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微愣了一下才笑着道:“這間書房可是和以前主子在百里家裡用的一模一樣的,王妃也常在書房研習書畫,有不少還是王妃以前所作的,主子都保存得好好的讓人從江南送到宮裡來了,王妃可以過去瞧瞧的。”
“真的麼?有我以前畫的畫?”雲笙月有些好奇。
宛如道:“不僅有畫,還有詩詞,連王妃以前練字所用的字貼和稿子都還在呢。”
“這還有小半個時辰,我去看一下好了。”雲笙月想了想起了身,宛如馬上帶路,翠兒也很感興趣地跟着,只有王嬤嬤臉上有一絲憂色,卻又不好阻止,希望只是去看一看吧,王妃現在還沒能恢復記憶,對自己過去的東西總是好奇的,只是不知道這明王是什麼用意。
“呀,小姐,您看這個落款,是您八歲時候畫的呢,小姐真了不起,那麼小就能畫出這麼漂亮的梅花了。”
宛如抱出來一堆畫卷,書稿,確實都是雲笙月從小到大所作的字畫,看着那些五歲時初學的生澀筆觸,雲笙月也覺得非常有意思,腦中偶有什麼景象閃過,但太過迅速還是抓不住什麼。
另有一名宮女端着茶點走了進來,放在桌面上後,細心地點燃了香爐裡的香料,寥寥清煙蜿蜒而出,屋內很快就有了淡淡的百合香味,那宮女弄好之後又靜靜地退了出去,宛如則不厭其煩地將畫卷一一展開,並向雲笙月介紹那些畫的由來。
有一些是隨意之作,有一些是慕容譽這位老師的考究之作,有的詩詞則是雲笙月的淘氣之作,旁邊還有慕容譽的點評,一一翻看,雲笙月也不由得會心而笑,沒想到自個兒以前竟是那般精靈古怪的。
大約過了一刻,翠兒就先感覺有些睏倦,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王嬤嬤也覺得眼皮厚重,剛剛感覺似乎不妥,人就癱軟在椅子上了。雲笙月的身形也隨着微微一晃,宛如連忙扶着她在軟塌上躺了下來,回頭看翠兒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吱呀”一聲,書房裡那一面放置着滿滿藏書的牆壁突然向外打了開來,一個青衣男子閃身而出,滿意地看着房中的一切。
宛如走到香爐前一邊將迷香熄滅一邊道:“王爺吩咐了,在儀式結束時必須讓她們清醒過來,如果運功無效也千萬別傷着勤王妃。”
“看來明王還真是着緊這個女人,放心吧,絕對不會傷到她的。”那男子意味深長地說完,抱起雲笙月走進了藏書後密室。
密室裡雖然點着兩盞宮燈,但暗沉的牆壁和簡單的桌椅仍讓人感覺有些不舒服,隨着關門而搖曳了幾下的燈影下坐着一個大夫模樣的中年人,還有一個身着黑衣的圓潤婦人。
“請廖先生先幫她行鍼,接下來,在下再動內功相助。”青衣男子吩咐道。
那中年人道:“公子所說的方法雖然很有道理,但老夫尚未實施過,怕沒有把握……”
“廖先生怎麼這般怕事?有本公子在,這方法就算不能見效,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喬姑姑,先給她喂下您的靈藥吧。”
那婦人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一樽通體碧綠的藥瓶,倒了兩顆烏漆抹黑卻散發着清香的藥丸來,一手捏開雲笙月的嘴,一手直接喂進了雲笙月的嘴裡,手勢利落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那藥似乎很快就溶入了雲笙月的喉嚨之中。
“這丫頭倒是好福氣,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消受了老身的兩粒紫金丹。”婦人對自己的藥丸似乎有些不捨。
青年男子笑道:“喬姑姑何必這樣心痛,她雖然不能承姑姑的情,明王自會記得姑姑的好處。”
“嘿嘿,老身這次可是爲着你小子來的,那什麼明王我才懶得理會,你讓人把老身要的百花漿粉還有那十八種藥根迅速準備好送去黑石崖就行了。”
“那是當然,喬姑姑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就是了,無須客氣,好了,時辰不多了,一會兒請喬姑姑也幫一把,廖先生,看出積淤在那一塊了沒?”
中年人邊取銀針邊道:“依老夫判斷,應在右腦,勞煩兩位將她的身體扶穩坐好,老夫先插上銀針,頭部是人身之關鍵所在,千萬不能讓她移動分毫。”
“放心!有我和喬姑姑在,你就儘管施針吧。”
中年人不再多言,屏氣凝神,取出長針,找準穴位一一插入,不一會兒,雲笙月的頭上就插上了八根長針,那露出來的部分在燈光下閃爍着銀光,而云笙月卻表情平靜,似無所覺,中年人出手利落,只用了少許時間,但做完之後卻長出了一口氣,顯見還是有些緊張的。
“可以了,兩位行功時,務求貫通風府、風池二穴,百會、神庭若是氣行通暢,也定能事半功倍。”廖先生交待道。
喬姑姑扶着雲笙月的右臂笑道:“我說這丫頭還真是有福氣的,合我們二人之力,只怕可以打通她的督脈了,依我看,乾脆人情做到底,把任脈打通了也好,這丫頭本來就有不錯的武功底子,也是學武的好材料。”
“這個……”廖先生遲疑道:“任脈通暢自然是好的,也利於妊養胎兒,只是她已有孕在身,且不過兩月,運功還需謹慎纔好。”
“你這老兒!吞吞吐吐,不幹不脆,敢懷疑老孃的功力?”喬姑姑滿臉不悅。
廖先生似乎有些怕她,更加結巴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就依喬姑姑的意思,這丫頭暫時還是挺討人喜歡的,而且她以後可是個關鍵人物,靈藥都送了兩顆了,打通任督二脈有我和姑姑聯手又有何難,咱們趕緊動手吧!”青年男子打斷了他們的爭執。
喬姑姑白了廖先生一眼,盤腿在雲笙月身前坐好,青年男子則坐在了她身後,兩人一起運掌一個貼着前胸,一個貼向後背,互視了一眼,極有默契地運起功來。
過了一會兒,雲笙月的臉色開始不尋常地紅潤起來,呼吸也略急促了一些,頭上的銀針微微顫動,廖先生緊緊盯着不敢有半點鬆懈,而運功的兩人表情卻一點也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