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兵們呆了,原本如狼似虎的敵人,竟在瞬息間亂做一團,相互殘殺。
越兵們也傻了,他們怎麼也沒有料到勢如破竹的己方戰車隊,會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失控。
那些戰車不是突然飛起倒地翻邊,就是車軸斷裂車身散甲,再不然就是戰馬失控,分頭竄逃,導致了戰車隊混亂一片?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看到這一目的勾踐情不自禁的失聲大叫了起來。
這個問題不當是勾踐想知道,就連展如、項鷹、端科等人也不由自主的在腦袋上掛起了問號。
“哈哈,成功了!”姬凌雲見越軍混亂,高興的放聲大笑。
項鷹驚訝道:“王子究竟用了什麼異術?”
姬凌雲笑道:“這方法說出來不值一提,但未說出卻是妙在其中。我昨夜讓人在這附近一帶每隔幾步,便藏一塊四方石頭,只是如此而已。”
項鷹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大叫:“就這麼簡單,我怎麼就想不到。”
這戰車可分爲三部分,一部分是四匹戰馬;一部分是馬車;最後一部分是御手和數名戰士。
四馬和在一起的衝擊力驚人,速度也快如疾風,以它們的靈巧,自是不懼怕那些石頭。可一但在全速衝刺之下,那笨重的馬車只要撞上了四方石頭,勢必會飛起來,然後重重着地。如此一來,將會出現三種可怕的局面。
第一、多次如此強烈震盪,車軸支撐不住,導致車身散架,使得車毀人亡。
第二、重心不穩,一輪受到阻礙,若強行駛過。受力的那一輪則會高高撬起,車上的士卒在無所防備之下,必然向令一方倒去,導致翻車。
第三、御手受傷或混亂,戰車之所以少,這關鍵不在於馬,而是出色的御手。一個可以在瞬間指揮四匹戰馬衝刺的御手。如果御手受傷或混亂,那麼四匹馬一定會因受到影響,不聽使喚,四處亂竄,攪亂陣形。
這戰車陣不同於其他,遠不如步卒靈活,騎兵矯捷。只要陷入混亂之中,笨重的乘車將成爲一無事處的累贅。
姬凌雲拔出青色長槍,斜指日空,哈哈笑:“一羣瘟雞死鴨何足道哉!今趟我們若是連這羣人都鬥不過的話,我們也沒有必要上戰場建功利業了,還是乖乖的躲回娘們的衵服裡去吃奶……”這裡的衵服即是指後世的肚兜。
他尚未說畢,將士早忘情吶喊,把他說的話掩蓋過去,士氣攀上頂點。
三隊長矛手首先衝出,左右結陣。這個兵種以攻擊衝刺爲主,長矛不怕敵騎衝擊,可長距離擊殺對手,在戰場上發揮出強大的殺傷力,進可攻敵破陣,退也可結陣穩守。
再一遍鼓響,項鷹大喝一聲,作爲騎兵突擊隊,他們首次派上了用場。突擊隊以迂迴的方式向戰場一旁繞去。
此時敵方警鐘鳴響,一隊隊士兵在混亂的戰場上佈陣待變,行動快捷而不亂,盡顯越軍的訓練有素。
兵車一乘,用馬四匹,車上三至六人不等,左爲箭手,右爲長矛手,居中的管駕車,配隨步兵少則二十人,多則可達七十二人。
越軍戰車以完全發揮不出任何力量,但隨行的士兵卻並未受毀滅性的打擊,還是一股不小的戰力,他們迅速組建起來奮起反抗。
姬凌雲、展如、端科三人於此際各領吳兵衝殺,先聲奪人之下,戰果非常。
姬凌雲舞動長槍在戰場上馳騁,森熊在其之後,兩人配合無間,三千士兵也尾隨而戰,當者披靡。
另一方展如、端科也佔據上風。
‘夫椒’上空喊殺連天,戰況激烈。
殺聲轟天響起。
飄揚着幹潛軍旗的越軍,出現在戰場的另一端,一隊六千人的戈兵部隊,從勾踐中軍疾馳殺來。
對方已經發覺了失誤之處,但打着兵力上的優勢,準備加以五千人步卒,扭轉局勢,挽回敗勢。
蹄聲震響,斜側裡一支八百人的騎兵,沿第一戰場塹邊沿配合衝擊,硬撼突擊幹潛主力軍右翼。
幹潛軍一支援爲主,全速行軍,並未在意這突如其來的八百騎兵。
項鷹豈肯錯過良機,大喝道:“弟兄隨我來!”
蹄聲震耳下,八百精騎,隨他衝陣而出,以鑿穿的戰術,朝敵殺去。
有了馬鐙的騎兵們個個雙手持矛,在幹潛軍中來回衝刺。幹潛不愧是越國著名戰將,見項鷹騎兵靈活厲害,知道有由他如此衝刺下去,戰將尚未到達戰場增援,就會被對方殺潰。登時收攏陣行,專心對付眼前之敵。
項鷹登時覺得壓力大增。
幹潛爲減少傷亡,讓人請求增援,不一刻,越將屈通也率三千士兵趕到,由側面對項鷹所率騎兵發起攻擊。
戰場上喊殺連天,似若人間地獄。
項鷹又來強敵逐漸不支。
這時,姬凌雲率軍殺到,正至屈通後方。
原來,姬凌雲見三百乘戰車已經全部潰滅,遺留在戰場上的士兵只有防守之力,爲斷絕他們心中期望,深縱突擊,衝破對方軍陣,打算幫助項鷹對付來援之敵。
姬凌雲見項鷹陷入苦戰心中不由一稟,若項鷹潰敗,對方這些援兵趕至戰場,在敵衆我寡之下,興許會被他們反敗爲勝還不一定。
姬凌雲一馬當先,他和森熊以及三千長矛手旋風般鑿進屈通的步兵陣中,青色長槍連連刺出,中者無不含恨九泉。森熊更是殺人機器,一鞭一個,最簡單實在,毫無花俏。
整隊人馬就像一把巨型的開山斧,而他和森熊正是斧鋒銳處,一下子就把敵人圍攻項英的隊伍衝成兩截。
屈通被姬凌雲掃落在地,森熊一鞭打爆了他的腦袋。
是以千計的敵人從四面八面前來攔截,卻沒有人能是他同森熊的對手,手下見主帥如此勇猛,人人奮不顧身緊隨他後,殺敵抗敵,姬凌雲帥旗到處,人仰馬翻,戰況慘烈至極點。
姬凌雲連殺兩名越兵至項鷹身側,大叫道:“這裡交給我來,你去勾踐處,將他擊潰。”
勾踐依靠戰車之便只帶兩萬五千人而已,一萬五被困在了戰場上死撐,七千又在這裡準備支援,勾踐身旁最多也只有兩千人馬。
誰夠狠,誰就能活下去。
這是戰場上的名言,無論是對敵還是對自己。
姬凌雲早已忘記身上的傷勢,腦中除了殺還是殺,只要自己能夠讓幹潛軍無法進入戰場,自己就是勝者。
戰況攀上激烈的頂點。
項鷹大喝道:“目標勾踐頭顱!”
項鷹領着五百不到的騎兵,旋風般朝勾踐出殺去。
勝負已定。
勾踐身旁雖有兩千人,但他非夫差、允常那般可治國又可上陣殺敵,留下一軍殿後這才鳴金而退。
姬凌雲草草追殺一陣,下令收拾戰場回營。
此役,姬凌雲損兵兩千三百七十二,繳獲兵器無數,戰馬六百五十百匹,出戰士兵幾乎都有或多或少的傷痕。
至於越國具體數字不詳,但初步估計傷亡人數不會下於一萬三。尤其是勾踐折損的三百乘戰車,更是一戰而摧毀了對方一年的經營。
打掃戰場時,展如從草叢中挖出一塊四方石頭服氣道:“想不到那三百乘戰車竟被這小小石磚擊敗,真是怪哉、怪哉。”
端科苦笑:“也許正是因爲道理如此簡單,才無人去想。”看了一臉深思的韓慶一眼道:“難怪王子要在這‘夫椒’與越國交戰。正是利用了這裡的雜草,使得他們看不見隱藏在雜草中的石磚,他們認爲這裡適合戰車衝刺,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姬凌雲道:“這叫做視覺上的盲點,常人都以爲看不見的東西就不存在,其實正好相反。我在先前按兵不動,就是給機會讓勾踐他們檢察戰場,待他們檢察好後,在暗中藏好石磚。他們瞧不見,自然就以爲一切都如他們原先檢察的一般。”
這時,展如提議道:“王子,勾踐已經上了一次當,不會在上一次,我們還是儘快撤離爲好。”
吳兵首戰得利,然依舊是敵強我弱,正面交鋒討不了好處。
姬凌雲點頭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