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獵鹿大會就在下個月了,這些人是從四面八方趕過來要走水路去參加的,跟咱們的事沒什麼關係。”江大娘繼續解釋道。
“哦。”雲笙月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眼神,“纔沒多會兒功夫就看見幾茬武林中人,我還以爲又出什麼事了呢。”
“說起這獵鹿大會也挺有意思的,就在晉城外不遠處的皇家獵場進行,也只有那三日,皇家獵場纔會對外開放,到時候皇上也會參加,而且會有比賽,優勝者不僅在武林中會享有聲譽,皇家嘉獎也不少,只要願意,出官入仕也是一條捷徑。”
“原來是這樣,我也曾經聽小丫頭們議論過,好象是三年一次的。”雲笙月突然想了起來,“這些人都是去參加的嗎?不是還有一個多月嗎?怎麼都趕在這時候到渭南城了呢?”
“這些人自然都是南方的,有不少人會在渭南聚集,再一同坐船過去,有很多人是認識的,結伴而行會熱鬧一些。”
“哦,那我明白了。”雲笙月開始專心吃飯不再追問,她還擔心又出什麼大事了,因爲慕容宇和藍若城近月來和武林人士走得似乎很近,既然是皇家舉行的圍獵大會,那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如果咱們行程快,辦事順利的話,尋回孩子,說不定還來得及趕回去瞧瞧熱鬧的。”江大娘雙眼含笑,顯見是挺有興趣的。
雲笙月只是略微點頭,面上雖然平靜,心裡還是難免有憂,希望南詔之行能如他們所願吧,但也只是希望而已,若孩子真在南詔皇宮,內情一定不會簡單。
夜色如墨,如鉤之月早被層層烏雲籠罩得半點光芒也無,寂靜的夜,只有風聲嗚咽,遠處偶有犬吠陣陣,夜色已深,萬戶燈火已滅,只有登高望遠才能偶見零星淡光。
勤王府,清墨院內,慕容宇的書房裡仍有一盞燭臺,沒加燈罩,燭火搖曳,映照着室內人面上的神色不明。
“王妃已經到達渭南城!”黑一看罷飛鴿傳書之後嚮慕容宇稟報道。
慕容宇此刻已經換上了一身漆黑的夜行服,正在繫腰帶,他頭也沒擡地吩咐道:“讓十三帶人先去南詔無雙城候着,有江老前輩夫婦在她身邊,又是喬裝而行,路上不會有什麼事的。”
“是,王爺這麼晚還要單獨出去嗎?”黑一有些擔心問。
“無礙,天亮前就會回府,你只要讓人將清墨院守得滴水不漏就行,王府外圍的值夜護衛可減少一半。”
“是!”
“對了,圍獵的事你向底下的兄弟們傳達一下,讓他們自行參加,此次,王府不會牽頭此事。”
“王爺是打算在圍獵之前就離開嗎?”黑一雙目炯炯。
慕容宇點頭,“如果事情順利,自然就等不到下個月了,不過也不能誤了底下兄弟們的前程,讓他們自行準備吧,這事也不算很急,我先支會你一聲,你知道怎麼做吧。”
“屬下明白!”黑一頷首,王爺遲早要走的事知道的人不多,這是絕密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讓任何將來不會帶着一起離開的人現在就知道的。
慕容宇準備妥當,親自將燈吹滅,迅速從早安排好的路線出府去了,知道他出府的只是少數心腹之人,黑一雖然擔心但也沒辦法勸止,不過看慕容宇的身形利落,腿傷應是完全無虞了。
大街小巷一樣漆黑一片,只隱約能看着房屋高高低低的輪廓,慕容宇此次夜訪的目的地是林府別院,林義海靈鷲宮人的身份已經明確,慕容濤很可能跟他有所勾結,卻沒能找到實證,雖然查訪這兩個老奸巨滑的傢伙日子並不算久,但慕容宇也很有些不耐煩了,一方面有皇上那邊的壓力,另一方面也因爲雲笙月出了府,他更要儘快的離開,所以忍不住親自出馬了。
這幾日夜裡,他可去了不少地方了,許多事,自己親自探來比手下人打聽到的消息更利於他用來分析。
林府別院的外圍護衛不算嚴密,畢竟只是普通商家,若防守太嚴反令人懷疑,所以慕容宇很輕易就進了院子,不過他並未因此掉以輕心,外鬆內嚴也是很尋常的做法,特別是這院子的主人真的有問題的話,防守不會不嚴。
果然,進入內院,暗衛多了不少,但對於防守,慕容宇經驗更足,再加上他絕頂的輕身功夫,小心之下仍然不受影響地進入了核心主樓。
林府別院,應該不是林義海親自建造的,可能是從其他人手中買來的,所以只是晉城中比較常見的建造樣式,三進三出,東、南、西、北方位極正,因此不難分辨主人居住的位置。
不過林府也是經過改建的,外觀上沒下什麼功夫,內裡卻另有乾坤,慕容宇圍着主樓搜尋了一圈,屋內一片死寂,越是如此他越不敢輕舉妄動,靜靜立在黑暗的死角思索着對策。
雖然時辰不早,但對於他們這些喜歡在暗地裡行事的人應該尚早,爲何主樓一絲燈光也沒有呢,不會這麼早就睡吧,又或者也出去了?不對,方纔特意經過廚房,仍有燈光,且還在煮着東西,香味陣陣不可能是下人的夜宵。
慕容宇想了想悄然潛進了屋內,這樣做很危險,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屋內中規中矩的陳設同樣令他有些失望,小心避過暗衛將幾間屋子都看得差不多了並未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正準備放棄離開,旁邊相連的一間房內突然有了隱約的燈光。
慕容宇連忙躲去窗戶旁的屏風後面,不一會兒便傳來了說話聲。
“大哥,你也太小心翼翼了吧,今日我和你去明王府並未發現什麼端倪啊,明王看來很重視這次府慶,處處都是大手筆呀,你就算真是純粹的商人,此次也定能大賺一筆的。”暗室之中走出一人打着呵欠道,聲音有些熟悉。
接着便是林義海的聲音:“小心點總沒錯,咱們現在是在皇城不比別處,一旦事敗,損失必然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