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這不來事了麼?”徐公公一臉‘我說吧’的表情,而慕容清則好整以暇,仍閒閒地躺着沒半分緊張之意。
“這樣不是更好,你回去又有功可領了。”
徐公公十分懊惱,攤上這樣的主子真不知道是好是壞,事事好象漫不經心,有時候偏又精明無比,嘴上卻問着:“您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雲大夫的藥可管用?前些日子看着確是好轉了,今日怎麼又會吐血的呢?”
“雲飛揚不是說了嗎?這血不過是餘毒,吐清了就好了,本宮沒事,你別瞎擔心,聽起來外面的侍衛已經摺了兩個了。”慕容清說完再次閉上了眼睛。
徐公公聞言馬上去關注外面了,四名灰衣刺客已經倒下了一個,但另三個並無撤退之意,自己這一邊的侍衛已經倒了兩個,還有兩個掛了彩,接應的侍衛還沒到,但應該快了,刺客動手的這個地方選得倒是不錯,正是一處轉角,遠處雖有人能看見這邊的動靜,卻都是急急避走,沒人多管閒事。
慕容清一點也不擔心,這會子都沒能攻到車裡來,看來刺客的功力還不夠,只是這來路他反倒是有些懷疑了,以前就知道慕容宇在掃平亂黨時的狠利,不動則已,一發制人,他應該也多少清楚自己身邊人的能耐,這樣小打小鬧不象他的作風,難道還有別的人?
又摸出一顆藥丸幹吞了進去,想起了雲飛揚,他偷偷出遊時偶然遇上的年輕人,身形高大粗壯,卻心細如髮,一眼便看出他乃是中毒之相,他十分驚訝,他的病有好幾年了,也曾有太醫說是中毒,卻怎麼也找不出毒因來,更無法根治,當聽說此人能夠醫治他的毒時,他便帶他進了宮。
自從吃了他開的藥,確實感覺到明顯的好轉了,一直虛弱的身子不象以前那般無力了,但云飛揚說他損耗太深,治起來須時頗長,先要三個月清除餘毒,再花一年半載固本培元,身體纔會真正強健起來。
正想着,外面刀劍之聲突然加劇了,徐公公的臉色也變的輕鬆,看來接應的侍衛已到,沒多過久,就聽外面有人回稟說,刺客都死了,沒能留住活口,最後一個也服毒自盡了,看來不是一般的刺客,而是死士,不成功便成仁。
除了他,還有誰這麼想要他的命呢?他一時也想不出來,冷冷吩咐着回宮,便不再理會了。
“皇兒,皇兒,你沒事吧?”剛回到東林宮,皇后就急急地趕了過來。慕容清瞪了徐公公一眼,後者卻裝沒看見。
慕容清從軟塌上坐起來身來回道:“兒臣沒事。”
皇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纔不顧風範地一屁股坐在了塌上氣道:“早說了,要你別隨便出宮,現在倒好,半個月就出去了三回,這不是明擺着給他可趁之機麼?那丫頭看着單純,說不定就是幫兇,皇兒你可別再犯傻了。”
“兒臣覺得這事另有蹊蹺,母后可能猜錯人了。”慕容清淡淡地道。
皇后不以爲然地道:“本宮知道你總記得小時候,小時候他是愛跟着你,和你感情好,也很聽話,但現在不是以前了,你看看他,平亂、拯災,一邊得了你父皇的注意,一邊兒又得了民心,還不是見你久病不起,想着你的太子之位了,連你父皇都讚了他好幾回了,你還不上心,就讓母后一個人日夜擔心着。”
“可是......”慕容清張了張嘴,突然軟了語氣道:“孩兒知道了,孩子以後會注意的。”
“你明白就好,別再出宮,新納的幾個側妃你都得雨露均分一下,一是早點開枝散葉讓你父皇高興,二來也要維繫幾大朝臣的支持,皇兒你是聰明人,也不必母后日日唸叨是不是。”
慕容清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卻轉瞬即逝,“孩兒明白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皇后,舞妃錢明月款款走了進來,身邊還跟着一向沉默寡言的雲飛揚。
“徐公公說殿下今日又吐血了,在下過來瞧瞧。”不等羞澀的舞妃說話,雲飛揚先開了口。
“有勞雲兄了。”慕容清客氣地說完,轉頭衝錢明月溫柔地笑道:“月兒來啦,過來這裡坐。”
錢明月迅速瞥了雲飛揚一眼,面上微紅,人卻聽話地走了過去,柔聲道:“聽說殿下受驚了,臣妾熬了些蔘湯過來......”
慕容清正待謝過,雲飛揚卻邊給慕容清把脈邊冷冷地道:“殿下的身體現下並不適宜飲用蔘湯。”
“這......”錢明月有些緊張,手足無措地道,“臣妾,臣妾不知,殿下恕罪。”
慕容清伸手握住錢明月的小手笑着安慰道:“月兒又不是大夫,何罪之有,其實看到月兒,本宮就好很多了。”
雲飛揚聞言身體緊繃,收回手道:“殿下確實無礙,在下先行告退了。”
“多謝雲兄,徐公公,代本宮送一送雲大夫。”慕容清看了雲飛揚一眼,很快收回了眼神。
徐公公滿意地看了舞妃一眼,熱情地送雲飛揚出去了,屋子裡其他的奴婢也迅速退了出去,錢明月有些緊張,手心已經有些微汗。
“本宮有些累了,月兒,你陪本宮躺一會兒可好。”慕容清說着又躺上了軟塌,透過塌邊的窗戶,可以看見屋外梅花似雪,這東林宮的梅花總是比別處要謝得晚一些。
錢明月雖然有些扭捏,看着慕容清俊美的側面,順從地脫了錦繡宮靴,上了塌緊張地躺在了慕容清身側。
慕容清順手幫她蓋上了錦被,卻閉上了眼睛,再沒別的舉動,嘴裡喃喃地道:“月兒,你可願意永遠陪着我。”
“臣妾願意。”錢明月迅速回應道,人也主動偎向了慕容清......
“王爺,現如今已成水火之勢,您再不行動,恐怕.....”清墨院中,書房內,一名錦袍文士力勸道。
慕容宇表情平靜,沉聲問:“依洪先生之見,這行刺太子的會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