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藥就直接端去樓上房間了,中間沒有經過其他人的手,剛把藥放到秀夫人面前,還沒來得及說話,祥兒就在門口叫我說有急事,我就轉頭出去了,出門時還聽王妃說保胎藥要趁熱喝……”
“我只是以爲那藥是秀妹妹尋常喝的保胎藥,才讓她喝了藥再說話,免得涼了。”魏英蘭解釋道。
“馬上傳書兒過來對質……”錢玉蓮厲聲吩咐,失了一個男胎她也非常惱火。
沒多久,書兒就被帶過來了,魏英蘭出嫁時從自家帶的只有一個貼身丫環曉芹,進宮住時,她的花間小築被安排了新進宮的兩名小宮女,另外兩名大宮女,書兒和畫兒則是從其他宮裡調派過來的,魏英蘭進宮之後人比較消沉,沒怎麼注意身邊的人,也沒怎麼跟她們親近,又離開了這麼久纔回來,許多事她都喜歡自己做,待她們的態度比較平淡。
“回貴妃娘娘,王妃今日一早就吩咐奴婢去煲保胎藥說要來看秀夫人的,王妃過來摘星樓臨出門的時候讓奴婢趕緊送過來的,那藥是奴婢煲的,不過奴婢中途曾出去過一次,聽廚房裡的人說王妃那時候曾去過廚房……”書兒有條不紊地敘述道。
魏英蘭十分震驚地看着也,怎麼有人把謊話說得這麼鎮定的?她簡直是說不出話來了,聽錢玉蓮不滿地輕咳了一聲她才反應過來道:“這丫頭簡直是一派胡言,我根本就沒有讓她煲過什麼藥,而且說秀夫人想見我的事也是你過來稟報的……,天!我明白了,書兒,我是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樣來陷害我,你挺會選時候,向我稟報秀夫人想見我的時候,剛好曉芹和畫兒一起送小蘭兒去奶孃那裡了,我屋裡沒別人,你也知道我喜歡自己出門走走,就編了那個謊言將我騙到秀夫人這裡,然後送藥過來說是我送的,還有中途我去小廚房,只是去問問小蘭兒的藥煲的怎麼樣了,小蘭兒昨夜受了點寒,早上請御醫看過開了藥的,這件事廚房裡的嬤嬤也知道。”
“王妃,保胎藥是您吩咐奴婢煲的,也是您讓奴婢送的,現在出了事您什麼也不認都推在奴婢身上,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麼說好,咱們花間小築的奴才本來就少,還經常要幫忙養花,您吩咐奴婢的時候也沒旁的人在,奴婢也不知道如何分辨纔好……”剛纔還很鎮定的書兒突然委屈地痛哭了起來。
魏英蘭哭笑不得,看着一臉陰沉的錢玉蓮不卑不亢地道:“母妃,兒臣只能說從未吩咐書兒煲什麼藥,兒臣也絕沒有害秀妹妹的心思,除了曉芹,兒臣對其他宮奴都不怎麼熟悉,這個書兒一定是受了什麼人指使才做下這樣的事,請母妃明查!”
“來人……”
錢玉蓮正想叫人來對書兒用刑,鍾浣雪忽然一臉擔憂地走了進來正想嚷嚷見錢玉蓮也在連忙行禮道:“給母妃請安,浣雪聽下人稟報說秀姐姐小產了,還是個男胎,這是真的嗎?”
錢玉蓮眼中精光一閃,看了她一眼道:“沒錯,有人在保胎藥裡下了藥,毒害了秀兒肚子裡已經成形的孩子,浣雪你說什麼人會這樣狠心呢?”
“這……怎麼會有人幹出這樣的事?”鍾浣雪不敢置信地道,“我……我還以爲秀姐姐是不上心滑倒了,昨夜下了點雨,花徑上的路還有些滑,浣雪剛剛急着過來還差點摔着了,平時秀姐姐總喜歡上午出去走一走的,這還是英蘭姐姐教的,說多走動走動,生孩子的時候會順利些。”
鍾浣雪說完看了魏英蘭一眼見她面色很差又問:“英蘭姐姐的臉色不好,也是被嚇到了吧,浣雪剛剛聽說可真是嚇了一大跳,心想母妃一定會很難過的,秀姐姐好不容易懷上男胎,聽說今日勤王妃帶着小郡王進宮見駕,父皇親自吩咐了廚房做勤王妃愛吃的菜,留他們一家子在明英宮用午膳了,看來父皇很喜歡小郡王呢。”
鍾浣雪狀似無心地敘說,讓衆人的面色都更加黑沉,只有她仍是一派茫然不經事的模樣。
魏英蘭緊顰着眉頭,覺得自己是百口莫辯,碧玉宮的人早就傳說百里秀這一胎是個男孩,前兩天還有人傳說她似乎因此不高興並衝身邊的奴婢們無端發火,所以今日聽說百里秀請她過來,她想也沒想就過來了,就是怕又被人傳出什麼不中聽的話去,沒想到竟然會被自己身邊的人設計陷害。
這個書兒爲什麼要害她?還有這件事誰能得到好處?這個屋子裡如果說她有嫌疑的話,那鍾浣雪一樣有嫌疑,她在這件事中可說得益更多,百里秀沒了孩子,然後罪責歸結到她頭上,便是一箭雙鵰的事,只是她一臉少不更事的模樣會做出這種惡毒的事來麼?
廳內奇異地沉默了一陣,連錢玉蓮似乎也在思索着什麼,沒有接着處置一直跪在地上的書兒,沒一會兒樓上百里秀的臥房內一名嬤嬤滿臉哀悽地退出房間走了下來。
“稟貴妃娘娘,秀夫人……秀夫人因爲失血過多,已經去了……”
“什麼?”衆人大驚,連鍾浣雪都是滿臉的驚訝。
“娘娘,請娘娘爲我家主子做主啊,我家主子死的好慘啊……”聽說百里秀死了,喜兒急匆匆地衝上樓看了一眼又迅速衝了下來跪到錢玉蓮面前哭喊着道。
沒想到事情竟然鬧到了這一步,魏英蘭眼神沉痛地看向慕容譽,不等錢玉蓮發話,慕容譽突然大聲道:“來人!將這個謀害秀夫人的奴才給本王押去內事房,容後處置!”
“王爺!王爺,奴婢冤枉啊,奴婢只是按王妃的吩咐行事,奴婢沒有在保胎藥裡下藥啊!”那書兒似乎也不畏死,一路叫喊着,唯恐所有人不知道百里秀是被人下毒而死的一樣。
錢玉蓮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忍住了,一雙鳳目嚴厲地掃視了衆人一圈才緩緩道:“傳本宮口諭下去,此事本宮會讓內務府來查個清楚,所有人不得擅自閒言碎語,若讓本宮知道,就以禍亂人心之罪嚴格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