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後本來就在救援那些進了水的小船上的人,突然有幾個士兵模樣的人溼淋淋地從水裡爬上大船來,衆人也不及細看,他們走到慕容宇附近,趁其不備一起發難,慕容宇遠有弓箭不斷射來,內被幾枚暗器夾擊,躲避之下只得縱身到了側下方的一艘小船之上。
這幾個喬裝之人逼下慕容宇之後也不追擊,只是迅速衝向人犯,其中一名身似鐵塔的壯漢手持利斧,蠻力之下很快砍開了趙原和他人相連的腳鏈,又順手砸開了與他相連的周開源的兄弟周開沅的腳鏈,幾人拖着兩人向船邊急退,動作十分迅速。
藍若城和兩名黑字營侍衛見狀擺脫灰衣人的纏鬥追過來時,幾人已將趙原推下了船舷落入了江中,藍若城的速度也快,手中的長劍捨不得脫手,卻將不知從哪裡摸來的一把匕首向周開沅急射過來,本來拖着周開沅的那名瘦子見狀不但不讓,反將他扯到身前擋了那枚匕首並用力將其推向藍若城等人,然後和其他喬裝之人順勢跳下了渭江,只見浪花翻滾,人迅速沒了蹤影。
“嗚嗚……”兩聲渾厚的號角聲突然響起,所有快船馬上快速撤下,本來上了船的那些人則都直接躍入了江中,其勢之勇確係非同一般的亡命之徒。
防範之下,還被人奇襲得手,藍若城十分懊惱,但重新躍回大船的慕容宇卻示意大家不必追擊,臉上倒是有一抹惜才之色。
“麻煩一下艚幫的兄弟們吧,趙原生死不論,這幫子人的領頭人則留下活口,能抓就抓來給我!”
“你要這些人幹什麼,身手倒是不錯的,但都是不明底細的亡命之徒。”藍若城不解。
慕容宇淺笑道:“虧你還是常跑江湖的,這幫人雖然不過一百來人,卻都精明強幹,水性極佳,又進退自如,分明有勇有謀,能納爲已用也不錯啊。”
“你現在覺得黑字營的人不夠用了是吧,但這些子人野慣了,恐怕有些麻煩!”
“不急!只是先抓來弄清底細再說。”迅速遠去的快船已經只剩下黑點了,慕容宇回望江岸,已經近在眼前,“上岸後我帶着黑一幾人先走,後面就麻煩你了。
“好,雖然押送人犯是個無聊差事,但你要急着回去見小嫂子,兄弟我哪有二話。”藍若城迅速從人犯被劫的懊惱中恢復過來,又開始了一貫的調侃。
這一次慕容宇難得的沒有瞪他也沒有反駁,只是沉默着一臉的平靜,等船一靠岸就先行牽着自己的坐騎下了船,黑一等四人也是先帶了馬的,五人便一齊上馬揚長而去了。
慕容宇確實很有些想念雲笙月了,雖然兩人之間還有記憶這個大問題存在,但經過這些日子的思索,他對她的執念實在無法放下,只要一想起來就有無法言喻的快樂,雖然也有揮之不去的隱憂。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真的是變了,明明是乾脆利落的人一碰上和雲笙月有關的事就會變得猶豫不決起來,一點事情也能考慮這麼久,實在是不象他了,算了,不管了,先見了她再說吧!
確定了這樣的想法,慕容宇很快就歸心似箭起來,本來要四天的路程,他們只用了兩天三夜,第三個白天,上午辰時,一行五人就到了晉城門外。
“黑三、黑六,帶着本王的書信,入城後馬上送去太師府上!務必親手交給太師。”慕容宇遞出了書信,吩咐之後,才帶着黑一和黑五返回勤王府。
勤王府內,雲笙月等人則是剛用完早膳沒多久,就迎來了宮裡所派的一行人,爲首的白麪公公笑得只見牙不見眼,語氣既恭敬又熱情:“咱們娘娘說,好久沒見王妃和夫人了,十分掛念,正好趕上娘娘生辰,今年又不大辦,只想見一見幾個體已之人,所以特派奴才白福前來接王妃和夫人入宮小住幾日,娘娘的鳳輦就在府門口等着呢。”
“這……”雲笙月有些遲疑,以前在江南,蓮貴妃待她們母女一直是不冷不熱的,哪裡談得上什麼體已之人,不過她身爲惠德貴妃,可是僅次於皇上和皇后之下的人物,而且對她們也確實稱得上有救命之恩,所以有此要求,思索之下似乎也找不出什麼藉口來說半個不字。
“王妃不必擔心,只是小住幾日,娘娘吩咐了,也不用帶太多東西,宮裡頭樣樣都備得有,就住在娘娘的碧蓮宮裡頭,定是照應周全的,皇上也盼着您進宮呢。”那公公又殷情地補充道。
雲笙月聞言看了沒有什麼主見的雲夫人一眼淺笑道:“那就有勞公公了,容我和孃親換件衣裳就去。”
“好好,王妃甭急,奴才就在外面候着。”
“藍兒,奉茶,好生侍候着。”雲笙月吩咐藍兒招待那名公公,自己和周氏則回房去換宮裝。
雖然這事來得突然,雲笙月和周氏也沒敢耽擱,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隨那公公出了勤王府。錢玉蓮這次果然給足了雲笙月的面子,用來接她的竟是自己常用的那輛雕滿精美百花紋路,以上好的金絲錦鍛鋪就的百花引鳳輦車,雖然並不算大,卻貴在華麗舒適,坐雲笙月和周氏二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慕容宇匆匆趕回,只來得及看到雲笙月上車的背影,遠遠的看着那身段依舊似乎沒什麼變化,細看那車駕卻很明顯是宮裡頭派來的,他微微一遲疑便勒住了繮繩。
鳳輦外的翠兒倒是眼尖,一眼就瞧見了慕容宇三人,連忙驚喜地隔窗叫道:“小姐,好象是王爺回來了!”
雲笙月聽了連忙撩開車簾來看,那公公卻不管不顧徑直吩咐駕車之人可以走了,說貴妃娘娘還等着王妃和夫人用午膳呢。
慕容宇立在原地並未過來,雲笙月也不好叫停,只堅持嚮慕容宇看去,兩人匆匆地對望了一眼,隔得有些距離,誰也看不清彼此眼中緊張、期待又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