了一個山頭時,向下俯瞰,她已看到了炊煙,也看到了一個小鎮。
寶貝,媽媽終於活着走出了大山。
越近才發現那小鎮竟然是輕展軒帶着她來過的那座古鎮,依然還是人來人往,顯然又是一個集會,到了這裡她就知道去飛軒堡的路了,她還記得那一次乘坐馬車的方向,看着路邊一個又一個的小攤販,她只想着自己一心要買的拔浪鼓,還有小泥人,那些東西寶貝將來一定喜歡。
可是,當在賣雜貨的小攤前選定了一切時,她纔想到,她身上竟然沒有銀兩。
失望的又放下了,她全身上下只有耳朵上的那一對墜子值錢了,可是她卻捨不得當了,那是她身上唯一的從孃家帶來的信物了。
終於還是沒有買成,一個人閒逛着,竟是不想回去,似乎拖延的時間越長越好,想到輕展軒,她就忍不住的要怕。
繼續走在人羣中,似乎有人在向她張望,早已習慣,上一次她與輕展軒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被人一路看着走過的。
因爲,她的美麗嗎?
清笑,其實美麗纔是她的最傷,她寧願普普通通的做人才最踏實。
繼續快速的走着,想要離開這人羣,她不喜歡被人看着的感覺。
終於到了清靜的地方,想要覓得一車行,突然前面兩個大漢向她走了過來,再直接擋住了她的去路,“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不認識你們。”如沁泰然相對,雖然她絕對打不過這兩個人,可是她也不想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欺凌。
“不認識沒關係,我們也不會難爲你。你只要跟我們走一趟就好了。”
“不去。”雖然看這兩個人並不象歹人,然而她不想這暫時的自由被人奪了去了。
“夫人,找到你會有一千兩的賞銀呢,我家中老母才過世了,眼下正急需這銀兩下葬呢。”那大漢近乎於乞求般的說道。
聽了這漢子的話,如沁已明白,是有人下了賞銀在尋找她的下落,是輕展軒吧。
可笑,其實她正在回去飛軒堡的路上呀,好吧,這樣也好,省得她剛剛還在想着要如何才能請得動馬車把她送到飛軒堡呢,因着寶貝,她真的不想再勞累了。
“走吧。”
兩個大漢大喜,“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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