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月很快明白周氏的顧慮,微笑着道:“月兒想多陪陪孃親,娘您放心,我來陪您是慕容宇同意的,他讓我安心陪您呢,昨日來的那個大夫就是他找來的。”
“月兒,你怎可以直呼夫君的名姓,孃親懂得少,可皇室之中最重禮儀,你這樣會授人把柄的。”周氏表情嚴肅地道,轉而又問:“聽你說是王爺許可的,這樣說來王爺待你還好吧?”
“他......”雲笙月愣了一下,想了想才道:“還算好吧,雖然有時候兇巴巴的,也沒怎麼爲難過我。”
“這樣就好了,你的小孩兒脾氣也該收一收了,這人哪,都是將心比心的,雖然你比府裡那位夫人進門晚,但你總是正妻,你待他好了,他自然明白的,以後的日子還長,娘都看不到了,娘現在什麼也不在乎了,就希望你能過得好好的,娘走了也放心......”
“娘,您說什麼呢?大夫都說您好起來了,月兒陪着您,哪兒也不去,您別再說那些喪氣話了。”
“好,娘不說了,娘只是......”周氏看了雲笙月一眼搖了搖頭不再說了。
雲笙月順手摘了一朵紅色的薔薇給周氏戴上了發間,笑道:“孃親戴上這花兒還是這麼好看。”
周氏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傻丫頭,娘已經老了,還戴這樣花兒做什麼,還是你自個兒戴吧。”
“夫人戴着也好,這紅的喜慶,奴婢一會兒摘一些回去插瓶。”若蘭臉上也溢着微笑,王妃來了她就放心了,這些日子她跟着擔了不少心。
雲笙月又摘了兩小朵粉的,伸手給若蘭戴上情真意切地道:“好若蘭,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是啊,真是苦了這孩子了,唉,好不容易從那深宮裡頭出來,一天好日子沒過,就跟着我這個病罐子受罪。”周氏也帶着愧疚道。
若蘭連忙道:“夫人,王妃,快別這麼說了,這些都是奴婢應份的。”
“娘,我進宮第一眼見着若蘭姐姐就覺得非常投緣,當時就想着要是有這樣一個姐姐該多好啊!”雲笙月一手拉着周氏,一手拉着若蘭道:“若蘭姐姐,你父母也不在了,若是你不嫌棄就認了我做妹妹,我娘也就是你娘你說好不好?”
若蘭驚訝地擡頭看向雲笙月,見她眼中一片赤誠,心下感動,一時不知說什麼纔好。
周氏在旁邊笑道:“好啊好啊,月兒打小就是一個人,雖然有兄姐,卻不能親近,若是有若蘭做姐姐,以後你們兩姐妹相互也有個照應。”
“娘,咱們也不能勉強若蘭姐姐。”雲笙月見若蘭愣着,故意嘟起嘴道。
若蘭連忙雙膝下跪,行大禮道:“若蘭拜見乾孃。”
“好好好,快起來快起來,沒想到我還有這樣的福氣,臨入土了還能得來這樣好的女兒。”周氏也十分高興,這些日子若蘭待她如何,她雖病得昏沉,心中也是有數的,那份貼心着實跟親生的女兒沒什麼兩樣。
雲笙月也連忙扶起若蘭撒嬌道:“姐姐,你看孃親高興的,比前些天見着我還要高興些,我都要吃醋了。”
“你這個丫頭,你要是象你姐姐這般懂事,娘也就不用操心了。”周氏嗔道,並迅速褪下手上那隻古樸花紋的足赤金鐲給若蘭戴上道:“這鐲子是娘成親時得的,戴了十幾年了,這會兒也沒什麼好東西,給你作個念想。”
“這......”若蘭想要取下,卻被周氏按着不放,十分懇切,她只好收了。
雲笙月在旁邊繼續酸溜溜地道:“看看看,我說吧,孃親果然是疼姐姐多些。”
“這丫頭最會撒嬌,咱們不理她。”周氏笑道。
若蘭眼圈有些溼潤,她知道這母女兩個確實是真心待她,母女三人正自聊得開心,雲成嶺突然走進了院子。
雲笙月一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你來做什麼?”
“月兒,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這樣和爹說話。”雲成嶺一幅不知道雲笙月過來的樣子,表情也十分無辜。
周氏有些黯然地低下頭沒說什麼,雲笙月繼續道:“你還好意思過來,我娘差點被你害死了,你應該感謝菩薩,如果我娘不是這兩日好些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爹這些日子一直忙於公務是疏忽了你孃親,可這府中下人不少,吃用不愁,我並沒有虧待你娘啊!”雲成嶺辯解道。
雲笙月最是見不慣他這種扮無辜的樣子,孃親就是被他這幅樣子給騙了吧,她絲毫不留情面地道:“我孃親來江南是養病的,你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院子裡,一個大夫也不請,分明就是想害死她!”
“什麼?”雲成嶺故作驚訝地道:“怎麼會沒大夫,我明明吩咐了管家去請大夫的,還讓大家好生照料着你娘......”
“算了,你不必再假腥腥了。我娘以後有我照顧,您貴人事忙,就不勞操心了!”雲笙月冷冷地道,周氏飛快地擡頭看了雲成嶺一眼再次低下了頭仍是一言不發。
若蘭神色複雜地看了雲成嶺一眼,和雲笙月一起扶着周氏離開了小花園。
雲成嶺表情不變,他實在沒想到雲笙月會這麼快來到江南,這個女兒畢竟是嫁給了勤王的,爲着將來以防萬一,他並不想得罪她,所以在晉城他纔會一直善待周氏,沒想到還是穿幫了,他確實是故意不請大夫的,沒想到這個女人命大,竟然能拖這麼久。
“公子,夫人交待不準您再去城南。”衛武一臉爲難地攔着百里玉。
百里玉道:“我只是去看看雲夫人的病好些了沒,順便看一眼月兒,不會久待。”
“公子,您應該清楚夫人的意思。”衛武勸道。
“我知道,你不說不就行了,我去去就回,很快的,我娘要是找我,你就說我去鋪子裡會客了。”百里玉說完不顧衛武的阻攔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