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濤涌,破浪如飛。
昏暗的夜色之下,三百餘艘戰船簇擁着三艘鉅艦橫過大海,朝北方揚帆而去。
水戰不同於路戰,爲了應付不同的戰爭需求,船艦因着形勢大小裝備而分門別類,各有其特別用途。其中最大的便是樓船。
樓船不僅外觀巍峨威武,而且船上列矛戈,豎旗幟,戒備森嚴,攻守得力,宛如水上堡壘。
這樓船之名最早始於越國,卻揚名於吳國,船上建有重樓,因而得名。
公元前525,在吳楚長岸之戰中,吳軍曾以吳王座艦……大型樓船餘皇,作爲指揮艦。公元前522,楚國大夫伍子胥由楚奔吳後,在同吳王闔閭的問對中,伍子胥就稱:“樓船者,當陸軍之樓車。”
可如今這越國的這三艘樓船,卻是宏大非常,竟比之吳國的大型樓船強上不只一個檔次。
這全歸於越國境內的一位能工巧匠,越國所有戰艦都經過他的審查,各個堅固犀利,均在吳國之上。
越國新造的這種樓船高大如城樓,可容數百人,底尖船面闊,兼且首昂尾聳,吃水深,利於涉洋破浪。甲板上有三重樓,舷傍皆設護板,堅立如垣。船內共有四層,最下層堆滿木石,壓實底倉,令船體穩重,減少在風浪襄的顛簸。
若遇順風順水、只要全速進壓,遇上較小的船隻時,有若車碾螳螂,鬥船力而不用鬥人力。最重要的是這種船船體大。火力強。對敵人又能生出威懾的作用。卻於轉動不靈活,很難操縱自如,故必須配合其它式樣地艦艇。始可發揮威力。
時夜深人靜,風波怒吼正是睡覺地最佳時刻,但是越相國逢同卻無心睡眠。他並不精通水戰。但越國的興亡就在這今日一戰,他心中既是興奮,又有些擔憂。他怕自己會浪費這次戰機,成爲越國不可饒恕的罪人。
“父親!”一個青年身着堅甲出現來了逢同地身後。他是逢同五子逢勝,取名逢戰則勝的意思,自幼得到良好的教育,能力不俗,現爲逢同副手。
逢勝關心道:“離大戰還有兩個時辰,父親可以休息會兒,這裡就交給孩兒吧!範上將軍本領那麼強,他出的計策絕對錯不了。”
他正是處於崇拜英雄的年齡。范蠡是越國不可缺少的英雄,他深以爲榮,對於范蠡地計策可謂深信不疑。
逢勝續道:“只要我們從這裡繞到吳國水軍的上游,我們就必勝無疑。”
逢同點頭道:“希望如此!”
卻不知在他們上游三裡外吳國軍艦早已枕戈待旦。等候他們的來臨。
“餘皇”吳國最大的樓船,這個名字是當年闔閭爲吳國造的第一艘樓船所取的。一直以來吳國最好的樓船被會被冠上“餘皇”二字。
“餘皇”號上卻躍站在船頭,眼中充滿了殺氣,附近所有的將士個個都做好了戰鬥地準備。
符央搓摟着雙眼從臥房中走了出來,因爲知道這一戰,他特地早早的休息,準備在關鍵時候離去,免得殃及池魚。
一出臥房就見四周漆黑一片,若大的水軍上下竟連一個火把也沒有,唯一的光亮點便是月亮。
符央一愣,神色驟然鉅變,猶豫再三,微微一嘆,面不改色地命令道:“誰在執勤,爲何不燃火把?”
卻躍回身慢慢的走到了符央地面前道:“這樣不好嗎?看着獵物漸漸靠近,對方卻毫不知情,這種感覺真的不錯。”
符央雖有心裡準備,但還是爲之震動,怒道:“你說什麼?目無尊上,在如此亂來,我告你以下犯上之罪。或許,你在軍中威望甚高,但我有大王配劍和水軍虎符,有先斬後奏之權力,誰敢不服。”
“或許吧!”卻躍不屑一顧的笑了笑,然後正容道:“你錯了,錯的很離譜。我卻躍此身只是效忠於凌雲大王一人,而不是你效忠手中的配劍同水軍虎符。凌雲大王一句話,抵得上所有的一切。”
“奇襲與反奇襲,打算奇襲的部隊,卻被敵人打算奇襲,但敵人的奇襲又是打算奇襲的部隊準備發動的最終奇襲。”一個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行至符央的身前道:“不好意思,有些饒口,但以你的才智應該聽的懂。”
符央這才完全放棄了抵抗,看向來人竟是韓慶。不由長嘆道:“原來大王並非完全相信與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語氣中充滿了一股難以言語的失落。
人就是如此奇怪,明明是自己意圖不軌在前。被戳穿了假面具,卻又產生了一種深深被欺騙的感覺。
“不!大王很希望他能夠相信你,但他不能!”韓慶是衆人之中唯一一個知道全盤計劃的人物,他道:“從一開始他便發現了你的破綻,看出了你另懷目的。”
“破綻?”符央不知道自己這周全的計劃哪裡出了問題,茫然的說了一句,
韓慶道:“具體我也不眼清楚……但有一點你必須清楚!”韓慶嚴肅道:“大王對你不是欺騙,而是期望。他如此對你,不是爲了這個計劃,而是他敬你之才,想讓你爲他所用。只可惜……到最後他還是不得不用上這個反奇襲中的奇襲。”
符央默然無語。
這時,暗哨來報越國戰艦已經出現在了兩裡以外。
韓慶鬆了口氣“呵呵”笑道:“終於來了。”看向符央道:“要委屈你了。”一揮手,下人將符央身上利器沒收,並將他綁了起來。
關係吳越兩國興衰的最終之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