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朝中做官他可是百般不願的,這一點藍國立以前好也說過歹也說過他卻是鐵了心不肯,如今知他性情又兼有夫人們說情,也明白爲官之苦,所以就不強迫他了。
只是眼見他終日與市井之徒交往仍覺得不妥,恰好他不知什麼時候結識了勤王,這可是他唯一交好的一個他知根知底的朋友,而勤王雖然孤僻些,品行卻是他很喜歡的,所以藍國立此次也算是因公循私才舉薦了藍若城同去調查官員貪污的案子,當然他也相信自己兒子能力,並不是盲目循私。
慕容譽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勤王府裡的內應傳來消息,勤王突然出府不知道做什麼去了,已經三日未回,他悄悄打聽了一下,只查出他出了晉城,具體上哪兒去了並不清楚。
慕容譽初時借探望雲夫人之名去過王府,卻被侍衛擋在門外,本來氣極,但用身份壓不倒慕容宇的侍衛,動用武力則會將風聲鬧大也不好,暫時還不能讓母妃發現他的意圖,若傳出他在勤王府門口動武的消息,不僅母妃會動怒,只怕父皇也會不高興。
本想夜探勤王府,但經過這番拒絕,他相信慕容宇對他是有防備的,恐怕即使能進王府,也接近不了月兒,看來還是得另想辦法才行。
太子則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他想見月兒,出宮的時候也可順便去瞧瞧,這一天,本是和雲飛揚一起出宮有事,辦完之後時辰尚早,又正好經過勤王府,便進去瞧瞧。
晴了幾日,城中都只在屋檐夾縫和街角牆根之處餘着少許殘雪,勤王府自然已是乾爽之極,趁着有太陽,王嬤嬤吩咐奴才們搬了好些花兒出來,那暖棚之中太悶,雲笙月和周氏進去之後呼吸都有些不暢,只能搬出來看看。
“月兒,這一盆潔白如玉的也是薔薇?”周氏問道,眼中也有歡喜,一幫女人穿得嚴嚴實實地坐在擺了幾十盆鮮花的屋門口閒聊着。
雲笙月開心地道:“是呀,孃親,還有那幾盆粉色的和大紅的,可都是高人培育出來的好品種,不僅色澤、花朵比尋常的漂亮,還一年四時花開不斷呢。”
“原來如此!我看着是薔薇的樣子,沒想到這時節還有花,就不敢認了,這一盆黃色的不僅嬌豔還比其他的香濃許多,月兒,你若蘭姐姐瞧不見,摘幾朵給她拿着嗅嗅。”
“不必了,這大冬天的還開着花太難得了,摘了很快就壞了,還是養着的好。”若蘭連連擺手不肯要,她的眼睛請了不少大夫來看過但是還沒能恢復,周氏看着她就非常心疼。
雲笙月馬上親自摘了兩朵送到若蘭手中笑道:“孃親就是疼若蘭姐姐多一些,如果大家不告訴我,我還只當若蘭姐姐纔是孃親親生的,我只怕是撿來的。”
“你這孩子,還是要吃這乾醋,和以前說的一般無二,你若蘭姐姐吃了這麼多苦頭,原該疼她多一些的,都是孃親不好才連累了她受這樣大的苦。”周氏一想着一個女孩年紀輕輕眼睛就看不見了實在是難受,恨不得代她受過。
若蘭道:“這怎麼能怪娘呢,都是若蘭的命,如今也只是眼睛看不見而已,有大家這樣照顧我已經很好了。”
翠兒坐在一旁,見周氏傷心,雲笙月一臉無措,連忙打圓場道:“大夫都還沒放棄呢,夫人您別難過,若蘭姑娘的眼睛一定能治好的,前天聽夫人說這薔薇花瓣也能做來吃,可不知是怎麼個做法呢
“做是可以做的,煮粥、蒸魚都可以,只是這樣嬌嫩的花兒煮來吃實在是太暴胗天物了些,現下就算了,等來年五月間這四周牆籬上的花兒都開了再說,做法是極簡單的。”周氏沒有難過太久,她也不願影響了月兒的情緒。
“宇弟果然是有心啊,這大冬天的勤王府裡還是這般花團錦簇,真是稀罕呢!”太子慕容清沒經人通報就微笑着大步踏進了清瀾院向衆人走來,後來跟着左顧右盼的雲飛揚。
“恭迎太子殿下。”王府中的奴婢們趕緊行禮,置座的置座,上茶的上茶,翠兒則垂手站在雲笙月身旁看得兩眼放光。
“見過皇兄,見過太子殿下。”雲笙月和周氏也起身行禮。
慕容清擺手落坐:“雲夫人和月兒不必多禮,本宮路經王府進來看看月兒,一會兒就走了。”
周氏與太子不熟,陪笑着落座不敢多言,雲笙月笑道:“皇兄來得正好,我和孃親正在看花呢,這薔薇雖比不得別的花兒嬌貴,卻是我和孃親最愛的。”
“不錯不錯,薔薇花品種繁多,開起來最是熱鬧,透着喜慶,確實是漂亮得緊,相比起來我宮裡那些個梅花就清寒了些。”
“皇兄送來的梅花很美,而且香味清雅甜軟,月兒也是喜歡得很,待明年天氣好了還準備要多種上一些的。”
“好,月兒你喜歡的話爲兄再送一些過來便是,我東林宮裡別的不多就是梅花最多。”慕容清也不知爲什麼,一見着雲笙月就覺得周身輕鬆,說什麼話都不必太過客套或思前想後。
雲笙月也不怯生,撲閃着水眸笑盈盈地道:“皇兄最大方了,那月兒可就不客氣啦,我想要可以結梅子的那種,想試試用青梅做酒和醃製蜜餞來着。”
“呀,月兒是想吃酸梅子了吧?也是爲兄想得不夠周到,忘了月兒現下有了身孕,嘴饞了是不是?等我回宮馬上讓人送來,你要自己做,那可還得用上一兩年時間,到時候我那皇侄兒都會滿地跑了。”慕容清心情愉悅,又有些懊惱自己竟然沒先想到這一層,東林宮裡的梅酒、甜梅、酸梅、乾梅子多的是。
“那先多謝皇兄了!這一位是?”雲笙月早就注意到雲飛揚,見慕容清沒主動介紹便開口詢問。
慕容清看了有些百無聊耐的雲飛揚一眼朗聲道:“這位可是民間人稱‘笑面神醫’的雲飛揚雲大夫,爲兄和父皇的毒症就是他治好的,可惜他不肯在宮裡任職,不然定能成爲太醫院之首,把那羣庸醫都給比下去。”