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一股幽香襲來,笙月尋着香味走了過去,朦朧夜色之中尋見一叢叢灌木,似開着小小的白花,卻不知道是什麼品種。
剛輕摘了一朵放到鼻端輕嗅,身後傳來了熟悉的優雅聲音:“晚宴很無聊是不是?”
俗語話,‘燈下看美人,月下看男子。’都是極美的。
而這太子在宮燈下看來更是絕色,男人長成這樣是好是壞呢?雲笙月只覺得沒辦法將他當成一個真正的男人,總感覺象是位女扮男裝的絕色佳人,當然這種想法可不能說出來。
雲笙月本是心思單純,所以毫無顧忌地直視着慕容清,並未發覺有什麼不妥,慕容清的笑容突然媚惑起來,人也走得更近了,待到面前,才遞過來一枝不知從哪兒來的梅花道:“那千里香太過俗氣了,月兒只有這清梅才配得上。”
笙月已順手接過梅花,聽到這話,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卻未多想,客氣道:“皇兄生辰,笙月先前不知,連禮物也不曾備得。”
“那些個俗物我可不稀罕,月兒要送禮可得花心思了。”慕容清輕笑道。
笙月本是客氣說法,聽他語氣竟還想討要禮物,只得硬着頭皮問:“皇兄喜歡什麼?笙月以後也好補上。”
“不急,以後再說吧。”慕容清突然靠得更近,笙月一驚,他卻只是笑着低頭嗅了一下她手中的梅花,“還是梅花的香味好聞,這千里香我可聞不來了,也該進去了,月兒你進去嗎?”
“哦哦,皇兄先請吧,我一會兒就進去。”雲笙月定下心神道。
慕容清不可置否,輕笑而去,雲笙月剛輕拍了一下被太子嚇了一跳的小心肝,就看見慕容宇從另一處樹影之後走了出來。
雲笙月想着他先前的冷漠態度不怎麼想理會他,垂首準備進殿去,經過他面前時手中的梅花卻被瞬間奪了過去拋得無影,她還來不及出聲,慕容宇已經冷冷地道:“注意你現在的身份,太子不是你可以勾搭的,你要真想進宮,過兩年,換個身份進來便是,也沒什麼難的。”
“你!”她何時想要進宮了,這皇宮她纔不愛待呢,想要分辯,慕容宇卻已大步離開了,雲笙月氣得跺了兩腳,轉身就走了,他既然這樣態度,就別怪她不配合着演戲了,那無聊的晚宴誰愛去誰去好了。
所幸,她記憶不錯,沒要人領路就安安全全地回了華清宮,翠兒本來一臉興奮,想問她生辰宴的情形,見她滿臉不快,又沒見着若蘭,知道定有什麼不妥,便忍住了。
雲笙月交待了一句讓翠兒收拾東西,明日出宮之後,倒頭就睡,躺在牀上仍是氣憤難平,啊!!!真是氣死她了,那猜不透心思的皇后,舉止奇怪的太子,脾氣古怪的慕容宇,都讓她心煩,這皇宮絕對是個是非之地,越早走早好。
第二日,又是個晴天。
慕容宇昨晚也未回房,等到雲笙月出了華清宮準備去棲鳳宮給皇后娘娘請安並辭行之時,他也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就冒出來了,默默無語地跟着她一道走向棲鳳宮。
他也是爲了在皇后面前有個交待吧,雲笙月不想跟他說話,心想回王府後,大家各住各的,完全可以不必見面,或者乾脆她悄悄回別院陪孃親去,反正他一見她就板着臉,她又不欠他的,如果不是爲了那個協議她纔不想看他臉色呢。
棲鳳宮中只得皇后一人,並沒有其他蔦蔦燕燕,而且皇后表情看來還算和藹。
“聽勤王說,昨兒個你有些不適所以先回去歇了,另外你喜歡若蘭那丫頭是麼?”皇后輕描淡寫地問。
雲笙月心中一愣,這人什麼時候說的,嘴裡卻馬上回道:“回母后,是的,笙月身邊那個丫頭還有些孩子氣,若蘭大方得體,處事又利落,笙月很喜歡,可她是母后宮裡的人,笙月......”
“勤王都親自開口了,不過一個宮女,本宮哪有那麼小氣,一會兒你帶她回府便是,她的契約內務府隨後就送過去。”皇后邊說邊看了立在笙月身後的若蘭一眼,若蘭則低垂着頭看不清表情。
雲笙月馬上欣喜道:“多謝母后。”
皇后衝着若蘭軟聲吩咐道:“此去王府,定當盡心服侍王妃,不要以爲離了宮裡就把以前學的規矩都忘了知道麼?”
若蘭走出來行禮謝恩,仍是低垂着頭。
“這宮裡無聊,笙月你可隨時進宮來,不必這般拘謹,本宮也就兩個兒子,你和太子妃兩個也可多走動走動。”皇后不再理會若蘭,繼續和笙月敘話,親切之極。
雲笙月心中有些奇怪,按她觀察皇后和慕容宇關係並不親密,何以對她卻這樣親和呢?想不出答案,她只能唯唯稱是,想到那個傲氣十足的端木容兒,她暗道,走動?免了吧,她和她肯定是話不投機的。
皇帝那邊吩咐說不必去了的,因此辭了皇后,他們就帶着若蘭和翠兒及兩名侍衛出了宮,並未向太子辭行。
馬車駛出皇宮前門之後,雲笙月才吐了一口長氣,沒好氣地對慕容宇道:“以後請你幫我辭了宮裡的活動,說我生病也好什麼都好,反正我可不想再進來了。”
“你這幾日在宮裡不是如魚得水挺自在的麼。”慕容宇挑眉道,語氣不善。
雲笙月馬上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了,“誰說我好了,我都快要憋死了,你那個王府也是,我想回別院陪我娘住幾天行不行?”
“求人就是這種態度嗎?”慕容宇仍然好整以暇地道。
雲笙月瞪着他握緊了拳頭,好一會兒才強壓下了火氣,跟他硬碰並沒什麼好處,想了想,看在他幫她要了若蘭的份上,不和他計較了,於是緩和了語氣道:“昨晚我娘就提前離席走了,想必是身體不適,所以我想回去看看這也不行麼?”
“這樣說不就好了麼?我陪你一起去。”慕容宇說完馬上後悔起來,答應她回去便是了,他幹嘛要陪着去呢?
雲笙月也在腹誹,誰稀罕他陪來着,沒他在旁邊她才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