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下了校臺來到了甘季的面前,看着微笑道:“甘說過你。你是個識的大體的人,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其一、追隨我殺敵,蕩平賊寇,名留青史。其二、爲單武公報仇,成爲勾結異族的千古罪人。”
頓了一頓,姬凌雲道:“沒錯,這單武公確實是我故意殺他立威的,原因其實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一二。這單武公傲慢自大,不服我調遣。如今大周的存亡系在我身上,我的命運也賭在了這一戰。與公與私,我都不允許類似單武公的人出現。爲了大周,當然也是爲了我自己。”
甘季猶豫許久歎服道:“甘季服了,末將實在不願見到洛邑城破的那一天。末將與麾下將士願聽元帥調遣。”
那一千五百將士也齊聲道:“我等願聽元帥調遣!”
姬凌雲大笑着拍了拍甘季的肩膀,心底也鬆了一口氣。
其實姬凌雲的心中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他這一切都在賭,在賭甘季的決定。
在姬凌雲授命爲聯合軍盟主以後,他就有除掉單武公的想法。這單武公不比趙毋恤、姬斯、燕孝公、楚惠王、劉桓公等人,他們都明白事理,清楚狀況。
雖然,他們未必甘願屈居與姬凌雲之下,但最起碼他們不會搗亂,在未破戎狄異族之前,爲了自身的安全他們會全力配合姬凌雲破敵。
而單武公不同,他傲慢自大堪比三國中的袁紹。有他在姬凌雲根本不能完全地指揮他麾下的一千五百將士。
在這種關鍵時候,一粒老鼠屎完全可以壞了一鍋湯。
這場戰役姬凌雲不允許失敗,一旦失敗也就意味着死,意味着遺臭萬年。世人都將知道由於姬凌雲指揮不當,導致戎狄異族殺入洛邑,使得大周滅亡,天下陷入動亂。
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預防方法不是看住湯,而是將老鼠斬盡殺絕。
因此。姬凌雲早就有殺單武公之心。他在跟劉桓公閒談的時候。劉桓公曾經說過這單武公號武公,但卻是一個不曉軍略不知帶兵的傻瓜。他麾下的一千五百將士通通都由甘季帶領,甘季在軍中的威望遠遠勝過單武公。
只要甘季不反,哪怕殺了單武公,那些士兵不會輕舉妄動。
而這甘季識得大體,頗有才幹,姬凌雲如此對單武公痛下殺手就是在賭甘季在這種形勢之下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勝負是五五之數。但姬凌雲天生就是賭徒,沒有什麼東西他不敢賭的。天幸,他賭運不錯,這一把他勝了。
甘季也是一個有雄心抱負地人才,他不敢揹負着勾結異族這個他擔待不起地罪名。
甘季是否真心臣服,姬凌雲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因爲他知道甘季和趙毋恤、姬斯等人一樣。在未破戎狄異族之前。他會全力地支持他。
姬凌雲不需要天下人都對他忠心,只要是個可用之人,他都會將對方用在點子上。
趙毋恤暗中對姬凌雲豎起了大拇指。暗道:“自己在軍略上或許能夠和他一比,但在這種權術上卻相差甚遠了。”
姬凌雲宣佈瞭解散的命令,並命令全軍明日一早在此地集合。
這校場的事情剛了,那劉桓公就屁顛屁顛的跑來。
姬凌雲摟了摟發漲的腦袋,心道:“這重擔還不是一般人可以抗的了的,真娘地累!”
他強打起精神道:“怎麼樣查出了多少有羊騷味的人?”
劉桓公苦笑道:“足足有四百人,其中三百男的,一百女的,其中有四十七人在檢察的時候反抗被殺了,還剩下三百五十三人。”
姬凌雲摸着鼻子詫異道:“這麼多?難道這羣人將我們當成傻子了嗎?”
劉桓公道:“我也覺得奇怪,但我將他們關在一處。然後暗中觀察,發現他們大多都認識,聚在一起商議着什麼事情。我敢肯定,那剩下三百五十三人絕大部分都是那戎狄的內應,這回他們可下血本了。”
姬凌雲冷聲道:“那就讓他們血本無歸,傳令下去將他們全部都殺了,一個也不留。”
姬凌雲略微思索了會兒,心下生疑:戎狄還不至於愚笨至此吧?問向趙毋恤道:“毋恤
與你交戰的那些異族他們的智謀如何?”
趙毋恤答道:“普遍不高,戰術水平低下。個別聖者也有些能耐,但遠不如我們大周地智謀之士。好幾次都遇到那些所謂地聖者都在根據兵書硬套,少有能夠靈活運用的。”
姬凌雲點了點頭,思緒有些凌亂。
劉桓公一臉沉重的說道:“元帥,這命令哪怕你.去做。如今唯一讓我放心不下地還是那些百姓,戎狄人確實好辨認,但大周人卻分不清忠奸了。他們既然能夠派戎狄人混進來,自然也可能讓投靠他們的大周百姓混進來。我軍兵員本就不足,總不能派隊士兵看着他們吧?這奸細不除,必將爲患。”
姬凌雲也露出凝重之色,常言道: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要分出一個人的心談何容易,更跟不要說這一萬多人的心。
“要是有測謊儀就好可了,管他是上天的神仙,還是地下的魔鬼都可以一個個的揪出來。”姬凌雲心神不寧的想到。
今日這突發的變故幾乎耗光了姬凌雲所有的腦細胞,使的他很難在靜下心來想事情。
趙毋恤強硬道:“就將他們困住,讓他們無法動彈。”
分辨不出來乾脆就將他們困住!!!
姬凌雲靈機大動,不由想起了商鞅的連坐法,猛得計上心頭,大叫道:“對,我們就將他們困住,用的不是兵而是百姓。”
這連坐法是商鞅爲秦國擬定的一條嚴法,商鞅認爲要使君主政權達到“至治”,必須使得最親密的夫妻和朋友,也不能互廷檢舉揭發,使得任何“惡”“非”都不能隱匿。只有這樣,才能制止“惡”“非”的發生。
這連坐法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使得百姓互相保證,互相監視,互相揭發,一人有罪,五人連坐,即使是有心也沒有辦法爲非作惡。
這條令法太過苛刻,用來對付百姓太過殘忍。但此刻的非常時期用來對付這羣難民,卻無不可。
他微笑的對劉桓公、趙毋恤說道:“我有一法,可讓對方內應完全失效。”
姬凌雲故意不說,調足了兩人胃口後才道:“我相信大多周人還是有些良知的,願意爲戎狄異族賣命的人並不多,那一萬人中最多也只有個別幾個。我們可胡亂的將他們分組,每組十人。並告訴他們,在他們之間有戎狄奸細,要他們互相監視,互相揭發。若藏匿不報者,十人皆誅。”
劉桓公大悟高興道:“如此在生命的威脅下,他們一定不敢放鬆,監視着同組人員。如此即便我們不派士兵看守,他們也會.當起士兵一職位。這注意太妙了,元帥,我可算是服了你了,在怎麼難的問題在你面前好象都能夠如此輕易的解決。”
姬凌雲“哈哈”大笑,有些大言不慚的說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稍微放鬆了一下精神,點要注意,十人一體。無論是哪個人他想要離開,比如說入廁,或是喝水,都必須通知每一個人後才能離開,並且要有三人以上的百姓相陪,否則一律嚴法處治。”
非常時期用非常之法,在關鍵時刻,這法絕對不能寬鬆。
劉桓公笑道:“老夫才智不如元帥,但完成元帥命令卻不成問題。元帥早些休息,屬下這就去處理,爭取在天明前將事情完成。”他也發覺了姬凌雲神色間的疲憊,早早告辭離去。
趙毋恤也知趣的告辭離去。
姬凌雲揉了摟眼睛,任由馬匹自行走動,趴在月芽兒的背上沉沉睡去。
這腦力的疲乏,較之身心的疲憊更加難過。
趙毋恤遠遠看着姬凌雲消失的背影感慨道:“這傢伙還真是厲害,一天之內就果斷的解決了三件常人無法處理的大事,這傢伙還是人嗎?這份本領只怕是董師也難以項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