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又見麒麟閃電
徹夜長談至凌晨4時,林蕊晃晃腦袋,眯了眼對爾非說:“我瞌睡來了。”
爾非笑着說:“那你爬牀上去吧。”
林蕊說:“那你呢。”
爾非說:“那邊還有個小臥。”
站起身往牀上一倒,林蕊竟就這樣睡過去了。爾非拉過毯子往她身上搭去,輕嘆一聲,這些天,辛苦你了。
他在室內走了幾圈,打開電腦往關悅的郵箱發了封信,最後一句是,要分手你也得當我面不是,逃兵也不是你這個當法的。
沉沉一覺醒來,林蕊一看錶,已經是上午10時了,見室內沒人,便喊了聲:“爾老師,你在嗎?”
爾非從另間屋裡過來了,微笑着問:“你還真能睡,睡好了嗎?”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林蕊說:“好了,多天沒睡這麼個好覺了,託你的福,第一次睡五星級酒店。你打算退房麼?我想趕12時的車回比德哈爾邦,接着去神廟看看。”
爾非說:“還用說?我跟你一塊兒去。”
翌日上午,林蕊領着爾非走進在聖奈維神廟附近租的房,回放錄象,當翻到昨日凌晨2時03分鐘時,靜止的畫面上,神廟所有的門窗透出一蓬藍瑩瑩的光,幾乎把天空照亮了。
林蕊驚呆了,這道光太強太亮了,在此之前,她曾兩次領略過麒麟丹閃電,卻沒有哪一次比這次來得如此強烈,而且這次是在閉塞的情形下發出。她急呼一聲:“不好,這要傷到多少人,又會傷得多麼重?”
爾非也驚道:“怎麼會這樣厲害?”
林蕊道:“如果他們不知如何利用麒麟丹,這些人死定了。爾老師,儘管是他們不好,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管,我想馬上去告訴他們,你看行嗎?”
爾非說:“就怕他們不領情。”
林蕊邊拉着爾非往外走邊說:“那也不行,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兩人急匆匆下樓,向神廟飛快跑去。跑到大門邊,幾個護法大師攔住了他倆的去路。
急切間林蕊說:“我要見你們教主,快去通報,有緊急事。”
一名護法說:“你好大的口氣,教主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快走,否則我們不客氣了。”
林蕊說:“見不見不是你說了算,你們神教要出大事了,不報之罪你擔當得起嗎?快去呀,會死好多人的。”
幾名護法面面相覷之後,那名說話的護法飛快跑着進去了。不多大會兒,首席大.法師隨那名護法出來了,一看見林蕊便說:“我已經饒你一次不死,你又跑來妖言惑衆,找死啊你。”
林蕊說:“我跟你說不通,叫你們教主出來,就說我是救你們來了。”
首席大.法師說:“教主已經雲遊四海去了,就是在他也不會見你。走吧,我忙得很,沒空理你。”
林蕊擺了擺雙手阻止護法們上前,說:“好吧,跟你說也一樣。事情是這樣的,昨日凌晨2時多,你們……你們曾遭受麒麟丹閃電襲擊,有人會傷到眼,嚴重的會有生命危險,現在只有我有辦法救你們。”
首席法師大手一揮說:“不用。啥麒麟丹不麒麟丹的,我們沒見過這東西。有神的護佑,我們也不怕。走吧走吧,本法師公務繁忙,你哪裡好玩哪裡玩去。”
林蕊氣得指着他喊:“這是你說的,有本事別回頭找我。”
首席法師瀟灑地輕揮手,說:“去吧,你不來找我就阿彌陀佛了。”
氣得林蕊拉着爾非就走。
首席法師皺了眉頭對領他來的護法說:“討厭死了,找幾個流氓地痞教訓教訓這個小娘們,真不知天高地厚。”
他返身進入大殿,行入後面的密室。裡面多了張牀,牀上側臥着一位裹着一襲深紅色迦裟貌相威儀的半百老者,牀頭一名法師手持麒麟丹在他背部細心摩挲着。
他見首席法師進來了,便問:“什麼事啊,吵吵鬧鬧的?”
首席法師畢恭畢敬道:“教主,還是前日闖殿的那個女娃,說麒麟丹發出的那道光傷了我們的人,她是來救我們的,有那麼好心嗎,還不是試探來着,被我哄走了。”
沉吟片刻,教主道:“也不能這麼說,她是知道麒麟丹的厲害的,時間也說得對頭,恐怕還真是個好心的女娃。下次見了,不要難爲她。”
首席法師唯唯諾諾道:“是,是,我這就吩咐下去。”他轉身出了密室,嘀咕道:“千方百計弄來個麒麟丹,真不知是禍是福啊。”
外面,林蕊邊走邊回望神廟,爾非勸她道:“你也別太菩薩心腸了,真菩薩不急你急的什麼?數千年來,神教一直盯着麒麟丹,一定是深諳其習性了,那個叫釋理的和尚應該留下了文字記載。”
林蕊道:“既然已經確定麒麟丹在神教了,事情就好辦多了。下面關鍵是要探出它在哪。”
爾非道:“這事兒我想找找當地的華人社團,看他們有沒有人在教裡,只要拿到確鑿證據,爭取警方介入。”
搖了搖頭,林蕊道:“你也想得太樂觀了,這兒的警方會站在咱們這邊?美得你。”
爾非問:“除此難道還有別的什麼辦法?”
林蕊頗有信心地說:“會有的,我信奉天無絕人……。”她說得好好的,突然住了嘴,幾乎本能地把爾非拉往身後。爾非警覺地左右一看,幾名當地青年皮笑肉不笑地把他倆圍上了,他趕緊又把林蕊拉在自己身後。
一領頭的小青年痞笑着說:“喲,小美眉還有個護花使者呢,你護得了嗎,快邊上去,別攪了大爺的雅興。”邊說着邊來推爾非,另隻手向林蕊的臉上摸來。
爾非伸手一擋,擰眉喝道:“請放尊重些!”
這時,摸到爾非身後的一人手拿一塊磚冷不防向他腦門拍來,林蕊正準備飛腳,爾非卻像長了後眼似的,一個側踹把磚頭擊向半空,很典型的跆拳道。
他身前的那人怪叫一聲道:“喲荷,還有兩把刷子,照打——。”猛一下來個雙風貫耳。
爾非把林蕊往一邊一搡,對她嚷了聲,快跑,騰身飛起一腳,把那人踹起在半空。
林蕊一瞧他這架式,樂得往牆上一靠,雙手環圍當起了看客。
場地騰出來了,爾非從容對付幾個小流氓那是綽綽有餘,沉沉幾聲李小龍的吆喝聲後,噼裡啪啦倒下一堆。
領頭的小流氓伸指放嘴裡,一聲尖利的哨嘯後,街頭兩旁躥出一大幫手持刀棒的流氓蜂擁而來。
林蕊立即放下身段,從地上揀起兩塊磚,往一塊兒一拍,雙手各握一把碎磚石,待兩邊的兩路人馬殺到,她先來了個金雞獨立,緊接着一個大鵬展翅,手裡的兩蓬碎石猶如天女散花般撒入兩撥人叢中,霎時一片哎喲聲聲,哭爹叫媽亂成一鍋粥。
剎那間收住手腳的爾非猛一下驚呆了,看看兩邊滿地鬼哭狼嚎的小流氓,再望望林蕊,疑似夢中,連警察鳴響警笛朝這邊跑來都渾然不覺。
林蕊忙拉了他一把,嚷道:“看什麼看,還不快跑,準備蹲班房怎麼的。”
爾非這才撒起腳丫子飛跑起來,邊跑邊問:“我的天哪,你一個女孩子哪來這麼硬的功夫。”
林蕊說:“那你呢,看去文質彬彬的,使起跆拳道來還蠻像模像樣的。”
爾非說:“我跟人瞎練的,哪像你,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林蕊說:“依香沒告訴你嗎?”
爾非說:“她只說你不是一個一般的女孩,還硬要給你保啥密。”
林蕊喘着笑着說:“她還算是個守信用的人。”
回頭看,沒人追來了,林蕊停下腳步,爾非扶着牆喘成了一團。林蕊向一個提着冰桶賣冷飲的小孩招了招手,小孩跑過來遞上兩瓶可樂,爾非幾乎是搶到手中擰開喝下一大口,連連搖頭說:“天熱沒怎麼鍛鍊,簡直不行。”
倆人把可樂幾口喝完了。林蕊說:“緩過氣來了?咱倆兵分兩路,你去華人社團找人摸摸底,我想去電子市場買些小玩意,完後去監控那屋會合。小心點兒,別被那夥小流氓給盯上了。”
倆人就地分手。林蕊在街邊找了家華人小商店,向店主問明去電子市場的路。晚上快八點了終於買到她中意的必備小玩意,打電話給爾非,他已等在租屋裡還沒吃飯,她走進一家麥當勞,買了些吃的和喝的,打輛車回到租屋。
爾非正盯着錄象在看,接過林蕊遞給他的漢堡包像餓狼咬下一大口。他找到華人社團開辦的俱樂部,因天氣炎熱沒什麼人。有個管接待的大嬸級婦女告訴他,教派之間的事情她從不關心,你打過來他打過去經常死人,躲都躲不脫。要他明早上午10時以後再來,那時該開店的開了店開出攤的出了攤,纔有閒功夫坐下來聊聊天喝喝茶,有頭有臉的人都那時到。
林蕊似乎在聽他講着,一雙眼睛卻盯在視屏上。爾非講完了,見她含着滿口的漢堡包神情癡癡的,便問她發現什麼了。林蕊指着神廟前零星遊弋的幾個護法大師說:“這跟幾天前完全不一樣了,就這麼幾個遊動哨,不對勁。”
爾非說:“會不會是受你驚動,他們把麒麟丹轉移別處去了。”
林蕊說:“這座神廟是神教最主要的基地,麒麟丹到了這兒,是輕易不得挪窩的,他們得防着被人劫了。出現現在這種情況,無非兩種可能,一是引我們上鉤,再就是他們的安全網絡已經建成了,有恃無恐。不管怎麼樣,我今晚得摸進去一趟,探探路。”
爾非擔心地問:“你行嗎?”
林蕊望着他一笑說:“我已經進去過一次了,不過被他們發現趕了出來。你來了,對我幫助很大,把握也大些了。我去躺着養會兒神,你盯着看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午夜時分,林蕊摸出了監控屋,躲躲閃閃間接近了神廟,幾乎沒費什麼功夫,進入到神廟大殿,整座殿堂裡鴉雀無聲。在林蕊的紅外夜視鏡裡,裡面的所有一切清晰可見。她正準備向一間疑似密室的房間摸去時,耳麥裡傳來爾非急促的聲音,有三個蒙面人幾乎踩着她的腳後跟正向神廟摸去。
林蕊連忙隱下身子。
不多大會兒,隨着爾非的報警,人已經進來了,耳聞極輕微的落地聲,三個蒙面人相繼撞入她的視線。少頃,經過一小段時間的探摸,三人向她先前認定的密室方位移去。
林蕊屏住呼吸,不敢輕易移動一下,惟恐被蒙面人驚覺了,從身法上看,三人都是好手中的高手。從她所隱伏的角度,可以看到密室那兒,但被正在搗騰密室門的傢伙給擋得嚴嚴實實的,其他二人左右張望着替他把風。
突然間,一抹紅光閃入林蕊的眼簾,而此時已打開密室門的那個傢伙閃開了身,意在讓另二人看清密室內的情景,便宜了林蕊,讓她很直接地看到了密室門口內走道有一張密實的紅外線網。從其結構上看,不僅僅作爲報警,從兩邊牆滿布的孔不難看出,誰若貿然闖入,渾身立變篩網。
林蕊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人能突破這道紅外線,那些哄死人不賠錢的電影,讓人在紅外線網裡跳芭蕾,純粹取悅觀衆。
目的達到,她也不傻在這兒了,悄然撤退,讓那三個蒙面人琢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